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九十六章 孩子的安全
這些話，沈紹均自然不會說出來，他可是明白，眼前的這個人是皇上，如果他當初沒把握，今日就不會前來了。
“怎麽樣？可有找到什麽辦法？！！！”
秦淩淵慌亂的聲音響起，在寂靜的屋子裏，顯得那樣的突兀。
“回皇上……”
繞是沈紹均做了這麽多年的大夫，什麽奇難雜症沒能遇到過，可是，賢妃娘娘這個樣子，已經錯過了最好的治療時機，雖然他能夠治好，可是並沒有能力能夠保佑她肚子裏的孩子……
“說！！”
見沈紹均吞吞吐吐，秦淩淵立刻大喝出聲，看到他這個樣子，秦淩淵心裏閃過不確定，他在民間的時候，就見到這位大夫。
聽聞他是蘇州的大夫，聞名整個蘇州，後來到了自己父皇的病情，他也前來過。
如果連他都沒有辦法，那麽秦淩淵真的不敢抱什麽期望了，這麽多天以來，太醫所說的，娘娘沒有渡過難關，他們無能為力，殊不知，這些話落在秦淩淵的耳裏，卻是那樣的哀涼異常。
楚明歌就像是睡著一樣，她聽得到外麵的聲音，可是卻醒不過來。
“回皇上，娘娘與孩子，草民不敢確保……”
沈紹均頓了頓，抬起頭，“不敢保證孩子安全。”
聽到這句話，秦淩淵的身影往後退了幾步，直撞到門上晃動，仿佛隻能聽到他心髒不斷跳動的聲音。
孩子……隻有三個月大，怎麽會……秦淩淵表無表情的站在門框邊，兩眼無神的看著床上的人。
沈紹均看著皇上的樣子，找到恰當的時機，慢慢的退了出去，宮殿裏隻剩下其餘楚明歌與秦淩淵。
秦淩淵幾乎是抬起腳，一步一個腳印的走到床邊，身上卻像是灌滿了水銀一般，讓他動彈不得。
他慢慢的俯下身子，額頭低著楚明歌，“你會怪我嗎？”他的手慢慢的放到楚明歌的肚子上，那裏有他們的孩子……他依稀還能夠感受到，那裏有一個小小的生命在跳動著。
淚水不斷的流出，打濕了楚明歌的秀發。秦淩淵慢慢的站起身，然後朝著宮殿外走去。
沈紹均得到命令，連忙走了進來，寢殿裏熱鬧異常，宮女們分散有度，沈紹均吩咐所有人禁閉門窗，而後將煎藥的用具全部搬到寢殿裏。
霧氣騰騰，沈紹均在楚明歌臉上紮下銀針，而後在楚明歌的腳底也同樣如此。
……
忙忙碌碌的直到大半夜，將銀針拔出，又將熬好的湯藥喂下去，沈紹軍才鬆了一口氣。
秦淩淵進來的時候，就看到楚明歌的臉頰微微紅潤了幾分，如此以來，那是沈紹均真的有辦法了。
可是孩子……
“藥膳隔四個時辰用一次，六個時辰安排娘娘一次藥浴，如果草民沒有錯，估計娘娘明天便會醒來。”
沈紹均沒有錯，那天夜裏，楚明歌就醒了過來，皇宮裏一半的人都被驚著。
要知道，自從賢妃娘娘動了胎氣之後，整個皇宮死氣沉沉，因為這件事，冒出頭的大臣，都被皇上處置，可恰恰是因為這件事，皇上鏟除了政史上的左膀右臂。
說得好聽點，那就是這麽多年以來，將扶著的皇位的大臣砍去，說的難聽一點，就是拔出了那些蔑視皇上的大臣。
“歌兒——”
秦淩淵臉色清白，就像是幾天幾夜沒有睡過一樣。不過確實也是如此，自從楚明歌陷入昏睡以後，他就再也沒有怎麽睡過覺了。
“怎麽了？”楚明歌慘白著嘴角，然後拉扯著笑容，對著秦淩淵，一隻手輕輕的撫上肚皮。“孩子還好吧？”
那天晚上，她隱隱約約的感覺到不對勁，肚子裏不斷的傳來陣陣的疼痛，本以為是因為那隻貓動了胎氣，卻不成像，等到身下，不斷的有血流。
空氣裏充斥著陣陣的血腥味，她才徹底的慌了神，她昏過去的時候，隱約之間看到了秦淩淵的麵龐，不是要他不要進來嗎。
“孩子很好。”秦淩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眼神不斷的閃躲著，“你才剛剛醒來，我讓人做了晚膳，要不要吃點？”
這幾天，楚明歌所有的飲食都是經過自己的手，大部分都是藥膳，其實也不見她喝進去多少，每次都是要自己親自用口喂，才能喝進去大半。
“嗯。”即使楚明歌再沒有胃口，可是一想到肚子裏還有孩子，就不能不吃。
“太醫怎麽說？”楚明歌靠著秦淩淵，連忙詢問著，一隻手輕輕地搭在肚皮上。
發生了這樣的事情，她不想連累的便是自己的孩子。“太醫說很好，母憑子貴，倒是你，身體太羸弱了，為了讓孩子健康的成長，這七個月，隻能委屈你在床上躺著了。”
秦淩淵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眸子裏閃過一陣又一陣的疼痛，孩子……他應該怎麽說……
沈紹均說，他沒有把握能夠保住孩子，這一切，隻能夠聽天由命，況且現在，楚明歌能夠醒過來，已經是奇跡了，她昏睡了三天，身體已經大大退化。
至於孩子，他們還可以再有，可是楚明歌，這個世界上隻有一個，如果他失去了，他不知道，未來的路應該怎麽辦。
“好。”楚明歌似乎沒有發現秦淩淵的異常，靜靜的躺在他的臂彎裏，“你打算給孩子取什麽名字？”
他們的孩子已經三個月了，再有七個月就能夠呱呱落地。
前些天與母親一起準備的小衣裳，已經完工了大半，秦淩淵隻允許自己躺在床上，到時候，她讓玲兒將那些女工全部搬到床上，也能夠打發時間。
“你說呢？”秦淩淵親了親她的頭發，“我的孩子，名字自然要響亮。”
或許就這樣吧，就讓兩個人都以為那個孩子還存在，或許這樣，他心裏的那些負罪感，才能夠慢慢的減少。如果在這個時候告訴楚明歌，肚子裏的孩子沒有了，她會怎麽辦？
她是這麽渴望能夠有兩個人的孩子，而且這回事情還是一次陰謀。如果讓她知道，孩子真正死去的原因，他知道，楚明歌能否接受得了？
他那時候問沈紹軍。“孩子與大人，真的不能夠兩者都存在嗎？”
“那樣的概率微乎其微，皇上是知道的，這其中的風險太大，娘娘已經錯過了最佳時間，身體裏積攢太多麝.香，娘娘身體本就羸弱，孩子現在還在肚子裏，已經是一個奇跡。臣不敢百分百的把握。”
他沒有把握的機會，大人孩子，隻能要其中一個，楚明歌，對不起，孩子，對不起……
秦淩淵緊緊攬著她，淚水不斷的滑落，“不，取名字這個事情，定要嚴肅對待，那樣才有意義，你說呢？”
楚明歌抬起頭，便看到秦淩淵的淚水，“你怎麽了？”她伸手輕輕擦去淚水，“我以後一切都聽你的，再也不出去了。”
如果不是因為她臨時起意要出去，就不會半路上遇到那些事情。
“不。”秦淩淵拉住她的手，然後將楚明歌拉入懷裏，輕輕撫摸著她的秀發，“這不怪你。對不起……”
“嘶——”
楚明歌倒吸一口涼氣，秦淩淵慌了慌神，而後抬起頭，看著楚明歌，“怎麽了？”
楚明歌啞然失笑，而後拉過秦淩淵的手，敷在肚皮上，“他很調皮。”他在肚子裏，踢打著呢。
秦淩淵心裏劃過陣陣的哀涼，牽強的扯起一抹笑容，讓自己看起來，如沐春風。
“是，等他出生之後，我在好好教訓他。”
拉過被褥，蓋在兩人身上，“在你母後的肚子裏，可得小心點，踢壞了你母後，看我以後怎麽收拾你小子。”
秦淩淵自顧自的說著，手敷在楚明歌的肚子上，仿佛那裏的那個生命，還在跳動著心跳。
“你幹嘛嚇他。”楚明歌推了推秦淩淵，卻被秦淩淵抱緊，“我隻是不想讓你太這麽辛苦，聽說生孩子的時候，等同於在鬼門關走一遭，我不想讓你也受那份罪。”
這個已經聽別人說了好多次，直到發生在兩個人的身上，秦淩淵才不敢馬虎大意。
“可那也不就證明，這是我們的結.晶，還有你在，我自然不怕的。”
楚明歌親了親秦淩淵的下頜，許是剛醒來的緣故，加上身體羸弱不一會兒，兩隻眼睛就在不斷的耷拉著。
秦淩淵沒有再說話，輕輕撫著她的秀發，身邊不時傳來平穩的的呼吸聲，他這才意識到，楚明歌已經睡著了。
秦淩淵慢慢閉上眼睛，這樣的感覺，太過於熾熱，就像是失而複得一樣。
自從楚明歌與他在一起後，落水，中毒，流產……好像每一件事情，都是因為自己。
如果，如果楚明歌沒有呆在他身邊，會不會有不一樣的人生……
秦淩淵將手輕輕的放在楚明歌的肚皮上，那裏不時傳來陣陣的踢打，肚皮拱著手，好像那裏真的有一個孩子存在一樣……
秦淩淵攔著懷裏的人，思緒萬千，如果，如果有一天……他徹徹底底的失去了楚明歌……不，那樣的歲月，那樣的機會，他不會再給其他人！！！
既然選擇了兩個人在一起，他就一定會牢牢抓緊這一次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