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我立刻通知。”
羅伯特微微躬身,離開房間順帶拉住了門。
羅伯特拿著資料走出首相宅邸,一路上宅子裏麵的傭人都向他行禮,他腳步不停的走出大門,穿過了幾條街後,在一處死角停了下來。
這裏四麵圍牆高大,除了入口外三麵都種著高大的榕樹,幽靜而密閉。
羅伯特向入口處看了看,敲了敲左邊圍牆與他胸口同高的磚塊三下,那麵牆突然打開,原來是一處隱蔽的暗門。
羅伯特躋身入內,國王的侍衛長正等在這裏,兩人各自問好後,羅伯特把手中的資料交給侍衛長。
侍衛長虎背熊腰,身高足有三米多,身高不到兩米的羅伯特隻能仰頭看著他。
“這是私酒生意的全部資料和這些年來跟摩卡上校分紅的生意賬單,”羅伯特沉聲道:“沃倫根本沒有分給摩卡足夠的分紅,這也是符合他的性格,沃倫這個人本就是利欲熏心,連海軍都分紅都敢隻給一半。”
高大的侍衛長甕聲甕氣的回應他:“你放心,這次不出意外的話,你就可以回來了。”
“陛下準備對他動手了?”羅伯特驚喜道:“什麽時候?”
侍衛長眉頭一皺,瞅了他一眼。
羅伯特抿抿嘴,自知自己不該問這些,連忙道:“我隻是,隻是。。。”
“我知道你在想什麽,”侍衛長打斷了羅伯特的話:“你隻需要等著陛下的命令就行,現在立刻去做事,不要讓沃倫起疑心。”
“好。”
王宮書房內。。。
正在望著窗外屋簷上的麻雀作畫的國王伏爾斯·泰得落下一筆。
“陛下,”侍衛長快步走進來:“資料拿來了。”
“噓!”
正在作畫的年輕國王豎起左手食指,侍衛長顯然是了解國王的愛好的,拿著資料站立著,等著國王畫完。
沒料到,窗外屋簷上的麻雀突然飛走,伏爾斯·泰得餘興未盡,悻悻的落下畫筆。
一旁的侍衛長低頭小心翼翼的道:“陛下,不如臣讓人去抓些鳥來給陛下作畫。”
“不必了,抓來的鳥類終是失去了靈動,”伏爾斯·泰得歎息一聲:“連飛鳥尚且不遂人願,何況心思複雜的人呢!”
這感慨來的也快去的也快,年輕的國王很快就收拾了情緒,轉頭看向等候已久的侍衛長,輕聲問道:“有什麽消息了?”
“這是羅伯特剛剛送給我的,”侍衛長順勢遞過去一疊整理好的文件:“至於財務大臣那裏,他不但沒有跟沃倫針鋒相對,反而讓手下把商社的生意都縮減了一些。而且我聽衛兵隊那邊的人說,查爾斯昨晚去了外城一趟,不知是見誰去了。”
“哦?去了外城?”年輕的國王輕咦一聲,心下動念道:“有趣,有趣。”
“可有什麽不妥?”侍衛長有些不明所以。
“能讓一位養尊處優的貴族去外城見麵,”伏爾斯·泰得皺眉道:“那他見的人身份一定不簡單,龜縮了這麽多天,即使是這個死胖子肯定也是憋不住的。”
伏爾斯·泰得頓了頓,沒再多說什麽,而是叮囑侍衛長道:“讓你的人時刻注意查爾斯他們最近的動向,一有問題立刻來跟我匯報。”
侍衛長答應一聲,鞠躬後退出了書房。
天色漸晚,遠處的晚霞像火焰一樣燎人,書房裏漸漸暗了下來,年輕的國王也並沒有開燈。
他獨自一人站在這昏暗的房間裏,皺著眉頭思索著什麽,旋即又鬆開了緊鎖的眉頭,輕笑了一聲。
“這棋盤上的棋手看來又多了一個,隻是別讓我失望才好。”
“喳”
“喳”
不知何時,一隻小小的麻雀飛落在窗沿上,它黝黑的小眼珠機靈地轉著,嘴裏還叫了兩聲,喚醒了又在沉思的年輕國王。
伏爾斯·泰得抬眼一望,立時笑了一下,輕聲道:“小東西,能隨我願否?”
說罷他拿起筆架上的畫筆,運力向畫卷上畫去。
。。。。。。。。。。。。。
伊爾庫茨克外城的貧民區,這裏建設的時候好像沒什麽規劃,一棟棟低矮雜亂的房屋如同野蠻生長的雜草,無規律的分布在各處。
居民們為了占據多餘空間又擅自搭建了各種奇形怪狀的建築,使得這片貧窮地區簡直如同古怪的迷宮。
屋子、矮樓之間狹窄的縫隙構成一條條陰暗的小巷,惡劣的治安使得垃圾、流氓與惡棍都混跡其中。
安德烈帶著尼拉和長十郎正在查探沃倫商社的私酒經營情況,他們三人在這裏四處流竄,好像十分大膽,不過細細一想實際並沒有看上去那般危險。
盡管這座城市處於敵人的勢力範圍,但對方作為勝利者,而且勝的那麽完美,難免會看低安德烈這些人,從當初長十郎和羅斯受襲擊到現在,時間過去這麽久,無論是從白鴿海賊團的表現,還是城市警衛的態度,都可以看出來,他們的敵人,似乎已經把他們拋到腦後了。
三人剛剛從一處酒館出來,酒館裏的私酒明碼標價,居然是他們販賣時期酒價的一倍還多,不過即便如此,酒館裏的酒客還是絡繹不絕。
“媽的,酒館裏現在用的還是我們的貨,”尼拉扔掉嘴裏的煙頭,用力踩了踩,恨恨道:“我巴不得現在就把這個狗賊砍死!”
“我們這位首相大人還真是猖狂的緊啊,”安德烈努了努緊皺的眉頭,沉聲道:“借助糾察隊的名義,橫征暴斂不說,貧民區一些暴力團夥的私酒也都被接手,這樣下去,最先暴動的就會是貧民區。”
長十郎在一旁不解道:“貧民區暴動不是剛剛好嘛,那樣沃倫就兜不住了啊。”
“不會兜不住的,沃倫隻會殺光這裏所有敢於暴動的人,然後把罪過推給財務大臣,這是再尋常不過的做法了,”安德烈眼中精光直冒:“他是想讓查爾斯死!”
“那怎麽辦?”尼拉急了。
“隻能先下手為強,”安德烈抬起頭,望向被拱衛在伊爾庫茨克中心的王宮,沉聲道:“我們這位國王陛下可不是個簡單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