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八章 眼睛看不見
兩日的路程，卻被楚明蕭拖成了三天，等最後到達邊關的時候，已經是第三天。
將軍已經破格提拔，由先前的副將軍擔任。楚明蕭下馬的時候，立請罪名，李將軍並未過多責罰，最後也隻是隨口吩咐，就讓楚明蕭入了訓練場。
行駛的時候，本來一行人是一起的，可中途楚明蕭有事，便返回，讓其他人先走，等他辦完這件事，已經是第二天，快馬加鞭趕來，沒想到還是遲了。
“走了啊，等會巡邏別忘了。”有士兵走過來，輕輕拍了拍楚明蕭的肩膀，而後一臉笑意。
“嗯。”楚明蕭微微頷首，便抬頭看著天空飛過的鳥兒，他回去，是想讓手下，暗中打探清彌的下落，可風禦慕的突然而來，打斷了他的一切敏思苦想。
“如果她不願意見你，就算皇上動用關係，你也不可能找到她。”
風禦慕站在他眼前，一字一句的說玩，而後便帶著蘇月眉離開，是啊，難怪他離開了這麽久，還是沒有收到一點兒關於她的消息，清彌，你……你過得好嗎？
楚明蕭看著湛藍的天空，終究低下頭，拿著長槍，便獨自訓練起來。
而另一邊。
清彌看著楚明蕭離開京城，軍隊浩浩湯湯，最後等到軍隊消失在眼前，她才讓人駕著馬車，緩緩行駛，朝著蘇州出發。
先前風禦慕派人給她送了銀兩，足夠她消耗兩年了，可是，她已經沒有太多的時間了。
路程之中走走停停，去蘇州的路程，一直累積但最後還是到達，清彌去了之前的客棧，獨自在那裏呆了一晚，眼淚流到天明，而後便朝著盡頭行駛。
似乎每個人，當年的事擺在麵前的時候，好像全部都能夠放下了，就像自己當初在心裏叫囂了一萬遍最為痛恨的事情，終究會隨著時間過去。
天空劃過一抹弧度，留下淡淡的痕跡，楚明歌醒的時候，模糊著雙眼，她伸手摸了摸額頭，轉身的時候卻被人攬住腰身。
“啊……”
她整個人全匍匐上去，透著光線，眼睛處模模糊糊的，“怎麽樣，哪裏不舒服？”
楚明蕭並沒有注意到自己的眼睛問題，或許是屋子裏視線太暗呢，她搖了搖頭，鼻翼裏全部是秦淩淵的龍涎香的氣息。
她將頭靠在秦淩淵的匈口處，“我們什麽時候回去？”她明白，現在不應該提這件事情，可是，如果到時候讓人懷疑，那秦淩淵好不容易積攢的威望很快就會逝去。
“忙什麽。”秦淩淵撫摸著她的秀發，“餓了嗎？”秦淩淵不說到好，楚明歌聽到說吃的，喉頭處就有惡心的感覺傳來，明明她昨天也沒有怎麽樣吃東西啊。
楚明歌靠著他，輕輕搖了搖頭，秀發撫摸著他的匈口處，癢癢的，“我餓了。”秦淩淵靠近楚明歌，在她耳邊淡淡說道，氣息全撒在她的臉上。
跟了秦淩淵這麽長時間，如果連這話都不知道是什麽意思，那楚明歌還真是白呆了。
“好。”她故意裝作不知道，而後堪堪起身，卻被秦淩淵拽了下去，翻身而下，秦淩淵就將她的雙手放置在頭頂。
“你幹什麽。”楚明歌試著掙脫，抬起眸子看著秦淩淵，視線模糊，隻隱隱約約的看得到他的影子。
“唔……”
楚明歌的話還沒說完，就被秦淩淵封住，說不出話來，她兩隻手撐在秦淩淵的肩上，身上的衣衫被退了大半。
直到秦淩淵氣息不穩，才放開了她，卻拉著楚明歌在一旁躺下，他輕輕的喘著氣息，“現在不行。”
楚明歌體內的毒還沒有清理幹淨，他害怕，下一次還會複發，所以這段時間，先讓她補好身體再說。
視線模糊一片，楚明歌握緊拳頭，仿佛之間已經明白了什麽，她的眼睛……
“大夫怎麽說？”聽著秦淩淵的口氣，他應該不知道自己眼睛看不清的事情。
“太過羸弱，還想聽什麽。”還好，就連大夫也沒有看不出來，那最好不過，還是等到回了皇宮，再說吧，如果因為這件事，耽誤了秦淩淵，這與背後捅他一刀有何區別。
“杜放已經回來，江南的水災也已經解決了大半，著手的地方還在變換，你可不能輕視了其他事情。”
楚明歌掙脫他的懷抱，轉過身背對著他，生怕下一秒就會暴露自己的眼睛問題。
“我知道。”秦淩淵輕輕攬住她，而後親了親她的頭發，“還有事，辦完了再回去。”說著，就慢慢起身，開始穿著衣衫。
他來民間，不單單隻是為了楚明歌的生辰，不然還有其他的事情，昨天晚上隻是一個開場罷了，可在他的心裏，什麽也比不過楚明歌。
現在也隻能先送她回皇宮，讓宮裏麵的太醫，好好看看她的病情。
“時間可能會延長，我待會便派人先送你回去，等到這邊的事情辦完了，我再回去。”
秦淩淵穿好衣衫，和後俯身看著楚明歌，伸手將她散下來的頭發撩至耳後。
“我同你留在這裏。”楚明歌睜大眼睛看著他，模糊的視線，想要通過那朦朦朧朧的狀態看秦淩淵，可是卻一片模糊。
如果她現在回了皇宮，反而會引起其他人的懷疑，畢竟自從她進了皇宮，秦淩淵一直都和她在一起，突然之間，秦淩淵不見了，那麽那些人肯定會起疑心。
秦淩淵本來是想出聲拒絕，可是想起楚明歌的身子，心下又軟了軟，他在民間還有事情要辦，估計最遲要明天才能夠回皇宮。
留她在身邊也好，這樣才能夠時時刻刻掌握她的病情。
“嗯。”秦淩淵拿過她的衣衫，放在床頭的位置，“等會一起用膳，我先出去看看。”
然後俯下身在楚明歌的額頭上留下一吻，便慢慢的離開了房間。
聽到關門的那一刻，楚明歌連忙用手撫著眼睛，伸手在眼前晃了晃，他隱隱約約能夠看到自己手指的影子在眼前搖晃，看來她的眼睛是真的要失明了嗎？
心裏湧過一層又一層的悲傷，如果真是這樣，那麽想必那些太醫也束手無策吧，她可是曾聽聞，眼疾是其中最難治愈的。
手緊緊的握著被褥，如果真是這樣，秦淩淵知道了，會怎麽樣呢？或許他會為了自己搜羅民間的奇人異仕來為自己治療，可是那樣不就冠上了一個沉迷女色的稱號了嗎？
眸子裏漸漸蓄滿了水珠，她長這麽大，一共哭過兩次，兩次都是為了秦淩淵，可是這一次卻是為了自己，為了和他以後的生活。
即使她回到皇宮，一旦照用了皇宮裏的太醫，即使再百般的吩咐這個消息不能泄露出去，秦淩淵也一定會知道，他現在是皇上了，還有什麽事是他不知道的呢？
所以趁著今天的機會，她應該讓風禦慕跑一趟，至少能夠尋得一個治療她眼疾的大夫。
“已經安排妥當了，在東街。”有下人向秦淩淵匯報著。秦淩淵皺了皺眉頭，然後放下手中的奏折。
皇宮裏的事務一直由丞相代為處理，我自己做飯出宮是瞞著所有人，所以早朝就隻能讓人冒名頂替，隔著簾子與朝中的大臣相商議事情，但願這個事情能夠拖長一些時間，他也好，在民間就布置好一切。
“等會去找京城最好的大夫來。”不知道這個毒，什麽時候能夠清除，但是民間的奇方怪法多的很，為了盡快治愈楚明歌的病情，現在也隻能這麽做了。或許皇宮裏頭的那些太醫，還不如民間的呢。
“是。”
下屬連連答應著，而後躬身退了下去。秦淩淵定了定心神，抬起手邊的膳食，便朝著屋子裏頭走去。
楚明歌摸索著穿好衣衫，然後慢慢的下了床，眼睛模糊一片，她下意識的伸出手，向前摸著行走。
原來失盲，是這種感受，可是他還沒有好好領略著山川，還沒有好好和秦淩淵相守下去，為什麽就會遇到了這種事情？
“嘶——”膝蓋撞到了桌子，楚明歌疼得蹲下身去。不斷的哈著氣來減少疼痛，若是她的眼睛治不好，會不會這一輩子就是這樣了？
她皺了皺眉頭，然後又撐著桌子，慢慢站了起來，向前慢慢的移動，憑借著記憶裏的位置，快速的找到了門框，而後輕輕地拉開，才跨出一隻腳，手，便被人牽住。
“怎麽，這就等不及了？”秦淩淵笑了笑，而後拉著她進屋，楚明歌緊緊的握著他的手，她看不到眼前的事物，隻能隱隱約約的看到一個輪廓，生怕她會被秦淩淵看出。
“等會兒我便陪你去集市上逛逛，有什麽需要的，我們就采購好，等到明天一早就回皇宮。”
秦淩淵夾住眼前的菜，然後慢慢的放到楚明歌的碗裏，楚明歌低下頭，憑借著視線所看到的樣子，慢慢的拿起筷子，然後插到碗裏，做出不合口味的樣子。
“怎麽回事？是不是還有哪裏不舒服？”秦淩淵皺了皺眉頭，今天他格外的奇怪，從早上醒來，楚明歌一直都未曾抬眼看過他，每次都是背過身，或者是低下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