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九章 眼淚很苦她很甜
明明還隻是個大男孩,可安青岑此刻的氣場一點不輸溫珩。
僅僅坐那一動不動,一個眼神,就讓蘇言蹊打了個哆嗦。
“青岑,你怎麽出來了?”
“我要是不出來還會看見這一幕?”安青岑一個冷笑,“蘇言蹊,你是在嫌我打斷你們的好事了?”
“沒,我不是……”蘇言蹊推了推溫珩,他卻紋絲不動,隻好彎腰從他的腋下跑了出來。
連忙跑過去推住安青岑的輪椅,“傷口還癢嗎?”
看著蘇言蹊對安青岑關懷問切,再想想她剛剛麵對自己時恨不得逃離的態度,溫珩眸底的寵溺盡數散去,涼意一點點漫了上來。
“小丫頭,”他說,“過來。”
蘇言蹊一怔,雙手下意識握緊了輪椅,半晌搖了搖頭,“老板,我弟弟身體有傷,就先推他回去了。”
溫珩目光倏地一寒,“小丫頭。”
安青岑同時冷笑一聲,“還不走?等著我的傷口發炎嗎?”
蘇言蹊深吸一口氣,不敢再耽擱,毫不猶豫的推著安青岑離開。
離開拐口的那一瞬間,安青岑眼尾掃向站在那的男人,眼底浮現幾許陰沉,嘴角也跟著勾起一個近似嘲諷的冷笑。
一路低氣壓,回到病房,蘇言蹊立即幫安青岑擦了後背,去倒水的時候,手腕卻被安青岑拉住,他拉下病服,從病床上坐了起來。
“小怪怎麽樣了?”他的臉色並沒有好看多少,但她剛剛的第一選擇是他,這事總算消了一點他的心頭火。
放下水盆,蘇言蹊頭一垂,眸一低,輕聲說,“小怪走了。”
“走了,去哪了?”安青岑皺眉,“被你送回家了?”
“它——”蘇言蹊喉嚨一哽,又生生被她咽回去,連忙閉眼,端了水盆就往浴室走。
安青岑掀開被褥追上去,站在浴室門口,看著蘇言蹊清洗著毛巾,“小怪失蹤了?”
蘇言蹊搖搖頭,然後擠幹淨了毛巾,再攤開掛起來。
走的含義有很多,不是失蹤那就是——
想起蘇言蹊剛剛的反常,安青岑的瞳孔猛地一縮,一把握住了蘇言蹊的手腕,“小怪死了?!”
蘇言蹊摸到臉上的濕意,連忙伸手擦了一把,她咧嘴笑道,“沒啊,你胡說什麽呢,小怪隻是去了一個我找不到的地方而已,它還好好著呢。”
隻是去了天堂而已。
安青岑緩緩鬆開了她,粗魯的將毛巾扯下來蓋在她頭上,“把臉洗洗,醜死了。”
蘇言蹊望著鏡中的自己,漆黑的瞳孔微微晃動了一下。
小怪是自己出去的嗎?
不是,它當時已經沒力氣了,不可能不聽話的溜出去。
就算是它自己跑出去的,它也不可能躲不開大卡車的碾壓。
所以,裏麵一定有古怪。
深吸一口氣,蘇言蹊閉了閉眼,將所有線索在腦海裏盡數過了一遍。
會不會是有人不想讓小怪活下來?
……
深夜,蘇言蹊躺在小床上睡著了。
啪嗒一聲,漆黑的病房陡地亮了起來,有人掀開被褥,輕聲輕腳的走到了小床邊。
她睡得很晚,所以這會子睡著後,睡意很沉。
安青岑的目光在她緊閉的眼皮上流連了幾秒,然後忍不住抬起手,輕輕撫了撫。
眼裏閃過幾許茫然。
他一直不覺得他對她有什麽想法,可蘇言蹊這個名字好像在他心裏生根發芽似的,長到今天已經是他所不能控製的趨勢。
指尖一點點的在她臉上遊移著,眉心,鼻翼,順著柔和的線條,最終落到她的雙唇。
忽然想起今天下午撞破的那一幕,溫珩將她壓在牆上吻著她。
眸一沉,安青岑眼底閃過不悅,帶著薄繭的指腹擦拭著她的唇瓣,一下一下的。
臉崩的緊緊的,越想越不爽,怒氣由內而發,不知不覺的擦拭力度大了起來。
睡夢中的蘇言蹊皺了下眉,下意識地拍掉了他的手,動了動身體,尋了個舒服的姿勢後又睡著了。
她原本是躺在那的,現在變成正對著安青岑,一張白皙的小臉更加的靠近他。
安青岑呼吸一沉,忽的笑起來。
他受傷的那天,她為他哭了,他嚐過她的眼淚,有些澀澀的苦。
他的指腹壓在她的唇上,重重的壓了幾下,又倏地移開,然後俯身過去,直接貼上了這片柔軟。
又軟又甜,和橘子一樣的味道。
安青岑眸裏閃過幾道暗光,近乎貪婪的品嚐著,像在吃美味的點心,舍不得一口吃掉,隻能一點點的,一點點的吞入腹中。
蘇言蹊被他吻得有些難受,肺腔裏的空氣盡數被奪走,哼唧了兩聲。
安青岑卻依舊壓著她,看著對麵這張小臉,眸孔裏有什麽東西像風暴一樣越來越大。
直到蘇言蹊的雙頰因為缺氧被憋得通紅,他才終於放過她,伸手擦拭著她唇上的水光,安青岑扯唇笑了下。
蘇言蹊,你逃不掉了。
夜沉沉,月皎皎。
溫珩滿臉寒氣的坐在台階上,腳下是幾個空了的啤酒罐。
手裏還拿著一個,仰頭,跟喝水似的往嘴裏灌。
偏偏越喝越清醒,冷風嗖嗖的吹來,將小丫頭為了安青岑再次跟他作對的畫麵吹得越發的清晰。
眼看著他又拿起了一罐,江文連忙上前攔下他,“少爺,您不能再喝了。”
溫珩冷眼睨向他,“阿文,如今你也要跟我作對?”
哪敢啊他。
大半夜的被叫過來就是為了送啤酒。
江文頭皮發麻,訕訕的笑了一聲,“少爺,我知道您如今和蘇小姐的關係處於僵局,但您這樣喝下去也不是辦法啊。”
捏了捏眉心,溫珩頭疼道,“阿文,小丫頭和安青岑如今走得越來越近了。”
原來少爺在擔心這個啊。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江文把一切看的都很清楚,想了想,於是低聲提醒道,“少爺,您怕是忘了,蘇小姐自始至終都把他當成弟弟。”
弟弟……溫珩沉寂已久的雙眸陡然間眯起來,半晌還是搖了搖頭。
安青岑就像一匹狼,等待著最佳機會伺機而動。
雖然這匹狼在蘇言蹊麵前是溫馴的,可誰也不知道他什麽時候會跳起來張開一口的狼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