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滅
PS：各位親，在大家的支持下，本書的上半部已經完結。後面幾天，我會更新的是番外——《姜允修的秘密》，希望大家繼續支持。下半部，我會儘快開始，請大家期待吧……
我努力調整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逼迫自己深呼吸了幾口，才說道：「那我想問將軍，將軍最開始是為了報復丁府才接近我，那麼，為了保護我受重傷，這些都是一早計劃好的嗎?」
姜允修面無表情，說道：「你應該知道本將軍那時只是利用你引完顏越出來，我受傷不過苦肉計而巳。若是當時能殺了完顏越，你的死活與我無關。」
我搖頭，道：「你不用顧左右而言他，你明知道我不是說那件事。你利用我引完顏越出來我早就知道。我說的是後來我們遇見四殿下的人追殺我，你為了救我身受重傷，差點丟掉性命……」
我還沒有說完，他便冷冷的接著道：「什麼丟掉性命?我是有非常認真的判斷的。本將軍從來不打無把握之仗。我之前利用你被你發現，想再次取得你的信任很難，眼看我報復無望，結果天助我出現了那些黑衣人追殺你，我當然要好好表現才能讓你真的相信我。不過，在那之前，我早判斷過對方的人數和武功，我根本沒有危險，只不過，為了讓你相信我真的為了你拚命，我故意讓自己受了點傷而巳。」
他的語氣越來越冷：「不過，我的苦肉計果然有用，你很快就把我四皇兄忘了，又戀上了我……「說罷，從懷裡掏出一個東西。摔在我面前，道：「我沒有說錯吧?」
我定睛一看。竟是姜允霖送給我的那塊玉佩，上面有他親手刻的「半邊蓮」。我沒想到姜允修竟然會把這個挖出來，猛地抬頭望向他，道：「你……」
他嘿嘿的笑道：「沒想到吧?那日你在竹林哭得那麼傷心，我就知道有問題。這玉佩是四皇兄送給你的吧?原來你的小字是『半蓮』，我都不知道，若不是我派人到京城去查，還會被你蒙在鼓裡。只是，不知道你是自己就喜歡攀皇家這根高枝，還是時時處處為你那權相爹爹著想。想幫著顛覆我大明江山?「
我聽他說著，突然覺得眼前的他好陌生，我使勁搖頭道：「不，你不是那樣的人。我所知道的姜允修與你說的姜允修根本不是同一個人。我還記得，那天晚上的著火，你來救我……」
「也是一樣，我當然判斷過不會有危險才來救你。」姜允修介面道。他似乎在笑，可是笑得我的心那樣痛，不能呼吸。
我搖頭道：「你既然那樣恨我，為什麼不幹脆讓我被火燒死算了，為什麼要來救我?為什麼?」
他目光直直的看著我，片刻又像回過神似的，道：「不知道。也許。我覺得你雖然水性揚花，但罪不至死吧。也許。是我想看看你被感情傷害的樣子，就像我當初失去玉軒，就像四皇兄被你傷害的時候一樣。」
我終於忍不住流下了眼淚，凄然一笑，道：「是啊，你四皇兄被我傷害……那麼，現在，你看到了，你開心了?「
姜允修眼神中似乎充滿了迷茫，但片刻之後便變得清亮，道：「你真的喜歡我嗎?你不過也是逢場作戲罷?你的『願執君手』還真的迷惑過我，但看你那麼入戲，我也就配合一下而巳。你不是真的喜歡我，對吧?「
我真的很想回答他：不是，我是認真的。可現在，我又何必再自取其辱呢?
所以，我點頭道：」嗯，你說不是就不是吧。「
「不過……」他慢慢開口道，似乎在琢磨著措詞，「如果，你真的想和我再一起，我也可以考慮……」
我不爭氣的又似乎騰起了一點希望，我一直在想，如果，如果他對我還有一點點感情，我願意放棄一切……可惜，一切只是我想多了而巳。
他頓了一下，又接著說：「但是，你要的不是一無所有的你，我要的是掌握『雲士集』的丁家五小姐……」
我搖頭道：「你不要再說了，我求你不要再說了……你讓我好好想想，我再好好想想。「
說完，我頭也不回的往我們的帳篷這邊走，只聽到姜允修在身後喊道：」好，我就給你一個時辰的時間考慮。我這在這裡等你。」
我跌跌撞撞的往凌雲帳中走去，心道如今丁氏一門巳然走到絕境，就讓凌雲帶著「雲士集」去投靠姜允修吧，又或者，解散了「雲士集」也行，所有錢財就散給窮人吧……胡思亂想著，走到凌雲帳篷門口，正想掀開帘子進去，卻聽到凌雲厲聲道：「這種話不許再講，尤其不能在小姐面前說。」
我停下了腳步，裡面傳來的是小武的聲音。他不是保護三哥失蹤了嗎?怎麼又會回來了?到底三哥是怎麼回事?我屏住氣，想聽個究竟。
小武說道：「屬下知道。若是小姐知道三少爺確實死於皇家之手，而且下手的很可能是四殿下和九殿下的話，那她必定會受不了的。若是當天小姐不阻止相爺殺九殿下，那麼三少爺很可能不會死，相爺也不會死，我們丁府也就不會……」
「住口，叫你不要說，你還說?「凌雲的聲音突然驚得我打了一個寒顫。
原來，一切是我的錯……是我痴心錯付，害了自己也就罷了，卻還害了三哥和丁相的性命，葬送了丁府上下人等的自由……
我原來只是傷心，親人離開，愛人欺騙，卻原來，這一切竟然是我一手造成的。我覺得胸口那處開始抽痛起來，喉間似有一陣腥氣泛了上來。我強忍著，掀開帘子走進去。在我進去的那一剎那，帳內恢復了沉默。
我笑笑，問道：「小武，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你到哪裡去了?「
凌雲搶著說道：「小武當日去晚了沒有救到三少爺，就立刻回京給相爺報信去了。」
我點頭道：「是嗎?我還以為小武也遭了什麼不測，還在為他傷心難過……「
小武跪下道：「屬下很好，有勞小姐掛懷。」
我突然厲聲道：「你剛剛說的可是真的?三哥真的是姜允霖和姜允修他們害死的?」
小武沒有接話，只是看了看凌雲。凌雲剛要說話，我看向他，冷冷道：「我在問他。」
小武喃喃道：「屬下，屬下……」
我咯咯一笑，道：「你不說，我去問他！」說完，走到小武身邊，一把撥下他的劍，一撩帳子往外走去。
「小姐……」凌雲想追出來。
我將劍一橫到脖子，道：「別跟過來，否則，我就一死！我只想知道真相，你別逼我！」
凌雲頓住了腳步。
我一步一步的朝姜允修逼近。他似乎並未注意到，但離他較近的士兵巳然失聲叫道：「將軍小心！」
姜允修轉過身來，看著我。
我慢慢的將劍尖指向他，問道：「我只想知道，三哥是不是你派人殺的?「
他搖頭，道：「不是。」
我契而不舍的接著問道：「那他的死與你無關?「
他沒有馬上回答，反而遲疑道：「我……」
他的遲疑，讓我突然間清楚無比：三哥就算不是他親手殺的，他也有參與其中。丁慕晴，丁慕晴，原來你是罪魁禍首。
我拿著劍，突然發難，向姜允修刺去。當時，我離他很近，只有最多三步的距離。他看見寒光一閃，條件反射似的也撥出了他的劍上來格擋，但已然來不及。
我手稍稍一歪，我的劍從他手臂斜斜劃過，原來，我到底捨不得傷他。可是，我胸口的痛卻難已忍受，所以我只有將胸口撞進他的劍上，那一剎的痛，終算蓋過了胸口的疼痛，我滿意的彎了彎嘴角。可就在那一剎那，我卻聽到幾個聲音同時喊著：「不要！」
我不滿意的皺皺眉，心道：為什麼不要，我有多痛，你們知道嗎?這樣，很好。
我腳一軟，倒了下去，卻沒有如期倒在地上，有人接住了我。
不是姜允修，他還表情錯愕的站在我對面，他的手臂被我划傷了，流著血。可他沒有任何反應。他的表情……是痛苦嗎?
不會的，我是他的仇人，我的哥哥搶了他心愛的人，他害死了我的哥哥和父親，我們的仇不共戴天……他不會為我痛苦的。我?我也不會為他痛苦吧，至少，現在不會了。
可是，是誰抱著我?我有些艱難的回頭，才看到抱住我的人是鄭宇?
是什麼在我眼前晃著，我笑了，喃喃說道：「是梅花，真的很好看。你還記得嗎?那片梅林?你說過，只笑給我一人聽；你說過，要一生一世保護我；你說過一生一世的……我的心，好痛……又痛了……就算被劍刺了都掩蓋不住……不過，很快就不會再痛了，你知道嗎?「
我的眼睛越來越模糊，意識開始離我而去，突然叫到有人大喊：「你放開她。」我被抱到了另一個懷抱。我睜不開眼，但我知道，那是姜允修，是我熟悉的懷抱和氣息。我努力維持住最後一絲清明，伸出手去，被他一把抓住。
我淡淡的笑了，道：「願執君手，但你說，那只是笑話……」終於我的意識渙散而去，只聽到最後有人慘叫道：「不~」
（上部完）(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