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五章 算不算夫妻
秦淩淵並沒有說話，而是淡淡的看著楚明歌，楚明哥那樣的眼神，讓他無比的慌張。
那樣的眼神，就像是她在斥責他，為什麽她不同意，就讓她住到了宮裏，為什麽她一醒來就到了他的寢殿裏。
秦淩淵在心裏歎了一口氣，然後慢慢的走近她。“所以你認為，你出現在這裏，是我弄的？”秦淩淵苦澀的勾起嘴角，沒有人看到他眼裏的痛苦。
“……”
楚明歌並沒有說話，而是低著頭，她心裏思緒萬千，煩亂無章。為什麽一覺醒來，她便出現在了秦淩淵的寢殿裏，他昨晚就上了馬車，怎麽可能一覺醒來會是在這種地方。
她想不明白，也不可能的明白。如果出去，那麽守在門外的那些宮女，就一定會通知秦淩淵，倒不如守株待兔，待在這裏，至少秦淩淵還會過來，不是嗎？
“如果我說昨晚你出現在這裏，我也不知道具體的原因，你會相信嗎？”秦淩淵放下身段，仿佛眼前的人是他的朋友一般，是他最珍惜的朋友一般，隻有在這樣的人麵前，他才能夠壓製住他身上的戾氣，這些天來，因為朝廷之中的事情，他的內心裏早就充滿了暴躁，早就充滿了不安，早就已經荒無人煙。
可是唯有楚明歌才能夠救贖他，可是那個人現在卻在質問著他，她不相信他，這才是重點。
“昨晚我回來，就看到你躺在這裏，具體的事情我也不清楚。”
秦淩淵慢慢的坐到她的對麵，看著她的模樣。嘴角一張一開。說出的話語，卻是那樣的溫柔。
“皇上，早膳已經準備好了。”門外有宮女的聲音淡淡的響起，怕是已經被秦淩約三四個，不能夠隨意隨意出入這裏，所以才在外麵提醒。
秦淩淵沒有說話，淡淡的看了楚明歌一眼，“如果你不相信，我也沒有什麽辦法。”他慢慢的起身，朝著門外的方向走去，不一會就抬著早膳過來了。
“對不起……”秦淩淵將早膳一一的擺在桌上。香甜的氣味縈繞在兩個人中間，楚明歌淡淡的聲音響起。“是我唐突了。”
秦淩淵抬著早膳的手一頓慢慢的抬起頭，看著楚明歌一臉的平靜。“是我說話太重了，你不要放在心上。”
他在反思，剛才說的話語中，到底有沒有哪句是重的，好像最後一句話，說的是有點重。
“吃了早膳，我就送你回去，這件事情我會查清楚。”他當然不會告訴楚明歌，他昨天晚上，在冰涼的池水裏泡了一個晚上，還記得剛回京城那一天，太子也是用這樣的計謀讓他昨晚像楚明歌的那個樣子。
可是那個時候，楚明歌偏偏要靠近他，天知道。他當時是用了多大的意誌力才強行將視線偏移方向。即便是昨晚，楚明歌再那樣不清醒的狀態之下，隻要他願意，那麽楚明歌就是他的人了。
可是偏偏他不願意，如果楚明歌始終不肯給他一個機會，那麽他願意，願意用餘生來等待她。
“算了，這件事情你不用再管了。如果是有心之人，我們在明處，他在暗處，是鬥不過他的。”發生了昨天晚上那樣的事情，隻能說明一個原因，一個是想要讓她來鉗製秦淩淵。另外一個，難不成是想要將他們兩個湊成一對兒？
“啪——”
楚明歌拿著勺子掉到桌上，濺起了一層水花，衣服上便被水漬占領。
“不用，我回去換一身就行了。”楚明歌連忙拉住秦淩淵，想要出門的身影，她怎麽會不知道，秦淩淵是想要讓下人去給她拿衣服，如果這樣，不就暴露了，昨晚有女子在他的寢宮裏休息嗎？
秦淩淵看著他堅定的眼神，搖搖頭，便坐到她的身邊。拿起手帕，就想要幫她擦拭，卻又想到什麽，又遞給楚明歌。楚明歌連忙接過，然後輕輕的擦著水漬。
“聽父親說，你打算著手管理郡城的父母官？”
秦淩淵早就吩咐過，隻要遇到他，那麽就將他當成朋友一樣，所以楚明歌才敢用這樣的姿態，來與秦淩淵進行交談。
“各個郡城，貪汙成風，如果不加以整治，那麽這件事情就隻能這樣擴大化。”秦淩淵輕輕將眼前的粥推到楚明歌的麵前。“隻不過這個方案還得與六閣商量，目前還沒定下確切的條例。”
秦淩淵歎了一口氣，在周朝，即便是皇上頒布的條令，也必須通過六閣的承認，如果六閣不通過，即使是皇上，也不能夠在民間實行。
楚明歌靜靜的聽著，她現在已經是身在民間，不能夠參與政事之中來。“可這一朝一夕，又何談有時間呢，太子的通道還沒有清理，穆淩目前還沒有現身。還有很多未知的事情在等待著。”
他好累，真的好累，自從當上了皇上，所有的重擔都壓在了他的身上，有時候就連喘一口氣都覺得是痛的就連吃一口飯，也不知道是什麽味道，什麽時候他變成了這個樣子？
楚明歌看著秦淩淵的模樣，心疼至極，卻什麽也說不出來，他現在已經是皇上了，自然知道皇上應該做什麽，他現在這個模樣，這是她心中的那個模樣一樣。秦淩淵既然已經是皇上了，自然知道應該做什麽事情？這個職位之上，到底應該承載什麽樣的責任？可是，看到他這個樣子，心裏還是生出苦澀。
“可有什麽辦法？”楚明歌輕輕地問出口，聲音清麗。她已經沒有任何的胃口，似乎從進來的那一刻，秦淩淵都沒有動過桌上的東西。
“趕快吃吧，一會我就送你回去。”秦淩淵看著眼前的人，多麽想留住她，可是她是不會留在這皇宮裏的。
“如果想不出對策，可以分派朝廷官員進行探測。首先這些官員都必須是忠心耿耿的，捉拿貪汙的官員最快的方法，就是在民間收集消息。”
楚明哥輕輕的將眼前的粥推到秦淩淵的麵前，“可以先確定幾個整治的郡城，然後等到效果顯著的那個時候，再多派人手下去，那個時候便是人心惶惶，想要辦事情就簡單多了。”
楚明歌淡淡的出口，完全不知道，他這些話也全部被秦淩淵聽進了心裏。“知道嗎？謝謝你的提醒，難道真的不考慮，而這宮中謀劃一個官職。”請你願想要將眼前的粥推過去，卻被楚明歌阻止。
“你難道沒有照銅鏡，你現在的模樣？你在不多吃一點，我都快認不出你來了。”
楚明歌嬉笑著，她說的是真的，剛才看到秦淩淵走進來的時候，她差點認不出秦淩淵來。
雖然是同樣的長相，可是平日裏的秦淩淵豐神俊朗，而現在的秦淩淵，眼睛下方有著濃重的黑色，眼睛裏充滿了血絲，嘴角泛白，就像是幾天幾夜沒有睡覺一樣。
或許這就是帝王的殘酷吧，一旦沒有了時間，那麽就隻能不斷的工作，不斷的處理朝堂之中的事情。
“知道。”秦淩淵笑了笑，這應該是他有史以來，當了皇上以來，吃的最豐盛的一頓早膳了。
他慢慢的抬起勺子，將粥送到嘴中。絲滑的感覺。尤其是身邊的人，還是他喜歡的人，還是他在意的人，這種感覺讓他如何不開心呢。
“等會我還會六合的人相商量，你這個提議，我會提出來。”
以前怎麽沒有發現楚明歌潛在的能力呢，以前隻知道楚明歌，德才兼備，卻不知道他能夠有如此敏銳的頭腦。如果她是男兒之身，那麽官居宰相是不成問題的，可壞就壞在她是女兒之身。可這也沒有關係，楚明歌，早晚有一天，我會讓你成為站在我身邊的那個人。
“六閣一直以來都是以嚴厲著稱，原本先帝所要推行的製度，有很大一部分都被六個取消，這期間肯定有蕭家的人。”
楚明歌善意的提醒，已經這麽明白了，她不信，秦淩淵會不知道！六閣掌管所有的律令條例。如果連六格都不能實行，那麽就說明哪些律令條例是有問題的。
可先帝精明一世，怎麽也沒有想到，六閣之中也有出賣他的人。如果不是這樣，那麽那些律令條例怎麽可能會沒有施行。
“那些官員，官官相護，現在還沒有到鏟除他們的時候。”秦淩淵的回答，印證了楚明歌的猜測。楚明歌就知道，秦淩淵這麽精明的一個人，怎麽可能會沒有想到，在朝堂之中，還有蕭家的人呢。
“行了，跟你說這些幹什麽呢？等會我便讓人送你回去，這段時間如果要出行，便派人跟著。”
秦淩淵接了一筷子的菜，放到楚明歌的碗裏。他們這樣算不算間接的是夫妻呢。見秦淩淵不想要再繼續這個話題，楚明歌也乖乖的閉嘴。既然秦淩淵已經知道了，那麽他不怕秦淩淵會沒有對策。
等到楚明歌吃好，將要離開的時候，，秦淩淵遞了一塊麵紗。楚明歌不明所以，半晌才反應過來，慢慢的接過麵紗，蒙在臉上。
“楚明歌——”轉身的瞬間，秦淩淵在背後，叫了他的名字。
楚明歌轉過身，一雙眼睛，清冽至極。就那樣直勾勾的看著秦淩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