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二章 不是朋友
楚明歌一時沒有反應過來，手裏舉著火把，礙於身後還有楚明蕭，所以強忍著沒有發作。
風禦慕任由蘇月眉攙扶著，大部分的力量都用自己支撐著，他不是沒力氣，而是創傷一再的加大，現在蘇月眉醒了，眼睛看得到了，自然，以前的事情也想起來了。
就再也不是窩在他懷裏那個，說著你是我夫君的女子了。有些事，他早就應該看清楚，風禦慕自嘲的勾起嘴角，，將蘇月眉留在身邊，不知道是對還是錯。
“往左。”前麵出現了三個通道，秦淩淵微微側身，讓楚明蕭過去，而後伸出手按下牆上的開關，身後的牆壁自動落下來。
“小心。”蘇月眉扶住風禦慕的腰部，往她那邊一帶，兩人靠在身後的牆壁上。風禦慕疼的冷汗直冒。
“沒事吧？”兩人異口同聲，風禦慕出口的聲音頓了頓，而後堪堪偏過頭，看到楚明蕭的模樣，真是諷刺，再回頭看看蘇月眉，一切明了。
楚明蕭出口的聲音也僵了僵，現在在蘇月眉眼裏，他算什麽呢，大概隻能是故人了。再且說，他懷裏還有清彌，問出這樣的話語，難免讓三人徒增尷尬。
“走吧。”蘇月眉微微斂了斂眉目，而後朝著風禦慕的方向說了幾句，又開始朝著那方而去。一路上，一行人未在有多餘的話語。
等穿過長長的暗道，秦淩淵在牆上按下幾個開關，而後石門打開，光亮灑了下來，澆在眾人的身上，異樣的溫暖人心。
“穿過前方的樹林，是京城的西門，我備了馬車，到時候一同進去。”秦淩淵還抱著楚明歌，不顧楚明歌的輕言輕語讓她下來。
那些人雖然勢力滔天，但還不至於與整個皇家作對，關卡的把手若是沒有異常的吩咐，定然不會隨便扣押人，這倒也是一個好現象。至少他們可以出入京城。
“京城中現在唯恐不是他們的人手，我已經同楚府大公子商量過，到時候馬車會到楚府，這段時間，就暫且住在楚府。”
秦淩淵朝著前方的四人說著，而後便有噠噠的馬蹄聲傳來，秦淩淵將其他人安排在了一輛馬車，馬車漸行漸遠，他才將楚明歌放到了另外一輛馬車上。。
“我們要比他們追緊時間，腳還好嗎？”秦淩淵微微遠伸進去，坐在楚明歌的對麵，眼睛盯著她的腳踝處。
“沒，，沒事。”楚明歌下意識的縮了縮腳，而後目光灼灼的望著馬車的木板。車身搖晃，等待一段時間，秦淩淵才吩咐車夫向前駛入。
一是為著楚明歌的傷勢，二是為著他們一行人，身為楚府嫡子，剛才又在他們麵前說過，與她商量過，所以，這次，，楚明歌是定然要出麵的。
等到了一家客棧，秦淩淵才扶著楚明歌下馬車，“他們也快要到了，等回了楚府再叫大夫也是一樣的。”聽著秦淩淵要給她請大夫，換好衣服的楚明歌連忙一驚，這一來二去，不久耽誤了時間。
“我讓他先過去，等他們到了，其他的楚明蕭會安排。”秦淩淵作勢要攙扶她，卻被楚明歌躲過，“我們走吧。”也對，現在回了京城，那楚明歌就是楚府的嫡子，兩個大男人，怎麽好在一起拉拉扯扯。而且兩人的身份都是那樣子的不簡單。
秦淩淵暗自握緊拳頭，楚明歌就是這樣，這樣子的拒人於千裏之外。隻要她認定的事情，別人根本無法左右多少。
秦淩淵歎息著讓楚明歌坐上馬車，而後自己則從小道回去。等兩人同時到達楚府，先前的人影已經比他們早到一步。正在後門之處下車。
楚明蕭抱著清彌朝前門而進，畢竟，這裏是楚府。而風禦慕和蘇月眉則從後門而入，顧不得臉上的傷痛，楚明歌裝作什麽樣子也沒有發生一般，徑直去了後門，接待風禦慕。
將他們安排在了靠近南跨院相近的屋子。楚明蕭的房間雖然被楚明歌自作主張搬了出來，可到底熬不過楚明蕭，他自己又搬了回去。楚明歌也不在多說什麽，畢竟，她這個名義上的“大哥”，已經盡到了責任了不是嗎？
“有什麽不妥，吩咐下人來招呼一聲就成。”楚明歌站在風禦慕的床前，麵不改色的說完一席話，而後堪堪退出了房間。
房間裏隻剩下風禦慕和蘇月眉。風禦慕紮著雙眼，，傷口處不斷的傳來陣陣的火辣辣的疼痛，他知道，他們這幾天那個蒙著麵紗的女子是楚明歌，而現在，就等著他們倆將花說開，恐怕現在，大夫都等在了門外了吧。
“藥浴還在泡嗎？”明知道已經耽誤了就好了，風禦慕還是低垂著眉眼說出這句話。
蘇月眉為他掩被褥的手一頓，一雙眸子帶著淺淺的深邃，似是承載了太多的悲傷模樣，“我身體已無大礙，再且說……”
蘇月眉堪堪直起身，微捶著腦袋，“聽說陳家的人在你手裏。”她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絲毫沒有半點的悲傷模樣，反而透著點點歡喜雀躍的模樣。
風禦慕猛然睜開雙眼，這樣子說，她應該是知道了，知道了也好。在心裏微微勾唇，“在藥鋪的暗道裏，要是你需要，讓陸老九帶你去。”他就知道，當初留下這個人是有些作用的。至少現在的蘇月眉，完全支撐著她的，可不就是仇恨嗎？
可此時的風禦慕不知道，他這樣子說，會完全改變了眼前女子未來的境遇。
“嗯。”蘇月眉淡淡轉身，“沒事的話，我先出去了。”
那樣的身影，好像在他被抓的那幾天，時常就有看到。到底，還是在心裏殘留了這麽個身影，要不然，也不會中了他們的計謀。
“等等。”風禦慕幽幽開口，聲音裏就仿佛有什麽要失去一樣，他以為以現在的能力，就能夠保護她，要知道，風少主從前在她人的目光中，是那樣的無情決絕，不過，是他不想罷了。
“以前你說的話還算數嗎？”風禦慕的眸子裏盛滿了太多的心酸，誰也不知道，，這背後他是在此刻下定了多大的決心，想要讓蘇月眉離他遠遠的，，如果這樣就能將蘇月眉置身事外，保證她的安全，那麽他是極其願意的。
蘇月眉站在原處，僵持著身影不敢回頭，她不知道，在她心裏，是否有風禦慕的一席之地，，就像楚明蕭一樣。蘇府不複存在了，現在在這個世上，她唯一的親人，就隻剩下表哥罷了。
天下之大，著實她是罪人，如果不是她想要逃跑去邊關，就不會遇到風禦慕，就不會連累蘇家，不會讓蘇府沒落，更不會讓娘，自此以後就消於世。
說到底，還是她自己的原因真的，而這些，就是剩下來的後遺症罷了，她身上的罪孽，不應該連累其他人。
“我……”蘇月眉閉了閉眸子，而後呼出一口氣，“以前我答應你，是因為你幫襯我太多，差點丟掉性命。所以才一次次的答應你，風禦慕——”
蘇月眉堪堪的轉過身，刻意斂去眼裏的酸澀，“我希望你過的幸福，你知道我一直心裏隻有……所以，，忘了我吧。”
心裏仿佛有一個窟窿一般，在汩汩的冒著血液，可她治不了那傷口。還喜歡楚明蕭嗎，可是，即便那些話是他喝醉了酒後說的，試問，他真的不在意嗎。或許，就是在那個時候，注定了兩人，什麽是雲泥之別。
“哈哈哈哈……”風禦慕手扶著眼眸，笑出了聲，“說得對，一直都是我在利用那些事將你綁在我身邊，這樣也好……”
風禦慕絮絮叨叨的說著，而後閉上眸子，“我答應你。”
四個字，將兩人的身份再次的隔開來，這大概是這麽多年來，他風禦慕頭一次遭遇別人的拒絕了吧。
哈哈哈哈，說的真是諷刺，這個女人啊，什麽也暖不了她。他累了，是真的累了。所以他答應她，放過她。希望她一世無憂，永遠不曾再有任何的苦難。
蘇月眉看著風禦慕的模樣，“我們的身份……表哥等會兒便來接我，從今以後，若是你……”
“不用了。”風禦慕出言打斷了她，“在我風禦慕眼裏，，不是朋友便是陌生人，不用了……”
他緩緩閉上眼睛，再也沒有力氣去看眼前的女子一眼，如果不是這江湖腥風血雨，會連累她，就算她心裏沒他如何，他一定會在她心裏留下足跡。可是現在不行了，少主之位，必定有一場廝殺。
蘇月眉微微欠身，而後堪堪轉身離開，屋門關上的那一刻，心裏有什麽公然坍塌，她不是不愛，不是不喜歡，可是現在的她，哪裏還有資格站在他麵前。
蘇月眉微微轉身，走了幾步，就看到楚明蕭長身而立，站在相遇時候的池塘邊，水光凜凜，將他的容貌混在灰蒙的色彩中，讓人看不清晰。
這裏是楚府，蘇月眉斂了斂情緒，而後從廊簷下穿過，“你說的話，是不是真的？！”有聲音越過空氣中的氣味傳來，天空一碧如洗，花香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