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三章:情敵相見
心猛然一震。
我瞪圓著眼珠子看向骨馭炎,心卻已經雜亂如麻。
最不願意見到的結果還是出現了。
可我卻像是被丟在汪洋大海中的浮萍一般,不知該何去何從。更不知道骨馭炎會做出什麽樣的決定,是會堅持隻娶我一人,又或者讓我當小妾。
我根本不在乎正室亦或是妾室,我在乎的是骨馭炎心裏是否真的隻有我一個。若他真的在乎我,就不該讓我們兩個之間多出另外一個人。若不是隻有我們兩個人彼此唯一的婚姻,我寧可不要!
況且我們才是相愛的那一方,憑什麽要讓我為那位福晉做出退讓?就因為她曾經為了骨馭炎陪葬沒了一條命嗎?
我無數次試圖用道德枷鎖綁架自己,可越到要正麵這個問題的時候我就越不甘心將自己的愛情拱手於人。不過就是一條命罷了,我亦可以賠給她!
骨馭炎毫不猶豫地開口拒絕道:“這不可能,我絕對不可能娶一個不愛的人為妻,更不可能委屈晴晴做妾。我此生隻會娶晴晴一位女子為妻!”
“骨馭炎,你別忘了自己的身份,這是你對我說話的態度嗎?我讓你娶一位活人娘子為妾已是寬容,你最好不要得寸進尺!”
祖奶奶語氣中盡是殺氣,可骨馭炎卻毫不怯懦,目光直視簾後的身影,字字清晰地開口道:“我此生隻愛晴晴一個,若不能與她長相廝守,我願飛灰湮滅,永不再生!”
我沒想到骨馭炎竟願意為了我能做到如此地步,連如今擁有的一切都能毫不猶豫地放棄。
淚水頓時洶湧而出。
“馭炎,隻要有你在身邊,即便是刀山油鍋,我也不害怕!”
“嗬,刀山油鍋?我看你這活人怕是沒有經曆過灰飛煙滅挫骨揚灰的痛楚,所以才會說出這等子傻話來。若等你真正經曆的時候,怕是後悔都來不及。生死豈是所謂的愛意能夠挑戰的!”祖奶奶的話聽起來如臘月飛霜一般寒冷刺骨。
我不由地打了一個冷顫,瑟瑟地低著頭。
這是,骨馭炎再次握緊了我的手,語調緩慢卻鎮定地開口道:“祖奶奶,我自小就長在你的身邊,耳濡墨染都是勾心鬥角、爾虞我詐之事。我自然也清楚,身居高位,怎麽可能不是腳踩鮮血一步步走上來的。這些年來我處處小心,做事冷厲果斷,為的就是成為羅刹鬼馭的接班人。”
“可即便如此,我還是不能改變自己心底最初的想法。當年我第一次品讀元好問的《雁丘詞》時,就已經決定好這一生一定要找一個心愛之人相伴在側,越不能如願,即便是學這大雁雙雙赴死也絕不後悔。”
“而且我從未和她有過夫妻之實,又怎麽能說的上是愧對於她。反之,晴晴已經有了我的骨肉,怎麽可能讓其委身為妾?到是應該將原先的婚約解除,放彼此一條生路。”
“你當真這麽想?”
祖奶奶語氣中聽不出絲毫的情緒,可我卻隱隱不安起來。
“自然如此!”骨馭炎答道。
“既然這樣,那你就自己和她解釋去吧!”
祖奶奶話音剛落,門外便有一女子在奴婢的攙扶下緩緩走入。
心驀然一緊。
想必來人就是骨馭炎尚未過門的福晉,我的情敵。當時與她初次相見,尚不知道她和骨馭炎之間的關係,可她卻處處想奪我性命,如今情敵再見,分外眼紅。
可我卻看不到她此刻的神情,隻能看到她頭上蓋著一方白色繡著黑金色鳳紋的頭蓋,將她整張臉都擋得嚴嚴實實的。身材倒是不錯,哪怕身上穿著的是繁重的服飾,依舊能夠看得出她玲瓏有致的曲線。
再低頭看看自己,胸前沒有二兩肉。頓時覺得自慚形穢,不由地低下頭去,雙手無處安放地垂在兩側,下意識地揉搓著。
我還記得上次見到她時,隻看到了她的幻型,卻未曾看到她真實的容貌,不知幻型我見猶憐的福晉,真身到底是一副什麽模樣。
但想想白若蓮在人間的幻型是那般模樣的女人,真身都美貌異常,就更別說是眼前這位,怕是有著傾國之貌。
這樣一想,我心中的底氣又被削弱了好幾分。
世上哪裏有不愛美的?沒有一副貌美的皮囊,怎麽能引得他人去了解皮囊之下有趣的靈魂呢?就連我喜歡上骨馭炎都是因為他長得帥,如果他長著一副幹巴巴糟老頭的模樣,我肯定寧死不屈啊!
正所謂隻要長得好看,年齡從不是問題,上下五千年都可以。
可我這張小臉蛋兒,頂多算得上能看,怎麽和傾國傾城的美人相比。
不過轉念又想,我這不是在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嗎?現在她把自個的臉都遮起來了,不就證明她心虛嗎?若不然,她怎麽不露著臉光明正大的走進來。依我看,她多半是貌若無鹽,妝嫫費黛!
可這也說不過去呀!骨馭炎可是堂堂骨王爺,他生前怎麽也得是一個王公貴族吧?這許配給她為正室的女人,怎麽可能會醜陋不堪。依我看,還是先做好被豔壓的心裏準備,到時候我的小心髒兒才不會被打擊的太厲害。
如今更令我煩心的是不知道骨馭炎要如何與這位福晉解釋我們兩個之間的事情。萬一這鬼福晉學會了人間女人的那一套一哭二鬧三上吊的辦法,骨馭炎再心軟幾分,那我豈不是要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夫婿被別的女人搶走?
我腦海中隻要想起那日她當著我的麵和骨馭炎說那些類似調情的話,心裏便怒火中燒,恨不得撕爛她的嘴。更別說日後看到她和骨馭炎手挽著手,舉案齊眉的模樣,我怕自己會忍不住自爆!
心中的煩躁如滾雪球一般越來越大,我下意識地往骨馭炎方向看去,可他的雙眼卻直直地盯著那位鬼福晉,絲毫沒有注意到我在看他。
淚水再一次溢滿眼眶,心猶如撕裂般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