化學反應(1)
「那讓他交出解藥!」夜輕染看了一眼自己的黑漆漆的手恨聲道。
「羅玉,你拿出解藥來!」雲淺月看向埋頭猛吃的少年,想著他幾天沒吃飯了?
「沒有!」羅玉啃著雞腿,唔噥出聲。
「沒有?」雲淺月向少年走去,來到他身邊,見他吃得旁若無人,她壓低聲音道:「真沒有還是假沒有?若是你有解藥不給的話,我有很多辦法讓你說有!」
少年吃雞腿的動作一停,抬頭看雲淺月。
雲淺月認真地看著他,每靠近一次,都會發現少年有一雙極美的眼睛。如天上的月光,很是清亮。這樣一雙眼睛的人心地如何會壞了?不過是外表會些惡作劇而已吧?
少年忽然哼了一聲,「沒有就是沒有!」
雲淺月眯起眼睛,「那有什麼辦法讓他手上的黑色儘快退去?」
少年忽然狡黠一笑,對雲淺月道:「你親我一下,只要你親我一下,我就告訴你。」
雲淺月想著這什麼要求,她看著少年俊美絕倫的臉,見他一副洋洋得意地看著她的摸樣,他和她年歲相當,也就是個孩子而已。有些好氣,又有些好笑,並沒說話。
「怎麼樣?只要你答應我,我就有辦法讓他的豬蹄手變回原樣。而且這個小魔王不是喜歡你嗎?他為了你做了很多事情吧?讓你親我一下而已,這麼點兒小小的犧牲你都做不到?要是做不到的話,我看你也不配他對你好了。」少年瞥了夜輕染黑著的臉一眼,對雲淺月慢悠悠地道。
雲淺月想著還對他來激將法了!她回頭看向容景,見容景神色淡淡,見他看來,對他挑了挑眉,那挑眉的動作很細微,若不是她十分的熟悉且了解他根本就看不出來。她移開視線看向夜輕染。
夜輕染惱怒地道:「算了!我的手就這樣吧!小丫頭,你現在就將他轟出去!」
「雲淺月,你最好別轟我,否則你會後悔的!」少年看向雲淺月,若有似無地掃了容景一眼,對她警告道。
「一,將你轟出去!二,你說出方法。選一個。」雲淺月忽然一笑,對少年漫不經心地道:「我這個人耳根子軟,就喜歡聽軟話,好言好語我下不去手,若是對我警告威脅什麼的話,那就不管用了,我的手可硬著呢!下手一點兒都不會手軟。」
少年哼了一聲,收回視線,眸光忽然掃過不遠處的桌子,忽然大聲道:「冷邵卓,你給雲淺月寫……」
雲淺月忽然出手點住了少年的啞穴,少年聲音戛然而止。
「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麼不聽話,還是轟出去吧!」雲淺月聲音很輕,很是無奈,話落,她忽然出手,不見她有什麼動作,就見她手那麼輕輕一甩,少年的身子忽然向雲王府大門口甩去,一個黑點由近極遠,最後消失了身影,他消失的方向連半絲聲音也沒發出。
「轟得好!就該轟出去!」夜輕染喊了一聲好。
滿堂賓客都無人說話,顯然對今日的事情摸不到頭腦,不知道這個少年什麼來歷,與雲淺月、容楓、容景、夜輕染等有什麼糾葛,更甚至還攙和進了冷邵卓。
冷邵卓今日當然也來了宴席,一直坐在孝親王身邊,顯然沒料到他給雲淺月的信那個少年居然能夠一語道出,他臉色有些白,見雲淺月止住了少年的話,看都沒看他一眼,他垂下頭,氣息有些黯然。
孝親王看了兒子一眼,又看了雲淺月一眼,目光掃過容景、夜輕染、夜天逸,心下嘆息一聲。似乎這幾日就又老了好幾歲。
「玉鐲、綠枝!將這裡清掃一下,重新擺宴。」雲淺月對一直守在宴席的玉鐲和綠枝吩咐了一句。
「是,淺月小姐!」二人連忙應聲,招呼人過來打掃。
雲淺月看了凌蓮、伊雪一眼,目光又掃了一眼少年被扔出去的方向,二人立即意會,悄無聲息地向大門口而去。
「我看看你的手!」雲淺月走向夜輕染,對他道。
夜輕染將那隻手伸出來遞給雲淺月。
雲淺月研究了一下,回頭問容景,「你有辦法沒有?」
容景淡淡瞟了夜輕染的手一眼,吐出兩個字,「沒有!」
雲淺月皺眉,對夜輕染道:「這個應該是用某種化學反應所融合成的一種東西,被你沾染上了,經過你的汗液迅速的變質,就是如今這種情況了,這種東西應該不會對你身體有傷害,過幾天應該就會慢慢退去。」
「這樣?」夜輕染皺眉,「什麼是化學反應?」
「化學反應說了你也不懂!」雲淺月又看了兩眼,肯定地寬慰道:「沒事兒,不過這個應該對你身體沒傷害。」
「我就碰了他衣領上的衣服而已,他這種是什麼東西這麼厲害?能和汗液反應?」夜輕染一臉求知慾。她認為雲淺月既然能說出,肯定懂。
「我也說不出是什麼,需要測試才能知道。」雲淺月不欲再說,轉了話題問,「你們是怎麼打起來的?」
夜輕染不會是不知輕重的人,怎麼會不知道今日是雲離的過繼之禮,賓朋滿座,若不是惹極了的話,他應該不會在雲王府和人大打出手,攪和了宴席。
「他拿了一張畫像問我是誰,我沒告訴他,他就對我出手。還耍陰招損我。忍無可忍,我就出手了。」夜輕染看了雲淺月一眼,說到畫像的時候語氣有些重,那一眼還意味幽深。
雲淺月扯了扯嘴角,對他乾乾地笑了一下。夜輕染自然是知道畫像中那個人是她的。因為這些年她每次外出大多都是那個男裝的扮相,與夜輕染相遇了好幾次,雖然那時候她避著夜輕染,沒打照面,但是前一段時間她和夜輕染說起來的時候,夜輕染說她故意遠離她,顯然他是認出那個扮成男子的人是她的。自然也就認識羅玉手裡的那張畫像了。
「果然會惹桃花!」夜輕染低聲對雲淺月哼哼了一聲。
雲淺月臉一紅,「我又不是故意的!」
夜輕染忽然瀟洒一笑,湊近雲淺月耳邊,壓低聲音道:「你越會惹桃花越好!讓那個弱美人最好醋死才好!」
雲淺月伸手推了他一把,「少幸災樂禍!」話落,她不再理會夜輕染,向容景走去。也不顧院中的眾人,伸手拉住他的手,對他柔聲道:「累死了,我回淺月閣用膳,你也跟我一起吧!」
容景瞥了夜輕染一眼,不說話,任雲淺月拉著向淺月閣走去。
夜天逸看著二人離開的背影,忽然開口,「月兒!」
雲淺月腳步一頓,回頭看向夜天逸的方向,淡淡挑眉,「七皇子何事?」
夜天逸看著雲淺月沉默。
「可是酒席招待不周?」雲淺月又問。對上他濃郁的眸光,彷彿當他是尋常客人。
「招待的很周!」夜天逸搖搖頭,忽然淡淡一笑,聲音溫柔,「沒事兒!就是想著你我好久沒躺在牆頭上說話了!果然是年紀大了,少了以前的趣味了。」
「以前盡做混事兒了!既然年紀已經大了,七皇子還記得它做什麼!不值一提。」雲淺月笑了一下,漫不經心地丟下一句話,不願再多說,也不再看夜天逸,拉著容景轉身。
夜天逸面色微微一白,並未再說話。
滿堂賓客無人說話,許多人都想著關於七皇子、淺月小姐的糾葛。如今見二人言語不和,都想著是生了間隙了。又看著容景和雲淺月離開,男子雅緻風華,女子清麗脫俗。留給眾人一個攜手而去的背影,便如一幅畫卷一般。讓人連嫉妒都覺得是多餘。不免有人心下讚歎,又有人心下嘆息。
「七弟,你太不了解女人了!女人心,有時候軟得如水,有時候硬得如鐵。你幾次三番做了對不起月妹妹的事情,讓她再對你好言好語豈不是妄想?我看你們以後的情意啊,也就如這杯中水,一去不復返了。」夜天煜端起茶盞,並不像嘴裡喝,而是一抖手倒在了地上。
「四哥好像很了解女人!」夜天逸恢復神色,對夜天煜挑了挑眉。
「女人我了解得不多,但對於月妹妹嘛!了解得還真不少。畢竟你有五年沒在京城,我可是看著月妹妹長大的。」夜天煜笑了一聲,「以前她追在太……二皇兄身後十年。說翻臉無情就翻臉無情。我想誰的體會也沒有他深了。七弟若是有空,可以向二皇兄討教一下感受,我想你們應該很說得來。」
夜天傾身子細微的一僵,不過一瞬,看向夜天逸沉沉一笑,開口道:「我和七弟也有不同,她雖然追在我身後十年,那不過是偽裝,她本來就不想嫁給我,也不是真對我好。但她對七弟可就不同了。她這些年對七弟可是真心真意。如今七弟讓她冷了心,她就屬於那個揮刀斷情的性子。我不覺得以我的經驗能和七弟討教出什麼來。七弟還是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