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4章 只欺負你(1)
雲淺月靠在容景懷裡閉上眼睛,想著夜天逸與她說那一番話的意思。如今夜天傾鋃鐺入獄,對天聖京城的政權來說就是一個轉折點,對於夜天逸也是一個轉折點,他不將青玉簫還給她,不放手是肯定的了,而他說到東海公主時的神色彷彿是拿定了東海公主會來天聖履行諾言一般,難道這些年在她不知道的情形下,他和東海有聯繫?或者是一直在關注東海國的事情?
「在想什麼?」容景忽然出聲。
「在想東海國的公主。」雲淺月道。
「哦?」容景輕笑,「我竟然不知道你如此惦記著她!」
「我不該惦記著?」雲淺月仰臉,挑眉看著容景。
容景笑意漸深,忽然身後拿起身邊的空酒罈扔了出去,對外面吩咐,「凌蓮,去給你家小姐打一壇醋回來!」
凌蓮抱住酒罈,有些無語。
雲淺月眼皮翻了翻,用手狠狠地敲了容景胸前一下,恨恨地道:「還沒出生就有你的桃花運,果然是天生就會惹桃花的主。」
「你出生后就惹了桃花運,和我半斤八兩。」容景深深的笑意忽然有些淺,「就拿今日來說,你身邊有幾枝桃花?又是彈琴又是上城牆會面。雲淺月,你當我是死人不成?」
「凌蓮,去打一壇醋來,景世子比我更想喝。」雲淺月對外面道。
凌蓮看著空空的酒罈更是無語,卻並沒有動作。
容景忽然扳過雲淺月,俯下頭,將唇覆在她的唇上,狠狠地輾轉纏綿。
雲淺月捶了容景兩下,捶不開他,只能承受他的吻,任他微帶酒氣的雪蓮氣息將她包裹。車廂頓時一派春意盎然。
直到雲淺月氣喘吁吁,再無力氣。容景才放開她,唇瓣貼著她的唇瓣,輕輕喘息。過了片刻,他忽然道:「東海國的公主據說從東海國啟程了!如今正趕往天聖京城。」
雲淺月身子霎時一僵,本來醉眼迷濛的眸子霎時睜大。
容景看著雲淺月,忽然低低一笑,貼著她唇瓣不離開,聲音溫潤淺淺,「你果然醋了!」
雲淺月聞言冷哼一聲,瞪了容景一眼,沉默不語。
「嗯?」容景低頭看著雲淺月,細細打量她的眉眼,眉眼唇邊都含著深深的笑意。
「我就醋了又怎樣?」雲淺月惱怒地瞪著容景。伸手狠狠照著他胸前捶了一下。東海國的公主就算要來履行婚約,他有必要這麼高興嗎?
容景不躲不閃,著著實實挨了一下,傳出一聲悶哼,但還是低笑道:「所以,應該讓凌蓮給你去打醋。我不攔著你,讓你喝個夠。」
「容景!」雲淺月磨牙,看著容景的笑臉,心中氣惱,推開他就要下車。心中暗罵自己沒用,人還沒來這就酸死了,人要是真來了,她還不酸掉牙。
容景將雲淺月要離開,連忙用手臂緊緊抱著她,收了笑意柔聲道:「我的眼裡只有你,來一百個東海國的公主也沒用。」
雲淺月哼了一聲,「鬼才信!」
「鬼信不信不重要,你信就成了!」容景溫潤含笑,低頭輕吻了一下雲淺月的唇瓣,「乖,你不喝醋,我喝醋成不成?」
「凌蓮,去給景世子打醋,要滿滿一壇。」雲淺月聞言立即對外吩咐。
「小姐,奴婢找不到哪裡賣醋。回咱們府里您和景世子再一起喝吧!」凌蓮終於受不住,將空酒罈扔開,對裡面說了一句。
伊雪看著那個空酒罈偷笑。想著小姐和景世子是她見過最有趣的人。
容景看著雲淺月,無奈一嘆,聲音隱了一絲笑意,「你看,不是我不喝,是你的婢女找不到賣醋的地方。」
雲淺月翻了個白眼,「雲王府多的是,等一會兒回去讓你喝個夠!」
「今日天色這麼好,我們回府窩著是不是太浪費?」容景默了一下,忽然道。
雲淺月眨眨眼睛,今日的天色的確很好,回府窩著是有些浪費,她挑眉看著容景。
「我們去文伯侯府吃飯吧!」容景想了一下道:「容楓昨日從榮王府搬去了文伯侯府,等皇上身體大好之後會在府中擺宴,我們如今去文伯侯府先吃他一頓。」
雲淺月想起老皇帝壽宴上封賜容楓為文伯侯府世子,容楓也算是真正進入這朝局了。她點點頭,「也好!我們去參觀一下文伯侯府,看看老皇帝派人修葺的怎麼樣。」
「走!」容景伸手攬住雲淺月的腰,說走就走,帶著她如一縷清風,飄出了馬車。
凌蓮和伊雪回頭看了一眼,連容景和雲淺月的影子都沒看到,她們伸手挑開車簾,車中已經空無一人。對看一眼,只能趕了馬車繼續向雲王府走去。
文伯侯府和孝親王府一條街,容景和雲淺月不出片刻便來到了文伯侯府。容景因為對外稱養傷,自然不能走正門,二人翻牆而入。
文伯侯府本來破敗了十年,如今被重新翻新,令人耳目一新,若是不知道十年前文伯侯府滅門血案的話,任誰都不會懷疑這是一座嶄新的府邸。
「老皇帝倒是有心,如今文伯侯府的一草一木修葺的還和以前一樣。」雲淺月低聲道。
「嗯,容楓即便是榮王府的旁支,但他也是夜天逸的師弟。所以,皇上對他重用也不為過。」容景看著府中的景色,面色淡淡。
雲淺月想起她娘離開的那一年雪山老人來了京城,本來要收她,但她不想拜師,所以雪山老人和她拜了忘年交,傳了她醫術。後來因她的原因見到了夜天逸,甚喜夜天逸天資聰穎,遂收他為徒,在京城住了半年,後來文伯侯府被滅門,她救了容楓,思量再三,將他送去了天雪山,雪山老人本來打算不再收徒,但因為她的關係,破例收了他為關門弟子。就這樣,夜天逸和容楓成了師兄弟。她沒想到十年後容楓再回京入朝,而因為這個原因被老皇帝授予要職,且重整文伯侯府。
「我們來的似乎不是時候!」容景忽然道。
「嗯?」雲淺月挑眉,一時間不明白容景什麼意思。
「文伯侯府的世子有美相伴,我們來了打擾了人家好事兒。」容景帶著雲淺月來到後院的主院,飄身落在房樑上,目光看著院中道。
雲淺月順著容景的目光看去,只見院中一株桃樹下站在二人,一男一女,男子微僵著身子站著,女子趴在男子懷裡似乎在哭,哭聲極細,但也能聽出是在哭,男子正是這座院子的主人容楓,女子的臉埋在容楓懷裡,看不清樣貌,但從背影不難認出正是大病了數年的七公主。她收回視線,對容景壓低聲音道:「既然是打擾了好事兒,我們還是走吧!」
「看看也無妨!」容景聲音極輕。
「你不是餓了?」雲淺月挑眉。
「昨夜吃了兩大塊牛排,哪裡會餓?」容景不但不走,攬著雲淺月順勢坐在了房樑上。
雲淺月想著感情這個男人昨夜的迷糊困意是假的,根本就清醒得很,偏偏刻意折磨她。她瞪了容景一眼,不再說話,重新看向院中。以前她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去七公主的住處一趟,後來從失憶再未曾去。兩日前在壽宴上看到七公主,她雖然一句話也沒說,安安靜靜,但眼神與正常人無異,她就覺得她大約是好了。當年文伯侯府被滅門,七公主同樣見證了那一起慘案,神智失常這麼多年,如今容楓回來,她恢復了正常,看起來果然解鈴還須繫鈴人。
「好了!別哭了!」容楓推開七公主,聲音不像對待文如燕一般冷淡。
「容楓,我還以為你死了……我這些年……我好怕……」七公主離開容楓身體稍許,一張嬌美的小臉淚痕斑斑。
「是死了,又活了。」容楓似乎想伸手去抹七公主臉上的淚痕,又頓住,從懷裡掏出一塊娟帕遞給她,聲音低淺,「別哭了,眼睛都紅了!」
七公主吸著鼻子,伸手接過帕子去擦眼睛,那模樣說不出的柔弱。
容楓看著七公主,並未說話。
七公主用帕子擦過眼睛遞給容楓,容楓伸手接過,對她道:「我送你回宮,明妃娘娘若是見不到你,又該找你了。」
「母妃知道我來這裡。」七公主小聲道。
容楓似乎一怔,「明妃娘娘知道你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