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五章 重新開始
秦淩淵擰著眉目，眸子裏卻是打緊的關懷，剛才楚明歌拒絕了他替她敷藥。
這會兒，還真的不知道她的傷怎麽樣子了。“無礙。”楚明歌微微拱手，而後堪堪擦身，秦淩淵不是回皇宮了嗎？！怎麽還在楚府！
“他離開了。”秦淩淵將印章攤在手心裏，“這個你收著吧。”而後便目光繾綣的望著楚明歌。楚明歌微微放下手，思索在三，還是接過印章。這一次，她們的計劃本就是激怒那些人，讓他們自亂陣腳。再將假印章交由他們，如此一來，印章的真假，他們一定不會懷疑，這也能爭取一些時間。
“我先回皇宮了。”秦淩淵慢慢縮回手，剛才楚明歌掃過她的掌心，指腹的溫暖傳到他的心裏。哪怕隻是這樣就夠了。
“狩獵將近，你再出入皇宮不便利，介時難免太子會起疑心，你……如果無他事，我們再到狩獵場地相見。”
楚明歌強忍著心裏的微蕩，而後說出這句話，依照現在的局勢，他們真的不能夠再見麵。
太子疑心那樣子的重，怎麽可能會放過這些，所以，每一步，她都要走的極其的小心。“嗯。”秦淩淵悶悶的一聲，全部的心事隨著這一聲全部落入心腔裏。
風禦慕出了楚府，直奔著另外一個客棧而去。“少主。”才進門，陸老九極其一眾人手已經在原地等候。
“人派過去了？”風禦慕在陸老九的身邊坐下，而後望著眼前的地圖，心裏微微一緊，總是想起那個人的身影。搖了搖頭，又獻入眼前的局勢當中。
“水路和陸陸都被他們的人手掌控，按照日期，最遲也就是明天到達。信鴿被攔了下來，我們的人隻能集結在外圍。”
陸老九堪堪說著，而後用手指著地圖上麵的模樣。“他們總共有四個掌事，其餘的掌事分管於個郡城，京城中隻能集結兩個掌事，論人數，若是加上派出去的，我們的人數擠壓他們一倍。”
風禦慕微微皺起眉頭，京城總共六個掌事，有四個叛變，還真是……真是可笑至極，如果他未曾站這樣子的高，就不會有也麽多的人覬覦他們。
“你的傷還沒好，身手也不必其他人差多少，由你去保護她。”
風禦慕目光落在窗外的秋千上，似是想到了什麽一樣，陸老九自然知道風少主口中的她指的是誰。
“其餘的人，水路派出四分之一，陸陸派出二分之一，剩下四分之一去藥鋪裏買一種……然後……”
堪堪吩咐玩一切，征的其他人的同意，風禦慕才遣散了其他人。明天，少主之位，不是你死便是我亡。現在退出，也根本來不及。這個江湖，就是這幅模樣，總有一天，會血流成河。
蘇月眉當了身上的手鐲，那是嫁人時候的陪嫁品。隻可惜，物不是，人皆非。既然她活著，就要為死去的人懺悔。她手上已經沾染了一條人命。包括蘇家上上下下的全部的性命。
她活下來了，也是一種累贅。那些性命堆積在心裏，壓的她喘不過氣來。可是這一切，她都要去經曆。
看了看門簾外的京城，蘇月眉慢慢閉上了眼睛，再見了，風禦慕。如果這次，還能再見麵，不知道那時候，我心裏的愧疚是否會少幾分。
楚明歌，對不起。蘇月眉緊緊抓住雙手，心裏的酸澀越發得嚴重，埋在心裏，喘不過氣來。
馬蹄聲噠噠，搖搖晃晃的消失於街角，陸老九長身而立在風禦慕的身邊，眸子裏的憐惜止也止不住。
“少主，人已經走了。”月華慢慢披上一層光輝，不知道站了多久，陸老九才回身提醒著風禦慕。
風禦慕將她的手鐲握在手裏，真是……怎麽會有你這樣子倔強的女子。風禦慕苦笑一聲，既然能讓陸老九不用跟著她，她知道這份情誼也好，這樣也好。
蘇月眉閉著眸子，卻一刻也睡不著。蒙蒙隆隆中，天色已經大亮，徹夜離開京城，中間又耽誤了些時辰。直到傍晚時分才到達。
蘇月眉堪堪下車，摸了摸麵上的麵紗，身上穿的並沒有多少的華麗，和平民百姓差不多。
隻是她這張臉，還是為了避免蘇州有些人認出來罷了。去了蘇府，聽說那裏已經建成了林園。身上還有不少銀子，隻怕是風禦慕安排的吧。
蘇月眉微微抿唇，聽街道上的人說，陳府被抄了家，家產被充了國庫。蘇月眉心裏微漾，她那個父親，即使很不喜歡，但畢竟是骨肉。還有娘，都是為了她，所以才落得那番的地步。
蘇月眉走到一個小巷，退無可退，她坐在小巷裏，不斷的抽噎著，從今以後，她有家回不去，天下之大，哪裏會是她的歸途。
“哎，你沒事吧？”有聲音淡淡的傳來，帶著少許的輕浮，往昔的模樣浮現上來，蘇月眉猛然抬頭，一雙眸子波光粼粼，望著眼前的少年。
他穿著粗布衣衫，頭發卻是異常的光滑，一雙眸子熠熠生輝，像是飄渺的雲山一般，讓人看不真切。
“哎哎，你不會是看傻了吧？！”少年的聲音又堪堪響起，蘇月眉斂了斂眉目，一把抹去淚水，而後起身，那少年隻到她的肩頭，看樣子，隻比她小三四歲。“泠兒？！”
蘇月眉試探著開口，她怕認錯人，那還是沒有離開蘇州去邊關的時候，她偷偷跟著爹出去過，才知道了蘇家有那樣一個人存在。
“嗬，還以為你死哪兒去了？命到大得很，沉了河還被人救了。”蘇少泠環抱著雙手，一臉不屑的看著眼前的女子。
“你真的是泠兒？”蘇月眉喜出望外，沒想到，她還有這樣一個親人留在世上。
“嘁，誰愛和你亂認關係。”蘇少泠給了她一個白眼，而後堪堪轉身就想要離開。
“你跟著我幹嘛？！”走了一段時間，發現那女子還跟在她身邊，蘇少泠一臉的不耐。回頭惡狠狠的望著蘇月眉，仿佛是沾到了什麽東西甩了甩不掉的模樣。
“你一個人，我不放心。”蘇月眉堪堪出口，雖然蘇少泠是爹在外麵偷偷與其他女子生的，可到底，蘇少泠現在與她，已經是留著同樣子血脈的人了。
“有什麽不放心的。”蘇少泠踢了一腳腳下的石頭，“這麽多年，不是照樣都過來了。”語氣凜冽，簡直比這晚風中的風還要涼上幾分。
“我……”蘇月眉還想要再說什麽，可看到蘇少泠對她如此排斥的模樣，蘇月眉打起了退堂鼓，對啊，有什麽不放心的，風禦慕說過，，她就是愛管閑事。別人不領情，她還一個勁兒的往上貼。
蘇月眉對著他笑了笑，而後堪堪轉身離開，她自己一個人，都不知道該幹什麽，再帶上一個孩子，豈不是……
“嘁——”蘇少泠對著蘇月眉不屑的哼了一聲，便徑直離開。披著月光，蘇月眉搖搖晃晃的在集市上，蘇州多雨，這白日裏不見的雨天，還是在夜晚下了下來。
蘇月眉用手遮著頭，而後快速跑到一家客棧，摸了摸身上的銀子，剩的不多，要是她把這些銀子用完了，就沒有任何的辦法生存了。
“老板，請問你這裏還招不招店小二。”蘇月眉睜著一雙眸子望著掌櫃。她在蘇家，也沒少過小姐的日子，琴棋書畫，她隻會書，還是跟著楚明歌學的，可到底學的不精，大字不認識幾個。
“去去去，也不看看這是什麽地方。粗活重活你幹的動嗎？我看啊，你去城東的怡風樓。”
掌櫃的用不屑的眼神打量了麵前蒙著麵紗的女子幾眼，而後又堪堪低下頭，算著賬目。
蘇月眉手指扣著木質的櫃台，眼神裏藏滿了太多的淒寒。“那可不可以收留我一晚，外麵下著雨。”她不是不想要要一間房，可是今晚用了，那明天呢。
“去去去，哪裏來，哪裏去，別讓我用武力！”
那掌櫃的一拍桌麵，看蘇月眉那雙眸子著實夠漂亮，可好好的，哪個姑娘家會蒙著麵，要不是奇醜無比，還真是想不到其他的模樣了。
“哎……”蘇月眉還想掙紮一會兒，卻被轟了出來，客棧的門被關上，她的衣角被沾上了雨水。
蘇月眉轉身，緊貼著身後的門框，雨絲斜斜的飛著，蘇月眉抬手阻擋，照這樣子下去，根本不是辦法，她想了想，還是衝入了雨中，尋找下一個地方。
“啊——”一腳踩在水坑裏，濺失了裙角，身子往前撲去，手掌擦在地上，有青苔敷了滿手。連同臉上的麵紗也被擦落在地，雨水落在她的身上，衣衫被打濕。
蘇月眉咬咬牙，堪堪起身，“姑娘，你沒事吧？”起身的瞬間，有傘沿遮蓋了全部的雨水。獨留出一個空間，靜謐至極。
蘇月眉堪堪抬頭，便看到了那雙深沉的眸子，再下來，是厚薄適宜的唇瓣，以刀鋒般的輪廓，比不上風禦慕的邪魅風流，卻也讓人驚豔至極。
“沒，沒事。”蘇月眉將麵紗重新遮蓋好，“謝謝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