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捧著骨灰盒去見她

  兵荒馬亂的年代，秦戎的大名早已響徹四方，人人都說西北秦戎陰險狠厲，手段毒辣，即便是被活剝了皮，抽了骨，他也絕不讓你咽氣。 李泗聽到這句話，驀然驚恐的瞪大眼。 “戎爺饒命，我說，我交代！”李泗匍匐在地上，語氣中是深深的寒栗。“是……是秋婉昨夜裏掐死了那孩子，我也是被她逼迫的！” 秦戎俯視著他瑟縮不已的身體，深吸一口氣，寒眸如冰：“繼續。” 李泗顫抖的聲音在監牢裏響起來。 “當年，我是要挾過白晚舟，但最後一刻還是被她給逃了，是秋婉，她給了我一大筆錢，讓我承認當年與白晚舟同床的事，隻要戎爺聽到了，必會遷怒白晚舟，到時她便居身上位，沒曾想她昨晚竟然發瘋……進來掐死了那個孩子……” “砰”的一聲，李泗幹瘦的身軀被踹到了牆角，吐出一大口鮮血。下一刻，一把黑洞洞的槍口對準了他的腦袋。 “你收了錢，就不怕我一槍斃了你？” 李泗咽了咽口水，一副視死如歸的模樣：“落到誰手裏都是死，索性拿上一筆錢，死後還能養活我那體弱病殘的老母。” 隻是，他甘願死，卻不願意在秦戎的手裏生不如死，那滋味，比閻羅還可怕。 李泗眼底一緊，猛地爬起身，拚了命似的往牆上撞去。 震耳的槍聲在監牢內響起，李泗重重摔倒在地，小腿的鮮血汩汩往外流。 秦戎收回冒著青煙的手槍，側首斜了眼寒禮，淡淡下令：“讓他生不如死的方法，你比我更擅長，執行吧。” …… 少帥府的主房外，秦戎高大的身影立在昏暗裏，望著進進出出的西洋醫生們，遲遲未動腳步。 她昏迷前的發瘋模樣，就想一道詛咒，冰冷無情的隔絕著他與她之間的距離，仿佛永遠跨不過去了。 天邊漸漸泛亮時，他才聽到了房間裏，女人壓抑又掙紮的啜泣聲。 秦戎垂眸，隻覺得心痛的像是被鋒利的尖刀狠狠的割，一刀又一刀。 初秋的早晨漫著絲絲寒涼，厚重的大鐵門外，寒禮踏著泛黃的日出，抱著一個精致的雕花木盒，一步步走到秦戎的身側，微微垂首。 “戎爺，這是小姐的骨灰，屬下按照您的吩咐，已經帶回來了。” 秦戎瞳孔一滯，目光落在了那個精美無缺的雕花骨灰盒上，那裏麵，裝著他此生以來，唯一的骨肉。 他曾經，做夢都想要一個軟軟糯糯的女兒，像她母親一樣，漂亮溫柔，被他捧在手裏，捂在心上。 如今…… 秦戎閉了閉雙眸，小心翼翼的接過那個紅木盒子，粗糲的大手緊緊包裹住它，捂在心髒上，一步步向主房邁去。 原本細致考究的房間，早已狼藉一片，地板上摔滿了七零八落的花瓶碎片，幾個下人迅速又小心的打掃。 秦戎踩著那些碎片，抱緊懷裏的骨灰盒，走到床前。 此刻的白晚舟，一身白衣，發絲淩亂，通紅的雙眼順著他漆黑發亮的軍靴，望到他懷裏的紅木盒子。 她淚痕滿滿的臉，在一瞬間凝滯起來。 秦戎的心被她的眼淚燙的有些灼疼，他深深吸了一口氣，低沉沙啞的嗓音在兩人之間響起。 “對不起，我沒能救回她，我……” “啪！”一個重重的巴掌甩在他的側臉上，似乎是用盡了畢生力氣。 白晚舟通紅的雙眼瞪著他，從他懷裏狠狠奪過那個盒子，悲愴又決然的話語，令他此生難忘。 她說：“我到死，都不會原諒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