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已經死了
有些事情，也應該說出來了，兩個人在一起，絕不能有所隱瞞，她走了這麽長的時間，為的，不就是尋找一個正直君主，現在她找到了，在心裏的鬱結也應該放下了。
“我已經死了。”楚明歌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前世的記憶如洪水般湧來，本來已經在心底消化的事情，回想起來全是這樣的疼痛。
秦淩淵的手一頓，他不知道楚明歌話裏的意思是什麽？她還好好的，怎麽就死了。
“當年我位居丞相，功高蓋主，所以惹來了殺身之禍。”上一世，就是因為這樣，落的一個被屠滿門的下場。
所以重活一世，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個世界裏發生的是什麽事情，接下來該怎麽發展？，每個人的命運似乎都掌握在了她的手裏。
唯獨秦淩淵是一個例外，因為，自從她打算讓他登上皇位的那天起，有些事情就已經在悄悄改變。
就像太子沒能登上皇位一樣，就像她重活一世願望達成一樣。有些事情已經偏離了軌道，或許是上天聽到她的哀求，所以才讓她重活一世。
“在我喝下毒酒的那一刻，我看到了你。”楚明歌在訴說著她上一世的記憶，她明顯的感覺到身後的秦淩淵僵了僵身體。
“所以對於你們的命運，對於整個周朝的未來，我都了如指掌，我不知道為什麽在我閉眼以後，卻又回到了過去。”
這就是她為什麽選擇秦淩淵的原因，因為秦淩淵身上，沒有太子的戾氣，他會是一個好皇上，會造福百姓。所以這就是她選擇當他的侍讀的原因，這就是他她選擇他當皇上的原因。
“我不想要重蹈覆轍，不想要陷整個楚府於萬劫不複之地，不想拖累其他人，也不想讓整個周朝覆滅。所以在百官宴會上，我毛遂自薦。”
一席話說完，楚明歌已經淚如雨下，她承認，接近秦淩淵的時候，是帶著私心的，所以她一步步的運籌帷幄，很快就能夠洞悉人的心思。這一切都是因為她已經重活了一世。
“對不起……”秦淩淵慢慢的鬆開手，然後慢慢的就楚明歌板正，伸手擦拭著她的眼淚，“對不起……”
現在，他的內心，泛起層層的波浪，這麽詭異的事件，若是其他人對他說，他打死也不信，可是眼前的這個人是楚明歌。無論他說什麽，她都會選擇相信。
對不起，在那個時空裏，沒能好好的保護你；對不起，在你需要幫助的時候，我沒能及時出現；對不起，剛才還那樣對你。
“所以我一直不敢回應你的感情，我害怕一旦回應，就會像上一世那樣，付出感情，最後卻死無全屍。”
楚明歌睜著一雙眼睛，看著眼前的人，想要把他錄進腦海裏一樣，還好她沒有錯過。
“我知道……”
秦淩淵捧住楚明歌的臉龐，“是我出現的太遲了，不過現在，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
他說得認真，有時候就連自己已經陷進去了，對於眼前的這個人，在他的心裏，是崇高至上的，最不能容忍外人來欺負她。
可自己剛才，做的事，不就真正的傷害了她嗎，該死，秦淩淵，你真該死！
“大臣們說的不無道理，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所以不要再一意孤行了，好嗎？”
楚明歌眨了眨眼，斂去瞳孔裏的不悅，更多的時候，她還是希望眼前的這個人能夠渡過難關，至少在沒有她的時候，她能夠獨挑大梁。
重生本來就很詭異，不知道上天什麽時候收回她的成命，所以每一天都過的提心吊膽。
好不容易遇到一個真心對自己的人。她沒有好好的生活，還沒有領略著世間的萬物，如果就那樣死了，她一輩子都會不安。
“我知道。”秦淩淵將楚明歌攬入懷裏，讓她的頭靠在他的肩膀上，“上一世的記憶裏，你對我是什麽印象？”他居然錯過了楚明歌的時間。
“那時候我是太子的試讀，而你早早的就去了邊關，我死的時候，你帶了人皮麵具出現在我的眼前。”
想著上一世最後的結局，楚明歌不禁唏噓不已，或許這就是兩人注定的緣分，如果秦淩淵沒有出現，她或許不可能知道還有這麽一個人。
“然後呢？”秦淩淵緊緊的攬住她，就像是要把她困在身邊一樣，聽楚明歌這麽一說，他倒是要多些時間陪伴她了。
“你撕下麵具的那一刻，說，“你以一介女流之身行至如今地位當屬不易，隻可惜，瞎了眼輔佐與他。”楚明歌頓了頓，而後慢慢閉上眼睛，“也不知道上一世的時候，你是怎麽發現我的身份的。”
她說這句話的時候帶著點興趣的調笑，已經過了上一世的坎坷，所以往後的人生，她是真的不確定了，更加沒有想到，她能夠嫁給秦淩淵。
“嗯，或許在那個時候，我已經對你芳心暗許了也說不定。”
秦淩淵低下頭，吻了吻楚明歌的額頭，而後拉過被褥蓋住兩人，一想到楚明歌的說，她已經死過一次，心裏就疼痛起來。
“這幾天我看一個折子，暗中打探過，各位大臣的女兒，折子上提議，讓她們住進皇宮，納妃一事，等到後麵再說也可以。”
楚明歌說完這一席話，沒有得到回應，她連忙抬起頭，對上秦淩淵的眸子，“你覺得這個提議怎麽樣？”
如此一來，就可以避免得罪大臣，也能夠鞏固關係。將她們接進皇宮，本就是打著觀賞的態度，況且皇上並沒有下旨，她們什麽時候回去，如此一來，甚好。
所以這就是她剛才生氣的原因，秦淩淵已經處理了這麽多的政事，怎麽連這麽淺顯的道理都不懂？
所以她才會生氣，即使秦淩淵是因為她，可她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如果是因為她，在大臣們的口中，秦淩淵變成一個沉迷女色的皇帝，那樣的稱號，會讓她心裏難過。
“就按照你說的做。”秦淩淵揉了揉她的頭發，然後一把拉下楚明歌，讓她靠在肩膀上。
“這段時間隻能委屈你了。”如果這樣的話，那些女人進了宮，一定會想盡辦法的引導他的注意。
那樣的話，做戲就要做全套，即使再怎麽擺出不情願，擺出不喜歡，他這麽多的女子，若是人人都嫌棄，那麽他們的計劃也會全部覆滅的。
許是因為兩人進行了交談，壓在心裏的鬱結終於能夠消散，靠在這個人的懷裏，沒來由的安心。
不多時，楚明歌就已經傳來均勻的呼吸聲，秦淩淵看著她的樣子，隻是倍感的心疼，不知道，他經曆了一些什麽事，所以才會讓她這樣。
到了現在這個時候，兩個人之間似乎也沒有多大的疑心了，是他對楚明歌不堅定，所以才會發生今天的事情。
“有我在，一定會護你周全。”秦淩淵對著沉睡的楚明歌這樣說著，然後便一同進入夢鄉。
翌日，朝中可喜可賀，每個大臣的臉上都洋溢著笑容。
是因為他們堅持了這麽久的決策，皇上終於通過了，下一步就是將自己的女兒送入皇宮。
秦淩淵也沒來由的頭疼，做戲要做全套，眾多的女子當中，一定要選出一個人。
楚明歌醒來的時候，身邊已經沒有了秦淩淵的影子，她摸了摸一旁的床榻，還是熱的，看來，是沒去多久。
起身穿衣打扮好，由宮女跟著，便朝著禦膳房走去，這麽多年以來，他一直以男子的身份示人。
女子無才便是德，偏偏她滿腹經綸，索性，連女子的女紅，或是廚藝，都不精通。
秦淩淵在夜裏才會睡去，每當看到他在燭火下認真看奏折的樣子，心裏就一陣發疼。
世人隻知道皇上權力至高無上，卻也不會想到，皇上也是人，也是要休息的。
“參見貴妃娘娘。”禦膳房的人看到楚明歌，慌忙行禮，哪陣風把這麽尊貴的人吹到這裏來。
“免禮。”
楚明歌微笑著環視四方，灶爐上還熬著湯藥，“那是為皇上準備的？”楚明歌輕輕的發問，抬腳便走了過去。
“回娘娘，這是太醫吩咐的。”禦膳房裏的人以為楚明歌要責怪他們，畢竟，每次她們熬好湯藥，端給皇上的時候，總會被擱置在一旁，直到冷卻也不見動一下。
皇上也吩咐過，不要再做湯藥，可宋將軍吩咐，這事關皇上龍體，不能不熬，他們也隻能認命。
“熬好以後放到一旁冷卻。”楚明歌揭開蓋子聞了聞，著實苦澀，想必，按照秦淩淵的性格，是不會喝的吧。
“就你吧，教本宮熬粥。”她喜歡平等對人，可現在，身份變了，她在秦淩淵麵前，自稱我，可在這些人麵前，還是要保持儀態，秦淩淵說，那樣才能彰顯身份，不會讓人欺負。
道理她都懂，隻是這樣說出來，心裏還是慌了慌。
“是。”
宮女們不敢置信的看著楚明歌，她可是貴妃，有什麽事吩咐一聲就行，怎麽的還勞煩她親自動手？
秦淩淵前些天身體狀況急速下滑，出現了暈倒，再不好好調理身體，隻恐怕她會捉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