第195章 解藥

  昏暗的光線下,鏡頭裏是男人和女人幾乎重合了的身軀,秦宣曼就坐在隔壁屋子裏,手裏重新端起了一杯紅酒,修長的腿撩起來落在沙發上,斜挑著目光欣賞每一幕。


  不經意的又往旁邊的房門看了看,再看看腕表,有些嫌棄的想,大哥動作真是慢。


  對這麽個女人還那樣珍惜,非得到她藥效徹底發作了,沒心思再反抗的時候才動手。


  她不由得想,若是如今換了人,是重深跟她。


  恍惚想起來他們的婚禮前夕,若是顧和沒有匆匆出現,若是沒有忽然將她抓到那黑暗的房間裏,一再的引誘她、激她,甚至威脅若是她不從,就把兩人曾經發生過的事公之於眾。


  她一時害怕,便被顧和占了先機。


  秦宣曼嗬嗬的笑,眼睛裏都快笑出淚來,瞧著視頻裏男人終於解開女人的衣服扣子,眼神終於冷下來。


  別怪我重深,是你不要我。


  是你嫌我髒啊……


  ……


  秦瀚澤想解她的衣服,裏頭的襯衫塞在褲子裏……他順著往下,指尖卻忽然碰著了些黏糊糊的東西。


  他僵住,再抬起頭,就著頭頂燈光,終於看清那是什麽。


  忽然倒抽了一口涼氣,不斷睜大眼睛,不敢置信的看著掌心裏的豔紅之色,以及從她手腕處不住滲出的血……


  “你做了什麽!”


  陸沁安勉強撐起身子,將淩亂的衣裳攬緊,泛著紅的眼睛裏閃過一抹清明。


  “割腕啊……”


  她低頭看了看手腕上的傷口,自嘲的笑了笑,“似乎太淺了,可慢慢慢慢的流,總會死的吧。”


  腦子不清醒了,陸沁安太了解自己,真到那時候怕沒辦法抵抗的住藥性。


  她沒法子,隻記得之前滾落在這裏的杯子,摔碎了在手腕上重重劃了一下。


  很疼,總算清醒了些。


  秦瀚澤氣急敗壞,實是沒料到她會自殘。


  “至於嗎!”


  至於。


  似是為了給自己勇氣,陸沁安當著他的麵,再揚起手劃下去……


  這次秦瀚澤反應快,她動作偏移,碎片便濺落在旁邊。


  陸沁安瞧著越滾越遠的碎片,小臉整個擰在一起,想伸長手去撿,撿不著。


  “一個始亂終棄的男人,值得你為他守身嗎!他就是一個差點弑父的混蛋……”


  弑……父嗎?

  陸沁安胡亂搖著頭,淩亂的衣裳被他拉扯著,烏黑發亮的眼睛裏都蓄著淚。


  “不是。”


  “嗬,顧重深內心的陰暗你根本難以想象,他踩著別人的命活下來……”


  聽不清晰,她隻一徑喃喃重複,“不是的不是的。”


  聲音越來越小,逐漸淹沒在一陣誇張的吵嚷中。


  外頭忽然傳來聲響,女人的尖叫聲和男人的低吼夾雜在一起,像是出了什麽事,秦瀚澤反應過來,幾乎下意識的站起來。


  可房門“砰”的一聲被人推開,她隻迷迷糊糊的看見一道有如天神般的身影,恍惚降落下來。


  “你怎麽找來的?”


  有人在廝打,有喊叫。


  “都是因為你!都是你的錯!”


  秦宣曼的聲音。


  她不斷想睜大眼睛看清楚,卻隻瞧見她跌在地上,滿身狼狽和猙獰,原本精致的麵龐扭曲起來,處處透著猙獰。


  “如果不是你,我怎麽會認識他!如果不是因為你軟弱,他怎麽敢欺負我!”


  “都是你的錯,就算被他折磨的不成人樣也不敢反抗,那一次你就該直接殺了他……”


  男人目齜欲裂,遠遠的就瞧見了那身上染著血的小小身子,心口像是被什麽東西狠狠刺了下,喘不上氣,秦宣曼就在他身邊,胡亂叫嚷。


  顧重深撐著力氣一腳重重踹在她身上,“你該死!”


  “咳咳咳……哈哈,該死你的人你跟他!你們父子倆,早就三十年前就該死了!”


  “怎麽樣,太太……你怎麽樣?”


  陸沁安隻覺得自己被擁入一道溫暖的懷抱,她沉沉的靠在男人胸膛裏,淡淡的薄荷香,耳邊是男人低低啞啞的嗓音,像是漫天寒意之中彌漫開的絲絲陽光,輕輕化在她心髒裏。


  “沒事了。”


  那樣熟悉的音,陸沁安恍恍惚惚的抬起頭,模糊瞧著那堅毅的下頜。


  是四叔。


  她下意識抱緊男人,小小的身子整個縮起來往他懷裏鑽。


  連書彥很快過來查看她的傷口,止了血,她嗚嗚咽咽的說不出話,隻下意識攀附在男人身上,再怎麽也不肯放。


  “不會有人再傷害你,太太……”


  她衣裳淩亂,手腕上的傷口觸目驚心,一下子讓顧重深心髒仿佛被重重揪緊,疼的喘不上氣一樣。


  “怎麽樣?”


  半晌,幫她蓋好衣服,淩亂的發被撩起來放在而後,顧重深看她閉著眼睛,隻當是傷著了,壓低聲音。


  “先出去吧。”


  連書彥按了按眉心,有些頭疼,味道他都嗅到了,隻是顧重深關心則亂沒注意。


  好在是來的及時沒有造成嚴重後果,隻是這藥性……


  陸沁安感覺自己被人帶了出去,到門邊時,被人絆了下。


  秦宣曼跌在地上,手骨斷裂,疼的猙獰。


  “為什麽要這樣對我……為什麽!”


  身後是女人的尖嚷,刺破耳膜。


  沒有人理會她,走了很遠,陸沁安還聽見那誇張的喊叫,“顧重深,你永遠都是沒人要的小可憐!……永遠不會有人愛你!”


  ……


  陸沁安昏昏沉沉,像是在做夢一樣,有人幫她的手腕巴紮了下,失笑,“很淺的傷口,隻是看起來可怕,不過比起你的來說,不值一提。”


  她往旁邊靠了靠,不喜歡這人的味道,身體似乎不受控製了,包紮了不太疼的小手往另外一邊的男人身上撫去。


  來來回回的撫觸。


  胸膛涼涼的,她將臉靠上去,很舒服呢。


  “不許胡鬧。”


  陸沁安“恩恩”了兩聲,聽不懂的,整個人都快貼在男人身上,小臉上泛著些迷茫,手指軟軟的在他身上碰來碰去,最後落在下巴上,仔細摸了摸,確定是四叔了,這才爬過去,纏在他身上,紅唇親上……


  “咳咳咳咳!”


  車廂內響起一陣咳嗽聲,顧重深將她撥開,冷聲道,“閉上眼睛。”


  “顧老四,我可在開車……”


  褚子楠笑了笑,情緒輕鬆不少。


  “顧明池,不許從指縫裏偷看!”


  小肉團子“哦”了一聲,乖乖捂著眼睛,卻很關切的問,“媽咪怎麽了嗎?是不是生病啦。”


  幾人又是一陣僵硬,那邊,某個已經失去理智的女人纏在顧重深身上,膩膩軟軟的在他耳邊呢喃,“熱……好熱。”


  “你也閉嘴!”


  連書彥想了想,將臉別過去,遞給他一隻小藥瓶,“桃花散沒別的辦法,要是放任她這樣,鬧到後邊跟吸毒的人差不多,越來越嚴重。但你這身體吧,想來也不太好發揮,吃半顆這個……結束之後給我電話,叫醫生進去抬你出來。”


  顧重深,“……”


  “另外,她手腕上的傷雖然不深,但沒工具包紮的比較簡單,小心點別碰著了。”


  “喂喂,書彥,你真讓他這個樣子去做……給人解藥啊,保不齊就真榨幹了。”


  連書彥撇了他一眼,沒好氣的開口,“不然你有更好的法子?”


  換個人來,他不得把人殺了。


  “行了,前麵酒店停。”


  顧重深反應很快,開好房間之後便打發其他人出去,連書彥交代了一下給他的那瓶藥,又把手機放在旁邊,安排好之後才走。


  “總之,注意節製。”


  ……


  那邊,留在車上等的褚子楠,看著滿臉好奇的小肉團子,按了按眉心。


  吃吃抬起頭看著他,烏黑的眼睛在夜色下發亮,“子楠叔叔,你還沒有回答吃吃的問題。”


  “為什麽爸爸媽咪不跟吃吃一塊回家……為什麽,吃吃要自己睡。”


  她指了指脖子,厚厚的一層紗布。


  疼的呢,媽咪還沒有給她呼呼,痛痛還沒有飛掉。


  “那你到底要不要睡?”


  已是深夜,褚子楠苦著臉,是真沒什麽耐心了,家裏沒有小的,他從來也沒帶過這麽小,還是個女娃娃,很難搞定。


  吃吃愣了愣,有些委屈的看著他,“沒有人講故事哄吃吃睡啊。”


  “我給你講成不成?”


  小肉團子眨巴了下眼睛,歪著腦袋思考了很久,勉為其難點了頭,“你可以試試,如果遲遲不喜歡的話就……”


  “您要求還真多。”


  “是的呀,故事講的最好是哥哥,媽咪和月月也可以,爸爸差。子楠叔叔你……”


  褚子楠一臉蒙圈,“放心,叔叔會講話灰姑娘和白雪公主。”


  “聽膩了。”


  “那拇指姑娘。”


  吃吃搖搖頭,“您哄女孩子這麽沒誠意的嗎?”


  褚子楠,“……”


  小肉團子要哭了,受了一天驚嚇,好不容易見到了媽咪,結果親親抱抱舉高高都沒有,連話都沒有說就又分開,她越想越委屈,癟著小嘴便要哭起來。


  “給你三分顏色還真開染坊了是不是?”


  “不是的,吃吃就喜歡粉色。”


  成,您年紀小您有理,褚子楠沉了臉,盯著她有些煩,哭哭啼啼的真是受不了。


  他想了想,凝著一張臉,“再哭你就把你一個人丟在這……閉上眼睛睡覺和丟在這二選一。”


  小肉團子嚇了一跳,當即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做好,乖乖的閉上眼睛,可憐的眼睫毛上還顫巍巍落著兩滴淚,可褚大少爺表示很滿意,順道給林清歡打了電話。


  “哎,林律師,我把這丫頭哄的不錯,讓睡就睡了。你放心大膽的生,保管能帶好……”


  吃吃,“嗬嗬嗬。”


  ……


  那邊,酒店房間內正一片火熱,柔緩的光線下,女人嬌嫩的身軀半躺在床上,她眼兒迷茫的睜開,胡亂拉著著身上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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