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他殺了自己的孩子

  那是個什麽樣的景象。


  破敗的牆根下，雜亂的幹草裏，那個精雕玉琢的小姑娘，渾身淤青，麵目全非。


  鮮血將她的白裙子染汙，烏黑的長發凝結成髒塊，瘦小的四肢上布滿了淤青，精致的五官下，細嫩的脖子上纏繞著一條猩紅的血痕，如同死神殘忍的奪取了她的命。


  秦戎顫抖著手，慢慢移到她的鼻子下麵。


  良久，毫無聲息。


  他粗糲的大手，撫上了她的臉頰，冰冷僵硬，是死人的溫度。


  她死了。


  秦戎像觸到電一般，咻然將手收回。


  門外突然傳來踉踉蹌蹌的腳步聲，秦戎心下一慌，忙站起身，下一刻就接住了白晚舟摔進來的身體。


  "溪兒呢，她在哪！"白晚舟探著身子要往裏麵闖，秦戎緊緊抱住她的身體，沙啞的喉嚨衝她身後的寒禮喊。


  "把那孩子帶走，馬上！"

  寒禮得到命令，立即去抱孩子，看到雜草裏的景象時，不由得愣了一刻。


  縱使常年征戰沙場的他，也從未見過這樣殘忍的手段。


  白晚舟瘋了一樣的嘶啞聲響徹監牢，寒禮回過神，快速脫下外套將孩子輕輕包裹住，抱起她向外走。


  經過秦戎身邊時，淤青斑斑的一小節手臂還是垂了下來，白晚舟通紅的眼睛死死盯著那截手臂，鮮血從喉嚨裏噴湧而出。


  秦戎眉目緊縮，粗糲的大手捂住了她的雙眼。


  寒禮的身影消失在昏暗的監牢，秦戎緊緊抱住懷裏顫抖的身體，隻感覺她溫熱的淚水浸濕了掌心。


  監牢內重新恢複一片死寂，感覺到懷裏的人放棄了掙紮，秦戎心如刀割，緩緩鬆開了捂著她眼睛的手。


  "啪！"刺耳的巴掌聲響徹雲霄。


  秦戎被扇的側過臉，火辣辣的疼夾雜著腦袋裏嗡嗡作響，他舔了舔唇角，有一股腥甜味。


  他下意識望向白晚舟，卻從她眼睛裏看到漫天的絕望和刺骨的恨意。


  "秦戎，我詛咒你，這一生都在懺悔和孤獨中度過，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秦戎的心突然間有股莫名的恐慌，還沒來得及開口，就看到眼前傷痕累累的女人緩緩倒下去，他立即上前接住她軟弱的身體。


  接二連三的打擊，徹底擊垮了一個人，白晚舟昏迷後，遲遲沒有醒來。


  秦戎交代好她的事，就馬不停蹄的趕到醫院。


  早有院長在停屍房外等著了，看到秦戎，哀愁著臉，連嗓子都是顫抖的。


  "戎爺，真是抱歉，那孩子傷的太重，是被人活活掐死的，休克時間過長，已經救不回來了。"

  秦戎閉了閉眼睛，似乎早就知道了這個結局。


  院長看到他平靜的麵色，心中暗自舒了一口氣，小心翼翼的再次開口。


  "還有件事，是寒副官要求的，這孩子和戎爺的頭發絲，我們拿去給醫院的西洋醫生做了化驗，西洋的機器上顯示，這個孩子確實是戎爺的親生骨肉。"

  院長的話，像是一根根銀針，細細密密的紮進秦戎的心髒上，連呼吸一起一伏都疼痛難忍。


  他深吸一口氣，將那些痛苦盡數壓下，沙啞著嗓子問："孩子現在在哪。"

  "在太平間。"

  通往太平間的走廊空空蕩蕩，秦戎厚重的軍靴踏在冰冷的地上，每一個腳步聲都空寂絕望。


  那個還未曾說過話的小姑娘，此刻就躺在一張大床上，潔白的床單蓋住了她小小的身體。


  他蹲在床邊，手指觸碰到白床單的邊緣，卻怎麽也沒勇氣掀開。


  他前半生都在征戰沙場，予奪生殺，什麽樣的死人屍體沒見過，可看著麵前這個小小的凸起的身體，他突然退縮了。


  內心第一次有了恐懼的感覺，他的手在空中僵了片刻，最終沒敢掀開白布，大掌落在柔軟的枕頭上。


  "下輩子，不要再投胎做秦戎的女兒了，對不起。"

  ……


  幽暗的地下水牢，李泗殘破的身體被重重扔在地上，男人厚重的軍靴重重踩上他的臉，寒冷幽深的嗓音令他後背發寒。


  "活剝了他的皮，逼他親自吃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