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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郡主姐姐,玥兒錯了,求求郡主姐姐饒了玥兒罷。」
兩個侍衛擒著冷玥走下樓,到了慕容淵面前。
隨後跟來的是著急萬分的秦氏三人,見了慕容淵急忙行禮:「臣婦拜見皇上,皇上,小女胡言亂語,還請皇上不要見怪。」
慕容淵一哼,面無表情:「竟敢詆毀朕的侄女,豈是一般的胡言亂語。」
「皇上,郡主姐姐,玥兒再也不敢亂說了,求求姐姐饒了玥兒罷。」冷玥身子發抖,竟未想到一時口快說的話會傳到皇上的口裡,定是慕容昭雪告得狀,慕容昭雪,終有一天,我冷玥會將你踩在腳下!
昭雪淡淡的瞧向冷玥,嘴角勾起一抹笑意,似柔和的道:「我想三妹妹定不是故意說的罷!」
「是,是,郡主姐姐,玥兒…玥兒只是胡亂說的…」冷玥急急點頭。
「哦。」昭雪似瞭然的點頭,眼中泛起一抹冷意:「姐姐也相信你是胡亂說的,只是國有國法,家有家規;今日你只胡亂說了姐姐,倒也罷了;若是往後你再胡亂說了別人,外人會如何說我冷家?」說著,轉向秦氏:「今日二娘也在,三妹妹犯了錯,想必不用皇帝舅舅,二娘也自會責罰的罷。」
秦氏眼眸一閃,緊握住雙手,好個慕容昭雪,這豈不是讓她親自處罰玥兒!順帶說她管教不嚴,幸而老爺和老太太都回去了,若不然……
心中恨極,臉上卻是扯了一抹笑意:「郡主說得對,是臣婦疏忽管教了。」
昭雪收了眼光,瞧向慕容淵,淡笑:「皇帝舅舅,二娘即如此說了,那便待二娘由二娘親自管教三妹妹罷。」
又瞧向秦氏與冷玥,似在等著秦氏管教冷玥。
慕容淵本不想如此輕易放過冷玥,聽昭雪如此說,想了想,倒是知道了昭雪打得小九九,便瞧向秦氏,一臉峻厲:「即昭雪求了情,那便由你親自管教罷。」
秦氏嘴角的笑意再也扯不下去了,卻只得行禮:「是,臣婦遵命。」
抬眸瞧向冷玥,雖氣她不爭氣,倒底也是自己的女兒,如今要當著這如此多人的面打她,又如何下得了手。原本可由郭嬤嬤或小蝶動手,方才慕容昭雪卻說讓她親自管教;皇上再此,若是不下手狠著些,此事定不能就此了結。
終究咬了牙,走到冷玥面前,二話不說,甩手,狠狠的打了冷玥一個耳光。
冷玥痛呼一聲,不可置信的瞧向秦氏:「娘,你既然打我!」她原以為由秦氏處置,她定然逃過了一劫,卻未想到秦氏竟真得打了她,下手還如此之重。
秦氏咬牙,這個不爭氣的,竟這般愚蠢:「你這蠢女,可否知錯!」眼中是濃濃的警告嚴厲,還夾著一絲心疼,狠下心,又重重甩了她一耳光。
冷玥哪裡懂得秦氏的心思,見她這般神情,又重重打了她一耳光,臉上傳來陣陣痛麻,頓時哭了起來。
秦氏見她這番模樣,心中自是心疼,卻也怒極,又打了她兩耳光,想教訓她幾句,瞧著她立即紅腫了的臉蛋,卻是說不出話來了。
轉身瞧向慕容昭雪一行人,幾人卻都是靜靜的瞧著,並無要走之意。
秦氏愈發恨了,卻是沒有絲毫辦法,只得又轉身冷玥,連續打了她幾個巴掌。
冷玥的臉已是紅腫萬分了,不住的哭著,哪裡還有半分方才的大家閨秀之樣,倒有些鬼魅的「韻味」!
昭雪淡淡的瞧著秦氏與冷玥,方才道:「二娘,罷了,你瞧三妹妹都被你打成何副模樣了,雖三妹妹做錯事了,可也不用處罰的如此嚴厲,二娘快扶三妹妹回去上藥罷,下午還有比賽呢。」話氣中儘是一番情真,夾著絲絲的心疼。
秦氏的小腹早已傳來了陣陣痛楚,原是生生忍著,昭雪這番話語下來,心中大氣,小腹的疼痛更為厲害了,幾欲摔倒,幸而郭嬤嬤眼尖,急急扶住了她。
「皇帝舅舅,我們回罷。」昭雪朝著慕容淵屈了屈身,眼中一片精光。
慕容淵爽朗一笑,點頭:「好,聽昭雪的,回宮罷。」
李公公急忙扯著嗓子:「聖上擺駕,回宮!」
一行人朝著瑤女閣門口走去,倒是有幾人同情的瞧了眼冷玥。
司徒塵瞧著眼前的那抹身影,嘴角泄出笑意,看來他瞧上的還是一隻惹不得的小母老虎。
冷玥本是哭著,抬起一雙淚意滿滿的眼眸,忽而停了哭聲,愣愣的瞧著一行人走去的背影,是他…他如何會在…方才的事,她的這副樣子,他豈不是全瞧了去!
秦氏瞧昭雪一行人已是不見了,方才捂著小腹,心疼的瞧向冷玥,卻是板著臉:「玥兒,你可知今日錯在哪裡了?」所謂愛之深,責之切罷,秦氏知道,若不讓冷玥認清楚她的錯處,以後這般事情還是會發生。
冷玥回了神,瞧向秦氏,眼中卻抹了一絲恨意,都是眼前的女人,讓自己在如此多人面前出盡了丑,讓自己在慕容昭雪面前變得如此狼狽,還有他,他該如何看待自己了!
秦氏瞧出冷玥眼中的恨意,心中一陣驚涼,她的女兒竟用這般眼神瞧著她!
「玥兒,你應知道,若是方才娘親不下狠手,那慕容昭雪定不會放過你的!」緩了語氣,試圖解釋道。
冷玥卻是斂了眼光,語氣中帶了一絲冷意:「娘親,你不必說了,玥兒知道;這一切都是慕容昭雪,還有冷鈺那賤丫頭…。我定不會放過她們!」
秦氏聽得她此般說,方才鬆了一口氣,只是卻覺一絲說不出的怪異。
「夫人,小姐,我們回去罷,下午還有比賽。」郭嬤嬤見氣氛有些詭異,急忙開口。
秦氏點頭:「小蝶,扶著小姐。」
四人這才慢慢走出了瑤女閣,只是皆為一臉黑沉。
上午的兩場比賽,京城內已是傳遍了;最讓百姓們出乎意料的自是昭雪,他們心中無才無德的郡主竟是這般富有才氣。
京城各大賭庄早已開設了賭局,基本下注皆是幾位有才氣的女子身上,即是冷家四小姐冷鈺,南宮世家小姐南宮離鳶,江南言家言素琴,沐家小姐沐如清,冷家三小姐冷玥。
而昭雪郡主這樁只有兩柱,且一柱為昨日晚下的,一柱為今日上午巳時下的,只是這兩柱的數目卻是嚇得驚人,兩柱皆是二十萬兩銀子。
在眾人用午膳之際,各大賭庄內的賭局又有了天翻地覆的變化,所有的人都加註到了昭雪郡主身上。
皇宮御花園內,宮人們來來往往甚是忙碌。
慕容淵命午膳擺在了御花園內的亭子里,頗有一番雅緻之意。
慕容淵與昭雪坐於上方,慕容淵的一邊為二皇子往下的皇子公主,昭雪一邊為司徒塵往下的貴公子千金。
「父皇,昭雪表妹今日的表現倒是甚為出乎意料。」三皇子慕容子奕瞧向昭雪,冰冷的眼中浮出趣味。
慕容淵睨了眼慕容子奕,他這幾個皇兒之中,倒是這老三慕容子奕最為有希望繼承大統。老大十歲時便溺水而亡;老二又是個懦弱;老三最為有才,頗具帝皇之象,只是唯一不足的便是太過清冷;老七還小,且生母是個沒背景的;老八才三歲,倒是不知將來會如何。
「朕的侄女豈會有差,是你這皇表兄做得不稱格罷了。」慕容淵今日心情甚好,半玩笑半認真的道。
慕容子奕一笑:「父皇教訓的是,兒臣自罰一杯。」話落,執起杯子,乾脆的喝完整杯酒,酒杯微微下揚,一滴不剩。
「三皇子果真爽氣,皇上,塵想敬昭雪郡主一杯,可否?」司徒塵眼光微挑,玉手執起酒杯,雖是同慕容淵說話,卻是緊緊的瞧著昭雪。
慕容淵瞧著司徒塵,眼光微閃,笑道:「自可,只是昭雪是否願喝這杯酒,朕亦勉強不得。」
司徒塵勾起嘴角,仍就瞧著昭雪:「昭雪郡主,當日抗旨拒婚,令塵難過了甚多時日,這杯酒是不是應當喝?」直言不諱,絲毫不介意的說出了自己被拒婚一事,語氣中還夾著些許傷心的意味。
昭雪挑眉,睨向司徒塵,倒是未想到他便是司徒世家的公子司徒塵,眼光微閃,素手執起酒杯:「倒是昭雪錯過了。」抬手,喝了酒。
「郡主若是真覺錯過了,塵不介意再與聖上求旨一次!」司徒塵眼中閃著亮光,執著酒杯未動,嘴角卻是勾起誘人的笑意,緊緊的鎖著昭雪,滿是認真。自是知道昭雪不過為客氣話,只是這何嘗不算一個好機會。
昭雪一滯,倒是未想到她不過說了一句客氣話,竟是引了來他這番話語,一時間竟緩不過神來。
陽光順著樹枝微撫而下,點點駁駁的映在眾人的衣裙上,點得別有一番風姿。
一襲白衣,謫仙的俊逸,微勾的嘴角,認真的神情,隱隱流動的溫潤的光芒。
其餘的人皆是大驚,都未想到司徒塵會說如此番話語。
蕭家兄弟皆是沉了臉,還有三皇子慕容子奕亦是變了臉色。
南宮離落眼光未閃,神情卻是很快恢復成了一片淡然。
南宮離鳶卻是睜大了眼眸瞧向司徒塵與昭雪,儘是害怕。
原本聖上下旨,要塵哥哥娶昭雪郡主,她雖氣惱,卻也沒有絲毫辦法,且想著昭雪郡主那般名聲,塵哥哥定不會喜歡上。如此她便可求了司徒伯伯和司徒伯母,讓她給塵哥哥做平妻。後來知道昭雪郡主竟是拒了婚,她還想著這昭雪郡主竟是這般不知好歹,卻也慶幸著。
然而,萬萬沒想到,兜兜轉轉,昭雪郡主仍就變成了她的情敵,且這次竟是這般情形。她從小便老是跟在塵哥哥身後,自是對塵哥哥有一番了解,她可以瞧出塵哥哥眼中的神情是認真的。心中隱隱害怕,塵哥哥他莫不是對昭雪郡主對了真情!
慕容淵
亭內頓時沉寂了下來,沒有一人開口。
慕容淵淡淡的瞧過眾人的眼光,方才悠然開口:「朕不介意再指一次婚。」
司徒塵嘴角的笑意更濃了,瞧著昭雪,誘惑道:「若是郡主不想太快成親,塵可以等郡主一年。」
他能說出這番話語,自是令人調查過了昭雪的一切。再瞧著昭雪的神情表現,這般冷然,已是知道要想得到她的心,急不得。
司徒塵向來相信自己的感覺,他在她彈那首曲子時動了心,無法自撥,如今不管她答應或是不應,都是做好了長留於京城的準備,粘於她身邊,慢慢融了她的心。
昭雪仍就有些愣神,眼光瞧著司徒塵,慢慢緩過神來,前世的事情她還有太多未弄清楚,蕭家兄弟,言貴妃,舅舅的死因……今生還沒不夠強大,舅舅雖疼她,卻還有言貴妃的變數…眼前的男人…不失為一把好的保護傘…
忽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輕啟朱唇,淡淡的瞧著司徒塵:「司徒公子此話…當真!」
司徒塵眼光驟亮,仍就緊緊盯著她,嘴角的笑意更深了:「郡主可要立下條約?」
「昭雪相信司徒公子,只是司徒公子這般未免太無誠意了!」昭雪淡笑著道,眼光中閃著微微的光芒。
司徒塵輕聲一笑,忽而站起了身,走到了慕容淵的一邊,下跪:「聖上,司徒塵願以司徒堡為聘,迎娶昭雪郡主,還望皇上賜婚!」
爽朗如清風,卻帶著一絲魅惑的聲音陡然響起,驚了滿亭的人。
慕容淵亦是心下大驚,竟是未想到司徒塵會以整個司徒堡做為聘禮。
少頃,臉上揚起慈祥的笑意,慕容淵原便是瞧中了司徒塵的性子與能力,才會將昭雪指於他,如今又聽得他此番話語,算是可以完全放心的將昭雪託付於他了。
「好,朕允了,稍後便下旨賜婚,大婚定於一年後;朕暫先允下以兩座城池為昭雪郡主的嫁妝。」站起了身,笑著,聲音甚是洪亮。
亭內眾人又是大驚,皆是神色各異,半句話都說不出口。
「司徒塵多謝皇上成全!」司徒塵拱手,語氣中是真心的謝意。
昭雪斂了眼光,站起身來,到了慕容淵的另一邊,下跪:「多謝皇帝舅舅成全。」
「好,好,好。都起來罷。」慕容淵滿意的瞧著兩人,嘴角的笑意儘是和藹,揮手示意兩人起身。
司徒塵與昭雪紛紛起身,回到原處落坐。
底下眾人全然沒有緩過神來,震驚…不甘…憤恨…嫉妒…冷淡…亦有祝福…欣慰…高興…只是不論如何,沒有一個說出半句話,即是雙方心甘情願,又是皇上親自賜婚,又有何話講!
正當氣氛有些沉默時,微微稚嫩的聲音響起。
「司徒塵,你定要好好對待昭雪表姐,若是你敢欺負她,子晨長大了定不會放過你。」
眾人尋聲望去,赫然瞧見最底處站著一抹筆挺,卻矮小的身影。
昭雪瞧著那抹小身影,眼中閃過暖流,嘴角勾起一抹淡笑。
那抹小身影正是七皇子慕容子晨,如今方才十歲。昭雪記得,慕容子晨因生母家世一般,又不得舅舅的寵,因而在宮中經常被欺負。四年前,昭雪瞧見慕容子晨被幾個宮人嘲諷,看不過眼,便訓了那幾個宮人。沒想到自那次后,小傢伙便粘上了昭雪,時常跑到養心殿外,偷偷的等著昭雪進宮。昭雪憐他,對他甚是疼愛。
司徒塵忽而一愣,瞧向那抹身影,只見小傢伙稚嫩的臉上儘是認真。
勾唇,淡笑,執起酒杯,頗為鄭重:「此生,司徒塵定不負昭雪。」仰頭,一飲而盡。
慕容子晨還小,因而未擺上酒杯,眼眸瞧了瞧,拿起前面慕容子館的酒杯,沖著司徒塵一揚,亦是仰頭,一飲而盡。
「咳咳咳…」剛喝完即刻咳嗽了起來,小臉憋的通紅,煞是可愛。
宮人急忙遞上茶杯,慕容子晨急急喝了一杯茶,方才停了咳嗽。
慕容子館瞧著被放了回來的茶杯,眼中盡顯嫌棄,微微推了一下,不再動它分毫。
慕容淵瞧了慕容子晨一瞧,沒有言語,眼中閃過疑惑,倒是不知這老七何時與昭雪這般親近了。
而慕容子晨的此番動作下來,倒是使亭內的氣氛有些緩和了。
慕容子軒亦是站起了身,朝著司徒塵,拿起酒杯一揚:「司徒公子,昭雪表妹是父皇的心頭肉,你定要好好對她。」
司徒塵瞧向慕容子軒,可以看出慕容子軒眼底的疼愛是真實的,而且並無其餘的情緒,單單是兄長對妹妹的關愛。
宮人已為他滿了酒,又是拿起酒杯:「是,司徒塵定會好好對待昭雪。」兩人同是一飲而盡。
慕容子軒落坐,司徒塵仍就站著,又讓宮人滿了杯,朝向昭雪:「郡主,司徒塵願與你一生一世一雙人!」
昭雪閃眸,心中微微一滯,閃過一抹異樣,終究未說什麼,執起酒杯,站起身,同他一飲而盡。
兩人坐下身,嘴角皆是勾著一抹淡笑,神思卻是各異。
琴魁一直靜靜的最在未端,嘴角勾起淺淺的笑意,獨自一人喝下了一杯酒。
午膳在一刻鐘後用完,只桌上的東西卻似未動。
慕容淵率先離了席,回了養心殿。
昭雪則去了長公主慕容語在皇宮中的寢宮,其餘的皇子公子也各自散了去。
司徒塵等人已是得了慕容淵的喻旨,可在御花園中隨意觀賞。
御花園內,樹葉隨風輕撫,散著輕微的響聲,迎面是淡淡的芳香,秋陽暖暖照下,漫步在其下,甚是自在。
「塵哥哥…哥哥…」南宮離鳶瞧著前面的兩抹身影,不滿的喊道。
南宮離落停下腳步,看向南宮離鳶,微微嘆了一口氣:「鳶兒,何事?」
南宮離鳶卻是不回答,瞧著繼續走著的司徒塵,語氣中帶著一絲哭腔問道:「塵哥哥,你為何要向慕容昭雪提親?」
司徒塵腳步不停,悠然的聲音傳來:「喜歡她。」
短短的三個字,帶著認真,帶著絲絲寵溺,瞬間堵住南宮離鳶接下來的話語。
南宮離鳶愣愣的站在原地,忽而大哭起來。
司徒塵腳步微微一滯,卻是不停,仍就往前走去,很快消失在了兩人的視線中。
「鳶兒,這裡是皇宮,哥哥早便與你說了,塵他不喜歡你,你又何必如此執著?」南宮離落瞧著南宮離鳶,甚為無奈,語氣中帶著心疼,又夾著一絲不知明的怒火。
「不,塵哥哥只是被慕容昭雪迷惑了,塵哥哥才第一次瞧見慕容昭雪,如何會喜歡上她!」南宮離鳶固執的搖頭,她不能放棄,她相信只要她堅持,定能感動塵哥哥。
南宮離落仰天嘆了一口氣,真不知她這個妹妹倒底如何想的,想起慕容昭雪,那般風姿,塵第一眼喜歡上她又有何奇?連他……又是嘆了一口氣:「罷了,鳶兒,哥哥提醒你,無論如何都不要去動昭雪郡主,不若讓塵知道了,哥哥也保不了你。」
南宮離鳶停了哭聲,眼中閃過嫉恨,慕容昭雪…慕容昭雪…她有什麼好的?不就長了一副狐媚樣!
嘴角卻是揚起一抹淡笑,朝著南宮離落點頭:「是,哥哥,鳶兒知道。」
南宮離落這才鬆了一口氣,他這個妹妹他甚是了解,從小便被父母親寵慣壞了,在外雖是一派活潑可愛,卻是刁蠻任性的很。
「哥哥,我們快去追塵哥哥罷。」南宮離鳶斂下眼中的恨意,上前拉住南宮離落,已是一派天真爛漫。
另一邊,蕭雲辰這廝正滿臉憤恨:「哥,如今該如何是好?司徒塵那個混蛋!」
蕭雲寒斂下眼光,瞧向他:「雲辰,你不是與我說已是得了昭雪郡主的心,為何她會同意司徒塵的求旨?」
蕭雲辰臉色一變,眼光微閃,浮出濃濃的疑惑:「哥,我也不知到底發生了何事,原本昭雪已是為我抗旨拒婚了。可是自從那日她進宮拒婚後,我便只見過她一次,便是在歸雲閣,而且她便像是變了一人,對我甚是抗拒。」
「你是否有何地方惹了她?」蕭雲寒仍就斂著眼光。
蕭雲辰皺眉,細細想了一番,搖頭:「哥,我一直照你說的,寵著她,什麼事都讓著她,如何會惹了她!」
蕭雲寒眼光暗沉,點了點頭:「慕容昭雪確是有些奇怪,以前她與你相處時,是否有今日這般才華?」
蕭雲辰又是搖頭:「全然沒有,她連一首普通的曲子都是撫得勉勉強強,沒想到竟會撫出今日這般曲子,我倒是要懷疑她是不是先前那個慕容昭雪了!」
「好了,先瞧瞧下午的比賽再說罷,若是她不能為我們所用…那便…」蕭雲寒的語氣中帶了一絲陰狠。
蕭雲辰眼光一閃,點頭:「哥,我明白了。」
兩人說完便離了去,卻未想到,高大的風樺樹上微微閃動。
琴魁瞧著遠去的兩人,眼中浮出一抹深意。
午時,瑤女閣內又漸漸熱鬧了起來,眾人用完午膳便回來了。
冷府門口,冷傲瞧著冷玥紅腫的臉龐,冷聲問道:「如何會這樣?」
老太太亦是沉了聲,瞧著冷玥,這般模樣,待會比賽,豈不是會仍了她冷家的臉。
冷玥低頭,捂著臉,方才雖是用了玉凝膏,紅腫消下了些,卻仍就甚是明顯,稍後的比賽亦不知如何是好。
秦氏眼光一閃,急忙抹著眼淚,低聲哭訴:「老太太,老爺,方才比賽時,玥兒聽鈺兒提及郡主如何會撫出那般曲子,一時心下好奇,便去問了郡主那曲子是何人所為,卻是被誤以為詆毀郡主,皇上…皇上便讓妾身打了玥兒耳光…」
老太太眼光一沉,精明如廝,豈會聽不懂秦氏的話語,眼光淡淡的睨過一旁跟上來的安姨娘與冷鈺。
冷鈺低頭,眼光閃動,卻未言語,老太太定已認定是她故意挑唆冷玥去向慕容昭雪問話的,此時她再說什麼皆是錯。心中萬分後悔,若是上午她忍了那抹不甘與慌張,事情便不會變成如今的局面。不但讓慕容昭雪得了琴賽第一名,還拜了琴魁為師,更是得了琴閣玉牌!
「好了,別哭了,待會比賽低著頭些,盡丟人!」老太太落下一句話,便讓下人扶著上了馬車。雖知道是冷鈺挑撥的冷玥,在此當口,卻什麼也不能做,她冷家三個女兒皆參加了瑤女節,無論誰得第一,冷家終究有光!
冷傲對內院的勾心鬥角並非太過了解,只是瞧了眼秦氏與冷玥:「罷了,明知道聖上疼愛昭雪,你們便……心中都有數著些…」說罷,亦是上了馬車。
秦氏瞧見兩人的馬車皆是走了,方才瞧向安姨娘與冷鈺,眼中儘是憤恨,卻是笑著,帶著一絲嘲諷的道:「妹妹,倒是未想到郡主能贏了鈺兒,取得琴賽第一名。」
安姨娘臉色一變,卻亦是笑著:「倒也幸好,鈺兒總歸取得了第二名,並不算差。」
秦氏咬牙,卻是道:「那便預祝鈺兒在稍後的比賽中能夠取得更為好的成績。」
「多謝夫人吉言。」安姨娘屈身,嘴角掛了一抹得意,無論如何,她的鈺兒都比冷玥強。
秦氏斂了眼光,吩咐:「走罷。」
郭嬤嬤急忙扶著她上了馬車,小蝶亦是扶著冷玥上了馬車。
安姨娘與冷鈺互相瞧了眼,都是有些擔憂,一來不知秦氏還會不會耍什麼花招,二來慕容昭雪那個變數,總歸讓人不安。
午時末,瑤女閣內眾人皆已到齊。
「各位,上午琴賽與棋賽皆已結束,接下來比之書賽與畫賽,請各位觀賞者安靜些,參賽的姑娘們都做好準備。」紀大學士微皺眉頭,洪亮的聲音在繁雜的閣內響起。
話音落後片刻,閣內方才慢慢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朝向高台。
十大評判皆已落坐,高台上已是擺放了兩十張桌椅,桌上已是放著筆墨紙硯。
有嬤嬤站於正前方,高聲道:「請一至二十號姑娘與各自的侍女上高台,書賽為八輪,每輪皆為一柱香時間。」
書賽與畫賽皆要由侍女在旁磨墨,為避免出何意外,因此由每位姑娘自己的侍女伺候最為恰當。
前二十位姑娘與自己的貼身侍女紛紛上台,朝著評判們屈身行禮。
十位評判的左邊有一空桌,放著香燭,侍女待嬤嬤下了令,方才點燃了香。
書賽開始,有姑娘站,亦有姑娘坐;書賽較為自由,姑娘們可自己隨意寫詞或詩。
只見二十位姑娘各個凝神,素手緩緩移動著,張張雪白的宣紙上染上了筆筆點墨。
瑤女閣上比賽所用之物皆為四大世家準備,皆是上等之物。
片刻后,閣內便飄散開去陣陣淡淡的墨香,不似一般墨水,此香頗為淡雅,甚是好聞。
一柱香的時間很快便過去了,第二輪比賽已是開始。
倒是比方才熱鬧了些,大家的注意力皆是到了冷玥的身上,有幾個紈絝子弟更是當場笑了出來:「那女子是誰啊?竟是大白天的在閣內帶起了斗笠!莫不是見不了人?還是換人代替參賽了?」
冷玥的耳中隱隱飄來了周圍的談論聲,手微微一抖,墨水在宣紙上染暈開一個圈,此畫便算作廢了。
小蝶急忙為她換了張宣紙,奈何冷玥心中過於緊張,連著換了三四張宣紙,都未能凝神執筆。
高台下的秦氏甚是著急,卻是沒有絲毫辦法,小腹的疼痛讓她臉色一片蒼白。
一柱香燃完,嬤嬤宣布姑娘們都可以下了高台。
冷玥低著頭,瞧著面前還未完成的字副,心中恨極,慕容昭雪…冷鈺…你們讓我出盡了丑,我冷玥發誓,有朝一日,定讓你們匍匐在我的腳下!
小蝶見她呆著不動,急忙上前扶住她,低聲:「小姐,快走罷,別人都在瞧我們呢。」
冷玥這才察覺到其餘的姑娘們都已往高台下走去了,只有她一人帶著斗笠站在桌前。急忙往高台下走去,她能感覺到,那射來的一道道目光中帶著濃濃的嘲諷。
太過緊張,步下高台時,一個不穩,連帶著小蝶一同摔下了高台。
幸而其餘的姑娘已是到了高台下,未受到牽連。
「呯呯呯…」冷玥與小蝶快速的滾到了高台下。
秦氏與郭嬤嬤大驚,急忙上前去扶。
「玥兒(小姐),你沒事罷。」秦氏與郭嬤嬤扶起冷玥,著急的問道。
冷玥已是有些頭暈了,而頭上的斗笠竟不知何時不見了。
周圍的人瞧見了冷玥的臉,忽而紛紛大笑了起來。
「哈哈…這個女子怎麼被打著這副模樣了?」
冷玥漸漸清醒過來,聽見周圍的大笑聲與嘲諷聲,頓覺羞愧萬分,無地自容,甩開了秦氏與郭嬤嬤的手,往閣外跑去。
「還不快去把小姐去追回來!」秦氏顧不得此時的情形,沖著郭嬤嬤與剛起身的小蝶大喊。
「是,是。」郭嬤嬤與小蝶急急應是,追了出去,可憐小蝶還暈頭轉向著。
二樓隔間內,冷傲與冷老太太皆是沉了臉,冷家的臉都被這兩個女人丟完了!
對瑤女閣其他人說來,這不過是小小的插曲罷了,比賽仍就繼續著。
第三輪顯得有些平平無奇,香氤氳著白霧,飄散開去。
司徒塵眼光瞧向最在後面的女子,散著一抹冷意,起身,朝著慕容淵拱手:「皇上,大概方才酒喝多了,塵覺得有些頭暈,想出去走走。」
慕容淵轉頭瞧了他一眼,笑著點頭:「去罷。」
司徒塵方才轉身,朝著隔間外走去,眼中泛著些深意。
此次其餘三人並沒有再想跟出去,只是眼光卻都是微微閃爍。
司徒塵到了隔間外,走向左邊,微微撫掌。
立馬有侍女迎了上來,屈身:「公子,有何吩咐。」
「去三樓,昭雪郡主的雅閣,告訴她,桌椅有異樣,將這瓶藥丸交於她。」說著,從袖口內拿出了一隻玉瓶,交給侍女。
侍女接過玉瓶:「是,公子。」轉身朝著樓梯走去。
司徒塵斂眸,轉身又進了雅閣內,悠然入坐,彷彿這一會便醒了酒。
「咚咚咚…」
小婉聽見敲門聲,即忙跑去開了門,便瞧見一位侍女站在屋門口。
「姑娘,郡主可在?」侍女開口,淡笑問道。
小婉點了點頭:「姑娘有何事?」
「我有事要親自與郡主說。」侍女仍就淡笑。
「小婉,讓她進來罷。」昭雪瞧著雅閣門口的小婉與侍女,吩咐。
小婉這才讓了身,讓那侍女進了屋。
「奴婢參見郡主。」侍女朝著昭雪行禮。
「不必多禮,你有何事與我說?」昭雪淡淡的瞧著侍女,眉頭微皺。
瑤女閣內的侍女皆由四大世家所訓練,倒果真不一般,舉止甚是大方端莊。
侍女抬眸,微微瞧了眼其她的人,並未說話。
「無妨,你直說便可。」昭雪知道她的意思,開口消除她的顧慮。
侍女聽得她如此說,便拿出了袖口中的玉瓶,遞於昭雪:「郡主,公子讓奴婢轉告郡主,桌椅有異樣,並讓奴婢將玉瓶交於郡主。」
昭雪斂眸,細細的瞧了侍女一眼,點頭:「哪位公子所轉?」
「司徒公子。」侍女如實回答,公子並未讓她隱瞞,便代表可說。
昭雪眼光一閃,卻是道:「我知道了,代我謝過司徒公子。」
「是。」侍女屈身應了聲:「奴婢告退。」低眸,退出了雅閣。
「郡主,司徒公子是何意思?」待小婉將屋門關了,江奶娘方才出口問道。
昭雪瞧著玉瓶:「奶娘,上午秦氏和郭嬤嬤可有異樣?」
江奶娘細細想了起來,卻是搖了搖頭:「並無異樣!」
一邊的姚姑姑卻是閃了眼光,開口:「郡主,上午你參加琴賽時,我瞧見郭嬤嬤似乎進了另外姑娘的屋子。」
昭雪參加琴賽時,姚姑姑身子有些不適,便未下去,只在了三樓觀看;現在經昭雪如此一問,倒是想起了瞄到過郭嬤嬤神情有些異樣的出了雅閣,而那間雅閣並非是冷玥所呆的雅閣,方才只顧著看昭雪比賽,因而並未太過在意,倒是忘了。
昭雪嘴角勾起一抹笑意:「這便對了。」拔了瓶蓋,從瓶中倒出一料藥丸,放入了口中。
江奶娘一驚:「郡主!」畢竟不知那司徒公子倒底是否出於好意而派人來提醒,也不知這玉瓶中是何物。
昭雪微微一笑,拿起茶杯,用溫水將藥丸吞了下去。
「奶娘不必擔憂,不會有事的。」昭雪也不知,她此刻竟是真心的相信的司徒塵,他不會害她。
江奶娘聽得她如此說,又瞧她已是吞下了藥丸,也無話可說了。
昭雪淡笑,又倒出了一粒藥丸遞向小婉。
小婉自是會意,上前拉過藥丸,拿起另一杯茶,吞了下去。
不一會兒,便又有侍女前來稟告,第三輪比賽已快結束。
昭雪起身,由小婉與江奶娘撫著出了屋。另外三大尚儀想來想,還是留在了雅閣內,自是以防別人再使絆子。
秦氏此時正著急的站在瑤女閣門口,瞧見昭雪從樓上走下來,眼中閃過陰狠,慕容昭雪,你害得我玥兒如此,稍後定要你比玥兒更狼狽!
此在此時,冷玥也已被郭嬤嬤與小蝶尋回,又帶上了斗笠,走到門口。
秦氏急忙上前,拉住冷玥,著急而關切的問道:「玥兒,你沒事罷。」
冷玥卻是不說話,眼中陰駭一片,對秦氏也頗為憤恨,若不是她下手這般重,方才她又豈會出盡醜態!
秦氏見她不說話,又輕聲安撫:「玥兒,你別著急,娘親已是都安排好了,我們現在便回雅閣,等著瞧慕容昭雪出醜罷。」
冷玥眼光一閃:「真的?」
秦氏點頭:「娘親何時騙過於你!」
冷玥斂眉,朝著昭雪望去,眼中一片憤恨毒辣,轉身,朝著樓道間走去。
小蝶急忙上前扶著她,郭嬤嬤亦是扶了秦氏,一同走去。
高台的一柱香燃完,嬤嬤高聲道:「請姑娘們先行歇息,請六十號至八十號姑娘上來高台。」
昭雪由小婉扶著上了高台,到了最後一張桌椅,同其餘的姑娘一般,朝著評判屈身行禮。
昭雪的出現,又一次將眾人的目光引了去,毫無疑問,昭雪已是成了這場瑤女節的焦點人物。
司徒塵微微坐起身子,靜靜的瞧向昭雪,隨後嘴角勾起一抹笑意,瞧她的神情…她是用了藥丸了…也便是她相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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