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8.第168章 49小節 燈紅酒綠
好了,言歸正傳,接著前兩段的話說。這種情況在通常狀態下,都是能想見的。你想一個人什麼都不想,能不過得輕鬆嗎?這裡我突然又佩服起那些學者思想家之流,你說一個人思想頑固到沒有人能比過他也就罷了,偏分他還要去許多人認同他的思想,許多人不同意自然只好罵他了,這樣千夫所指,甚至萬人踐踏,而他們還能好好的活著,健康自在,那你說他得需要多大的勇氣和決心?
突地又失落了,心裡覺得悲切。
這情緒變化太快也不好,大喜大悲容易心肌梗塞。青蛙就是這麼從井裡出來,自以為見到了天,一高興,跳死了。所以就有那句話,麻雀是叫死的,青蛙是跳死的。估計我最後的結果,也會是因為話說得太多,叫死了。
這莫名的悲切,來得真實而且意外,叫人無可捉摸。實際上,空穴來風,那也不是不可以揣測的事情。蒼蠅雖然本性不好,但是沒有臭味,它也找不到目標。總之一句話,凡事一個巴掌絕難拍起勁,首先你至少得保證它有對象拍吧?
我和李冰常常兩個人在酒吧里混。人很多時候,過的日子真的只是在簡單重複。但是時間橫向發展,至於是怎麼回頭來重複出現的,這個問題就不是我能研究的了。就如同現在的我,依舊混在酒吧里。可以說,酒也是一件好東西。估計讓時間重複,功勞應該歸於他,而且是非他莫屬。
我是很久都沒有單獨來過酒吧了。這叫那店小二,忘了,是服務生,都吃驚了好一陣子。沒辦法,來的次數太多,這裡大多數人都認得我了,服務生就更是不用提了。甚至不用我要點什麼,他們就會知道給我送上什麼來。
這叫我突然明白以前來了這裡為什麼看不見服務的原因,大約他們都去找老朋友聊天了。看來,還是老主顧,比較好說話。人熟好辦事嘛。
這句話誰說的?感覺很耳熟,對了,似乎是汪曾祺的師傅沈從文。
我才突然發現,我的活動圈子還是很小。不呆在屋子裡,一出來,也基本上沒地兒可去,只剩下這間看著還可愛的酒吧。雖然圈子很小,這會兒正好,出來時候,覺得煩,想要靜靜。這裡除了幾個酒保,沒有其餘認識的人。開始還很擔心,別心煩沒去掉,反來惹了一身煩,那就不划算了。幸好那些看見就煩的人,一個都沒有出現在視線里,這下放心。
坐在角落裡,很久沒有這麼安靜過。一個常常思考的人,是應該時時安靜的,不應該有那麼多的熱鬧。問題好像有點不對,我好像不是一個經常思考的人,更嚴重的是,我也經常夾在他們裡面罵那群凈思想的人。人哪,口是心非,矛盾的東西。
酒紅著顏色,透過杯子,映見燈光,七彩迷離,很有些斑斕的意味。那如同生命破碎了的顏色,艷艷的叫人心驚。心同於那些顏色一起沉澱,凝結成塊狀,之後又再度分裂漂浮,將原本就奢靡的生命再度張揚。鮮血一樣鮮艷的顏色,鋪張開來鮮艷的味道,那像是一雙鮮活的眼睛,睜開,忽閃的明凈。
我怎麼會突然這麼煽情啊?不知道,不過是真實,看見的情形就是如此。那就不是煽情,不是做作了,實況而已嘛。我覺得現實也就跟這酒的顏色差不多,常常也是把人晃悠得暈頭轉向。暈頭轉向還不說,常常還是神魂顛倒,不知所措。
我也不知道該說些啥了,感覺舌頭在打卷,眼睛因為睜得太大,視線而變得模糊不清。從來事實也是這樣,你越是想明白,就越是糊塗了。頭髮是和耳朵糾結在一塊的,過分親密的動作,會導致最後的耳朵也變得軟弱。這就是俗話里提到的耳根子軟,手舞足蹈之際,只能感嘆,真是聞名不如見面,見面還不如聞名啊。
世界突然靜寂下來。像是在火熱的鬧區,從天上掉下來一場瓢潑大雨,到地面時,卻變成了冰雹,砸得地面一陣山的響。所有的人都嚇傻了,於是世界倏忽間就變得了安靜。張開口,睜大眼睛,吃驚的那種靜,緩慢卻不僵硬。
於是乎記得,其實一個人的怪誕任情,也並非是壞事。如果世間沒有了這麼一類人,我們反而應該惋惜,那就應該是人世的悲哀了。因為我突然想起了許多人,不是某一個,而是一群人,生活在很遙遠的年代,離得卻只有一壺酒的距離。
在後半夜裡回家。夜晚,這是專屬於我的時間。我以前自喻為夜貓子,這完全沒有什麼錯的地方,而且還很恰當。
不過問題還是有的,感覺像是我一出生就知道我註定是要做夜貓子的。後來又常聽說經常夜晚工作,也就是黑白顛倒的人,容易短命。看我這烏鴉嘴,我很為我這張嘴抱不平。好的是從嘴裡出來,不好的也是從嘴裡出來,估計這世間最髒的也就是人的一張嘴了。
但是我還是感嘆,為我先知先覺的預感,哎,可憐的先知者啊!畢竟被它言中,卻沒有給我帶來任何實質性的作用。真是該殺。
然而現在情況有很多不同了,我回家的時候,曾宜和陳天居然兩人都還在。看見我一臉的驚異,那感覺分明就是,我是火星上來的一樣,而且還保持著火星人的特徵,跟地球人完全不搭調。這年頭地球也確實是很危險的。
「看我幹嘛,出去走走,走走走走就走回來了,沒見過外星人走路回來的啊?」
兩人這才將臉轉過去,轉過去的時候,我看見兩人同聲一氣鄙夷的神情。你鄙就鄙視唄,難道因為你們鄙視,就還怕了你們不成?想我也是久經風雨刀尖浪口上走過來的人,幾隻白眼,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