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一章:噩夢驚魂
一路上,骨馭炎和靖瑤可怖的麵容都盤踞在我的腦海中,直到已經走到院子門口我才回過神來。
此時已經將近夜裏一點,周圍冷風呼呼地吹著,院子裏的樹影搖晃得如鬼魅一般。
我下意識地縮緊了脖子,雙手環抱在胸前,快步地走回屋內。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身體受了重傷尚未痊愈的原因,喝下了樂雲送來的一杯熱茶後我便沉沉地睡了過去。
迷迷糊糊間,我忽然感受到身旁似乎有人。
猛然睜開雙眼,卻發現躺在身旁的不是別人,而是今夜大婚的骨馭炎!
心中的歡喜如四月的春花一般快速地盛開。
可這份喜悅還未持續多久,我就看到床上還有另外一個人。
不,準確的說,是還有另外一個鬼!
靖瑤此刻正一絲不掛地躺在骨馭炎身邊,白嫩的手正緊緊地攬著骨馭炎的手臂,另一隻手半撐著頭正用一種挑釁的眼神看著我。
心好似被撕裂一般生痛。
淚水毫無預兆地湧出眼眶。
“不可能,骨馭炎不可能和你睡在一起的,絕對不可能。”我一邊搖頭,一邊後退道。
骨馭炎突然睜開眼,冷漠地看著我,道:“世上有什麽事情是不可能的?你是一個活人,我怎麽可能真的把你當作唯一的妻子。”
身子陡然一震,我強撐著自己站穩,望著骨馭炎顫聲道:“你是騙我的是不是?你不是答應我這輩子隻有我一個妻子,隻愛我一個嗎?”
說著,我就衝上前抓住了骨馭炎的手。
誰知就在我碰到他手那一瞬間,他手上的肉瞬間以一種肉眼可見的速度快速腐敗、脫落,最後隻剩下一個發白幹枯的骨頭。
我當時便嚇得收回了手,可才一抬頭,就對上了他那雙空洞的眼眶。
頓時,我便像是踩到屎一般往後退了兩步,驚恐地瞪著眼前的兩個鬼。
突然,靖瑤整張臉都變得扭曲起來,連帶著她身上的皮膚都開始泛紅,而後開始起皮,最後竟然長出了像蛇皮一樣的鱗片。
我再也站不住了,轉身就要跑。
可我的腳才邁開,肩膀就感受到一股強大的抓力。
回頭一看,骨馭炎正伸著他幹枯的白骨爪死死地抓著我。
心頓時就沉到了穀底。
渾身像是被冷風籠罩一般,涼颼颼的。
“放開我,你趕緊放開我!”我大聲地哭喊著。
強烈的求生欲促使我奮力地掙紮。可是我這血肉之軀哪裏抵擋得過骨馭炎的力量,當下便被拉了回去,脖子被他死死地掐住,連一絲喘氣的機會都沒有。
腦袋瞬間陷入空白,我瞪圓著雙眼盯著他,心中盡是難以置信的複雜情緒。
肺腔中的氧氣越來越少,我覺得自己就要死了,雙眼也克製不住地往下合。
這時,腦子裏突然一個激靈,我猛地睜開雙眼,卻發現我依舊好好地躺在床上,周圍什麽都沒有,而我的雙手正死死地掐在自己的脖子上。
馬丹!原來是一個噩夢,差點就要自己掐死自己了。
可是這個夢也太真實了一些,真實到我看到骨馭炎和靖瑤睡在一起的時候,心竟然痛得好像真的看到了這一幕一般。
不知道現在的他們在做什麽,是不是像正常夫妻一般正在歡合交好?亦或是,骨馭炎根本不願意和靖瑤呆在同一屋簷下。
想到這裏,我的心不由地抽痛了一下。
懊悔之情再一次如洶湧的潮水一般湧上心頭。
如果當初不是我太過自負,不顧骨馭炎勸阻非要在祭祀大典上證明自己,又怎麽會造成今日種種。我和骨馭炎的婚姻,說到底都是我親手斷送的!
淚水大滴大滴地從眼眶中滴落,心更是抽痛得厲害。
突然一陣陰風吹過,台上的燭火瞬間熄滅。
心頓時收緊。
我下意識地抓住麵前的被褥,警惕地望著四周,不斷地在心裏安慰著自己剛才不過是風有些大而已,很正常的現象,不會出什麽大事的。更何況樂雲就睡在偏房,門外還有黛雲和黛雪兩個守著,能出什麽事情。
但是我越安慰自己,心就越發不安地狂跳著,好像有一個和尚在我的心房中哐哐地撞擊著。
窗外的冷風越發地喧囂,樹葉吹動的沙沙聲也絡繹不絕地傳入我的耳中。
我再也沒辦法冷靜了,緊攥著被子對著門外大喊:“樂雲,樂雲!”
可是我連嗓子都要嚷破了,還是沒有得到樂雲的回應。
害怕的我又喊了幾聲黛雪、黛雲的名字,可等待我的依舊是令人害怕的安靜。
本就不安的心,越發地忐忑了起來。
平時我隻不過是咳嗽一聲,樂雲都會著急地衝進來詢問我怎麽了,黛雲和黛雪她們更是一步不離地守在門外。我喊的聲音這麽大,可能連守在院外的鬼兵們都能聽到,她們幾個怎麽可能一點反應都沒有。
我徹底淡定不了了,一咬牙一狠心就站了起來,準備重新點燃蠟燭。
可我才一下地,就覺得背後一陣陰風吹過,渾身上下都陰森森的。
當即我便打了個冷顫。
可我也不是那種會因為一點兒小事就慌亂的人,畢竟我也在陰間呆了這麽久,對於這裏陰冷的天氣還是習慣了,我伸手將被子往上拉了些,再一次往台前走去。
在一旁的櫃子邊摸索了許久,我才找到火柴,瑟縮著將蠟燭點燃。
就在我準備轉身回床上躺著的時候,一陣冷風吹過,剛點燃的蠟燭瞬間熄滅了。
心“咯噔”了一下。
掃視了一周過後卻什麽異樣也沒有發現,心中的恐懼頓時變成了怒火。
人真是在倒黴的時候連喝水都會塞牙縫!骨馭炎娶了靖瑤也就算了,偏偏連這風都要捉弄我!
我憤憤地走到窗戶邊,將窗關的死死的,才又轉身重新點蠟燭。
就不信了,這次還能被風吹滅!
可這一次,我的火柴才碰到蠟燭的燈芯,火柴上的火焰瞬間便熄滅了。
我的身後更是莫名地升起一股涼意,緩緩地爬上我的脊梁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