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糟糕的天氣!”
亞楠島碼頭上,安德烈望著越來越大的雨勢,讓韋利安通知工人停工。
在臨時搭起的雨棚下,一眾水手和苦工圍坐在那裏和安德烈一邊抽著他分發的煙一邊閑聊。
“他娘的,這煙也忒好聞了!”
“也就是安德烈老爺能發給我們這樣的煙還不嫌棄我們。”
“就是就是,安德烈老爺可是數一數二的善人。”
幾個滿麵風霜,麵容苦澀的碼頭工人咧著嘴奉承的說著些對安德烈的恭敬。
其實他們多半也不是恭維,畢竟這些船上和碼頭的搬貨工人和水手最喜歡安德烈,因為他本事高強,地位也高,卻還沒什麽架子,不像那些船長、商人老爺們,一上船基本就躲在自己專門的船艙裏,反而經常和他們一起抽煙閑聊。
安德烈前世也不是富貴人家出身,所以和這幫底層勞動者打成一片輕而易舉。
這幫碼頭工人、普通水手大多沒受過什麽教育,文盲很多,最喜歡圍著安德烈聽他講故事,說些沒聽過的見聞,長長見識。
一方麵是因為新奇
一方麵也不乏一些狡黠,希望在安德烈這老板麵前留下印象。
販賣私酒的生意進行的如火如荼,安德烈他們在亞楠島建立工廠生產酒精,酒類飲料和葡萄磚。
湯姆利用黑金商會的人脈拉船隊運輸到伏爾斯王國包括首都伊爾庫茨克在內的二十七個省。
這些船隊掛著黑金商會的旗幟,在海上運輸的過程中沒有多少海上強人敢來打秋風,即便有些不長眼的,也都由船上護衛的安德烈,皮埃爾,尼拉,羅斯和長十郎解決了。
不得不說的是,在過去的一年裏,長十郎已經完全融入了這個團體。
而且已經從一個小男孩長成了一個小夥子,而且長十郎的實力也並非這個小團體裏最低的。
畢竟他從小就開始學劍,雖然隻有十二歲,身體沒有長開,但還是比油滑的尼拉厲害一點。
至於安德烈,這一年來他也沒有閑著,即使是跟船,他每天也艱苦的鍛煉自己。
不過“陰流”第五段天狗抄奧畢竟是所有劍士最大的門檻,這涉及到海賊世界的劍道裏劍士們眾所周知的境界-——斬鐵!
邁入了斬鐵的境界,就成為了劍豪,也就能用刀劈出斬擊。
可安德烈雖然感覺自己已經將天狗抄所有的劍術都融會貫通了,卻始終離那層玄妙的境界有一層隔膜,看似一捅而破,實則堅固無比。
雖然借助和泉守兼定的鋒利和劍術技巧,他可以劈出類似斬擊的攻擊,但這和真正的斬擊沒有可比之處。
麵對這種情況,安德烈也知道為什麽,目前的安逸限製了他的實力增長。
所謂劍士,是在刀頭舔血之人刀,王者之兵也,霸道之刃必見血,而久無敵人的生活,怎麽可能讓一個劍士突破界限呢。
正在閑聊之中,安德烈看見羅斯帶著長十郎在視線裏出現。
安德烈撐著傘迎上他們,遠遠的便看見長十郎抹著淚。
“長十郎你這小子,這麽大了怎麽還哭鼻子。”他調笑道:“怎麽了,是被師傅訓哭的?”
誰知長十郎“哇”的一聲撲到他的身前,眼淚洶湧的往下掉:“安德烈大哥,師傅,師傅他要不行了。”
安德烈心裏咯噔一聲,那個慈眉善目的老人。
將自己的愛刀都傳給了他,對他抱有無限的希望。
安德烈知道師傅的身體因為年輕時的暗傷早已不堪重負,而他斷然沒想到的是,才三年!
“安德烈大哥,師傅,師傅他要你去見他。”長十郎抬頭看向安德烈:“師傅說有話要跟你講。”
安德烈沒有回話,隻是重重的點了點頭。
猿飛道場的後院木屋裏,安德烈望著躺在床上麵容枯槁的老人。
“師傅,我來了。”他輕聲道。
老人緩緩睜開雙眼,望向伏在他身邊的安德烈和長十郎,勉強的笑了一下。
他揮揮手讓長十郎出去,表示自己要跟安德烈單獨說話。
移香齋依依不舍地向弟子道:
“看來我隻能教你到這個地步了,往後你必須自己反複鑽研,設法創出自己的招數。”
老師父又諄諄囑咐:“你是我見過劍道天賦最好的,才三年時間你就到了“斬鐵”的瓶頸。
“因此,我告訴你些人生道理你好好聽著。所謂勇毅,並非劍術超群出眾便可以穩如泰山。
“我傳授給你的劍術,或許可當萬人敵。但對你的野心,起不了太多作用。你這一年謀劃的事我也有所耳聞,可你一定要記住,危險往往隱藏在看不見的角落裏。”
愛洲移香齋拉起安德烈的手。
“我這一生,最驕傲的事就是創出了陰流之劍道。我死後,你要把他傳承下去,菊一文字則宗也傳給你了。”
“不過以你目前的境界,還是不夠駕馭兩把大快刀。你也不必為劍術停滯不前而憂慮,厚積薄發才是劍道!”
“還有,幫我照顧好長十郎,這是我最後的拜托了。”
愛洲移香齋說完這最後一句話,悄無聲息的去世了。
安德烈靜靜的在愛洲移香齋的床前呆了好久,然後才出門去,讓長十郎他們進去,木屋裏傳來長十郎的哭聲。
羅斯跟著長十郎走出道場大門,就看見一個光頭男子等在門外,正是達茲·波尼克。
達茲·波尼克見安德烈終於出來,雙手合十對安德烈行了一禮,安德烈作揖回禮。
“當年是移香齋救了我一命,”達茲·波尼克眼中略有感慨:“我答應他在這裏當教習,現在他死了,我要麽離開這裏當一個海上漂泊的賞金獵人,要麽繼續跟著他的傳人。”
達茲·波尼克平靜的望著安德烈道:“我想知道,你究竟繼承了他多少。”
安德烈看著這個原著中就很重情義的劍士道:“那你就來試試吧。”
“樂意之至,順便說一聲,我可是吃了斬斬果實的惡魔果實能力者。”
聽到他的話,連一向麵癱的羅斯也吃了一驚,擔憂的看著安德烈。
安德烈回羅斯以自信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