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三十章 血淋淋的教訓
“於小涵的孩子查的怎麽樣了?”溫珩又問。
提及這個,江文的臉色變了變,看了溫珩一眼,有些難以啟口。
“少爺,有件事我還沒跟你說。”江文很猶豫,“和蘇小姐有關。”
“說。”
“少爺,您送給蘇小姐的小怪,”江文頓了頓,“今天下午在寵物醫院被卡車給……碾死了。”
不是撞,而是碾壓,高速飛轉的輪子生生的滾了過去。
溫珩呼吸一沉,手指猛地用上力,哢擦一聲,啤酒罐在他手中被捏的變形。
怪不得小丫頭下午對著他時會哭,是因為小怪嗎?
“誰做的?”
江文頭垂的很低,怕被溫珩的怒火波及到,腳步往後退了點,“少爺,寵物醫院那邊的人都說是意外,是小怪自己溜出來,然後被……”
又是哢擦一聲,啤酒罐被扭轉了一百八十度,溫珩冷冷的掀動唇角,“阿文,你也覺得這是一場意外?”
江文搖頭,“不是。”
溫珩起身站了起來,腳下的啤酒罐沿著台階一路滾落下去,清脆的聲響在這寂靜的夜聽來格外的驚心動魄。
整個人籠罩在一層寒意裏,溫珩問,“下午有誰來過醫院?”
“杜蓁蓁。”
溫珩微微眯了眯眼,“好好查一查她。”
“是。”
翌日。
窗外陽光細碎,空氣裏有微微的寒氣,蘇言蹊朦朦朧朧的睜開雙眼。
做了個奇怪的夢,夢裏有隻大怪獸,竟然會吃人嘴巴,她被怪獸咬的嘴巴好疼。
她舔了舔幹燥的唇,卻嘶了一聲,唇瓣不知何時被她咬出了幾道血口子。
可能天涼了,空氣也跟著幹燥起來,她得買隻唇膏備著了。
安青岑已經醒了,坐在床上打著電話,穿著淡藍色的病服,眉頭舒展開來,整個一柔軟的唇紅齒白的少年。
可察覺到她的視線,僅僅一秒,他就恢複成了往日的冷漠,快到剛剛的那個少年是蘇言蹊的一場錯覺。
“在打給誰啊?”蘇言蹊問。
“英愛姐,”安青岑淡淡回,“傷也好的差不多了,等過一陣子就可以回去了。”
蘇言蹊呼吸一滯,語氣裏多了點小心翼翼,“青岑,那你回去以後,還可以進那個組合嗎?”
“不知道,”安青岑側過頭,遙遠的目光望著窗外,“到時候聽公司安排吧。”
蘇言蹊買完早飯回來,推著安青岑出去曬了會太陽,一直到九點多,她才像往常一樣急急忙忙的回去做菜。
特地買了條補身子的鯽魚,回去燉煮了好久,才小心翼翼的裝進保溫桶裏。
回到醫院,安青岑一眼就看到了她手裏的兩個保溫桶。
“今天怎麽帶了兩個過來?”他問,“做菜做多了?”
蘇言蹊將飯菜拿出來,搖了搖頭,“給我一個朋友的,青岑,你先吃,我馬上回來。”
很快來到於小涵的病房,可守在門口的保鏢人數比昨天都要多,這一條走廊幾乎都被封住了,根本沒什麽人在這邊走動。
蘇言蹊一個人站在那,遲疑著沒走過去。
直到門外的易叔發現了她,笑著走了過來,“蘇小姐,你有事?”
蘇言蹊捏了捏指尖,還是將保溫桶遞了過去,“這是我燉的鯽魚湯,麻煩你幫我帶給她。”
易叔笑著卻沒接,“三少爺為於小姐請了專門的營養師過來,他會全權負責於小姐的一日三餐。”
言外之意便是,這種東西你自己留著喝吧。
蘇言蹊哪裏聽不懂,滿腔的熱情被冰水澆下,緩緩縮回了手,“她還好嗎?”
易叔微微點頭。
“蘇小姐,你還有事嗎?”他又問。
“沒事了,”蘇言蹊垂下頭。
“那我就回去了。”
易叔說完,沒再去看蘇言蹊,直接轉身離開。
此時的病房——
溫川明坐在床邊,看著於小涵一口一口的喝著補湯,欣慰的歎了口氣,瞥了眼身旁站著的溫珩,嚴聲說道,“老三,你先出去一趟,我有些話要單獨跟小涵說。”
長腿邁開,溫珩立即走出去,正好看見蘇言蹊拎著紅色保溫桶孤零零的背影。
下意識的想要抬腳追上去,可想起什麽,腳步又收了回來。
看著一旁的易叔,溫珩似笑非笑,“易叔,你可真盡職。”
易叔臉上同樣帶著笑容,不動聲色的回道,“三少爺過獎了。”
走廊很快安靜下來,一時無聲。
於小涵喝了小半碗就沒什麽胃口了,將小碗扣在了桌上,“叔叔,你回去吧,我身體已經沒什麽問題了。”
“哎——”溫川明不悅,將她未喝完的湯碗重新端了起來,“小涵啊,這可是營養師特地照著你身子做出來的滋補湯。”
“我不想喝,”於小涵懨懨的,“喝不下去了。”
溫川明看著她,奇怪的笑了一聲,“因為孩子?”
於小涵沉默。
“你爺爺走之前,把你交給叔叔照顧,可叔叔總不能時時刻刻都看著你,你總有犯錯的時候。”
“現在看明白了嗎,那個蘇言蹊有那麽好嗎,她值不值得你這麽全心全意的對她?”溫川明沉聲問。
於小涵睫毛一顫,雙手搭在小腹上,蒼白的十指緊緊攫著病服。
“這個世上人心叵測,她連你的孩子都敢設計,你日後還要和她走動嗎?”
一想起那個血脈相連的小生命無辜流掉,於小涵的身體就顫抖了起來。
好似有千把萬把鉤子鉤著她的肉往外扯,一點點的撕開,骨肉分離的疼痛在此刻被放大了無數倍。
“小涵,以生命為代價,你學到這個血淋淋的教訓了嗎?”
“夠了!”捏著病服的手骨節已經泛白,於小涵大聲打斷他,“別說了!我讓你別說了!”
是她活該,那麽天真的相信小瞎子會喜歡她的寶寶,結果卻全然相反。
溫川明果真沒再繼續說下去,一雙眸看不出情緒的盯著她。
於小涵重重地喘著氣,雙目通紅。
一直到她的情緒漸漸穩定下來,溫川明才將湯碗重新遞過去,“把它喝了,保胎的。”
保胎兩個字,如一道驚雷劈下來,讓於小涵瞬間愣在了那裏,“叔叔,你說什麽?保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