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四十章:冥婚
邪惡的念頭悄然在我心中升起。
快到魔宇閣的時候,我遠遠便望見了鎮守在大門外側的鬼兵們。
他們身穿玄黑色盔甲,手持長槍,一雙猩紅色的眼眸裸露在外,目光狠厲如禿鷹一般環顧著四周。
想要搞破壞的心頓時就慫了。
馬丹,陰間這些鬼是怎麽回事,不就是成個親,洞個房,竟然還要這麽大陣仗,連鬼兵都派出來鎮守了。看來我今日是注定要無功而返了。
就在我悻悻然打算要離開的時候,忽然想起這魔宇閣還有一個“秘密入口”。
心頓時大喜,連忙貓著身子往魔宇閣外牆靠近,在灌木叢中找了半天,終於找到了那個秘密入口。
這是幻夜帶我來的,估計是它什麽時候調皮掏了個洞,連骨馭炎都不曾知道,所以也就一直沒有堵起來。沒想到今日這個貓洞竟然還能讓我派得上用場。
當即我便撩起裙擺,低伏著身子往貓洞裏鑽。
還好這陰間的食物不怎麽合我的胃口,讓我瘦了一圈,若是從前那圓潤的身材,可能連這個洞都鑽不進來。
我艱難地從貓洞中爬了出來,沾了一身的泥土,就連頭發也亂糟糟的,整一個女瘋子似得。
可黛雲和黛雪卻像女俠一樣從牆上翻了下來,身上別說是泥土了,灰塵都沒多沾一點。
我心裏那叫一個不平衡,可現在卻沒有多餘的時間讓我去管這些小事,此時我滿腦子都是要和靖瑤洞房的骨馭炎。
雖然他們倆已經成親,是真正的夫妻,可我心裏強烈的占有欲卻不希望骨馭炎和靖瑤有肌膚之親。甚至想把骨馭炎綁起來,藏在一個誰都找不到的地方,讓他永遠隻屬於我一個。
腦海裏冒出這樣的想法,連我自己都下了一跳。連忙甩了甩腦袋,趁守衛的鬼兵們沒有察覺到異狀,悄悄地往骨馭炎房間的窗戶靠近。
屋內燭火通明,卻沒有絲毫的聲音,靜得仿佛裏麵隻有搖曳的燭火一般。
我輕輕地在窗紙上戳了一個洞,正要伸頭去偷看,黛雲卻攔住了我。
“娘娘不可!今夜可是王爺和福晉洞房花燭夜,您這樣是對福晉的大不敬,若是被發現就麻煩了!”
我怎麽可能不知道這樣做的後果,可是我不親自看看他們今晚做了些什麽,怕是一整晚都要輾轉難眠了。
我輕拍了下黛雲的手,說:“放心,我就是看一下下,保證什麽動靜都不會有。一定不會被發現的!”
擰不過我的黛雲隻能站在牆角盯著鬼兵們的動靜替我望風。
我再次踮起腳來,將眼睛對上窗紙上的洞口。
骨馭炎站在床邊,背對著我。
而靖瑤則是端坐在床上,白色的繡鳳喜帕蓋住了她的臉。但從她放在膝蓋上卻緊緊攥著的手可以看出,今夜的她異常的忐忑。
想來也是,這畢竟是她大婚之日,就算是再怎麽狠厲的女人,麵對自己心愛的男人總是會露出最柔軟的那一麵。
“王爺,吉時已到,該掀蓋頭了。”
一陣尖利的嗓音從屋外傳入。
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我瞪大著雙眼看著屋內的一舉一動。
骨馭炎忽然上前,我的眼睛也跟著他的動作而移動著。
突然,他再一次停了下來。
房間內陷入一陣詭異的安靜。
這時,一直坐著的靖瑤猛地站了起來,快速地掀開頭帕,瞪圓著雙眼望著骨馭炎,道:“新婚之夜,你連我的喜帕都不願意掀開嗎?”
心頓時大駭,嚇得我連腳都軟了。
靖瑤的兩隻眼睛都是黑色的,沒有一點兒的眼白,連她的嘴唇都是黑色的,可是她的臉卻煞白無比,嘴唇也是可怖的血紅色。
骨馭炎什麽話都沒說,仿佛靖瑤不存在一般,徑直走到床邊坐下。
就在他轉身的一瞬間,我差點嚇得連魂都沒了。
骨馭炎哪裏還有我平時看著的那副英俊麵容,整個身子隻剩下一具空蕩的骨架子,胸口處還插著一把半米長的利劍,可怕至極!
我當下就慌了,腳下一個不穩,頓時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屁股被石子磕得生疼,可我滿腦子就隻有剛才看到骨馭炎和靖瑤的樣子,心裏是揮之不去的恐懼。
黛雲立即衝了上來,害怕地問:“娘娘,您這是怎麽了?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看到黛雲的臉,我情不自禁地開始想她真實的模樣會是個如何可怖的樣子,當下便甩開了她的手,驚恐地嚷道:“別碰我!”
“娘娘,您怎麽了。我是黛雲啊?”
我大口地喘著氣,狂跳的心髒逐漸變得平穩,可心中的恐懼依舊盤旋著不曾散去。
“誰在外麵!”尖利的嗓音再次響起,一個滿頭白發的老女鬼從走廊的窗戶中伸出半個頭來。
黛雲當下便將我拖進了死角中,死死地護住我。
可老女鬼依舊不放心,又從窗戶中飛了出來,一步步地向我們靠近。
我的心瞬間收緊,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這時,幻夜不知從哪竄了出來,狠狠地撓了下老女鬼的裙擺,又快速地竄回草叢中。
老女鬼當即雷霆大作,頭上的銀發瞬間豎起,向著幻夜消失的方向便追了過去。
我這才長舒了口氣,緊緊地抓著黛雲的手,顫抖地說:“我我我……我看見了骨馭炎,不對,是一具白骨,他的胸口還插著一把利刀。還有靖瑤,她的眼睛都是黑色的,嘴唇也是,而且她的手.……她手上長著密密麻麻的鱗片。”
“娘娘,您平時看見的都是王爺和福晉的幻型,就像奴婢如今麵對著你一樣是以幻型。而你今夜看見的才是他們真正的模樣。活人和鬼畢竟是有區別的,但這並不代表王爺會傷害您,也不代表我們會傷害您啊!”黛雲安慰道。
話是這麽說,可剛才看見的那一幕實在是太過恐怖了。
我雖然知道骨馭炎是一具白骨,可我卻從未像今夜這般真真切切地看到。現在我腦子裏一想到平時和我同床共枕的竟然是一具白骨,我就覺得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