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德烈他們在大海上飄蕩許久後,船隻終於靠岸了。
伏爾斯王國的首都,伊爾庫茨克城附近,白鴿海賊團船上的海賊旗早已被收了起來。
船隻在安德烈指揮下小心翼避過暗礁,風帆順著微風逐漸靠近一處隱蔽的私港,拋下沉重的船錨。
安德烈帶著尼拉長十郎三人上岸,他打量四周,私港有些簡陋,看得出這裏原本是一處天然的良港,周圍環繞山石,既隱蔽又利於避風,距離伊爾庫茨克也不遠,入口處有座小山,在船隻停泊的時候,可以充當崗哨。
接到消息的湯姆帶著韋利安早就等在這裏,見安德烈他們下船,連忙迎了上來。
“安德烈。”
“湯姆。”
安德烈和湯姆兩個好久沒聯係的合作夥伴輕擁了一下對方,韋利安很自覺的在一旁站著。
值得一提的是韋利安這個亞楠鎮的鎮長大人,居然沒有因為黑金商會的倒台而生異心,還是一如既往地對湯姆恭敬有加,這也讓安德烈高看了他一眼。
湯姆陸續跟尼拉和長十郎相互擁抱一下,瞅了一眼安德烈帶來的白鴿海賊團的戰船,有些遲疑的問安德烈道:“你把船留在這裏,沒問題嘛?”
他指的明顯是安德烈剛剛收服的海賊,擔心會有什麽變故。
安德烈知道他的想法,寬慰道:“沒事,我讓波尼克留在上麵了,而且船上的大副羅特拉是個識時務的,有這兩個人在,不會有什麽事。”
湯姆點點頭,接著道:“那我們先進城吧,財務大臣查爾斯正在等著我們呢。”
安德烈輕咦一聲,笑道:“這位查爾斯大人居然也會到外城來給我們商議啊,我真是沒想到。”
“別提了,”湯姆揉了揉眼角,疲憊道:“最近沃倫的回擊真的讓我們應接不暇,這位財務大臣也開始坐不住了。”
安德烈輕笑一聲:“那讓我們去見見這位大人吧。”
伊爾庫茨克城被城牆包裹,可是這難不住想要進城的人,這些城牆的外圍都由王國兵團的人把守,但地麵上守得住,地下怎麽守得住嘛。
通往城內的地下通道有好幾條,做過走私生意的湯姆和韋利安自然對這些通道了如指掌。
一行人很容易的就穿過了城牆的阻礙,進到了外城。
他們又多繞了幾圈,在大街小巷四處亂竄,偶爾會裝作不認識路一樣,問路人某地怎麽走,實際上一直在觀察有沒有人跟蹤。
最後他們一同來到一處不起眼的小酒館,順著樓梯來到二樓,在一間緊緊關著的房門前停住腳步,湯姆很是自然的間隔固定時間,輕輕敲門三次。
房門打開,胖胖的財務大臣查爾斯拉開門,一群人魚貫而入,相對坐下。
湯姆首先向查爾斯介紹安德烈,兩人互相握手,同道幸會後,長十郎拿著一個蠟封的盒子走到中間,打開盒子,拉非特的頭顱正擺在裏麵。
其實屋內各人的目光早就注意到這個盒子了,也都有所猜測,不過真的得見,眾人心中還是頗有些感慨。
“先前由於國王的敲打,沃倫商社的私酒生意停了兩天,”湯姆率先發言道:“他先是以糾察的名義查處了好幾處地下私酒生意,又以此為借口打擊政敵。”
湯姆指了指一臉肉痛的查爾斯道:“國王聽了沃倫的匯報,罰了財務大臣十年的薪水。”
“現在沃倫見一切形勢正常,又重新開始販賣私酒了,”湯姆指了指地板。
“我們剛剛上樓的時候,大廳很多人明目張膽的在喝酒,這位首相大人還真是囂張呢。”安德烈轉念一想就明白了很多問題。
“國王對沃倫采取的應該是放任措施,畢竟沃倫的勢力結構過於龐大且複雜,”湯姆咬了咬牙,“所以,國王提出禁酒令這個法案就是為了讓沃倫這隻老狐狸看到利益。”
“國王和首相的博弈,卻把我們卷入其中,”湯姆重重的捶著桌子,恨恨地道:““這老狗憑借身份勢力,搶走我們辛苦搭建的走私網絡,還害死我父親和羅斯哥。”
“我們會報仇的,”安德烈輕輕捏了捏湯姆的肩膀,寬慰他道。
湯姆麵色難看的點了點頭,到了伊爾庫茨克以後,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打探自己父親屍體的下落,結果卻被告知屍體早就被扔到海裏去了。
自己的父親,一位體麵的商人,就這樣屈辱的客死異鄉,而且連屍首都找不到。
對湯姆而言,現在他還活著的唯一意義,就是給父親報仇,這是他作為羅傑斯獨子的義務!
尼拉在旁邊沉聲道:“安德烈應該有他自己的計劃,我相信他。”
要說對沃倫的恨意,尼拉一點也不遜色於湯姆,沃倫不光搶了他們的生意,還殺了他生死與共的兄弟羅斯,這份仇恨可以說是不共戴天,要不是安德烈壓著他們,估計尼拉和長十郎這兩個衝動的能立馬殺上沃倫的宅邸把他給大卸八塊了!
湯姆沉默了片刻,方才問道:“你準備怎麽做?”
“欲要取之必先予之,我們這位年輕的國王陛下不簡單啊,”安德烈感歎道,接著他話鋒一轉:“不過,至少我們知道了國王是可以拉到我們一邊來的,在國王與首相的博弈中,我們也可以做棋手!”
“至於怎麽做,”安德烈把視線轉移到旁邊不知所以的查爾斯身上,微笑道:“還是得麻煩大人您了,您放心,我們就是您最大的武力支撐。”
“我?”胖胖的財務大臣一臉無辜的指了指自己,接著坐直身體道:“要我怎麽做都可以,隻要能幹掉沃倫這個老狗給我父親報仇。”
狹窄的小房間裏,坐著一群感同身受的受害者,商議著複仇的計劃。
而我們的元凶沃倫此刻卻還在自己的宅邸,坐在寬大的沙發上,喝著紅酒,聽著管家羅伯特對最近情況的匯報。
“這個胖子還真是慫包,和他父親一樣,”沃倫舉起新做好的紅水晶製高腳杯,往口中倒了一口紅酒道:“告訴手下人,生意可以開始啟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