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九章 他是誰
風禦慕僵在原處，夫妻？他用了用力，攥著蘇月眉的手，為什麽會變成這幅模樣。
“你怎麽了，為什麽不說話。”蘇月眉想要伸出手撫摸風禦慕的臉龐，卻被他輕輕攥住，“我們是夫妻？”風禦慕用了反問的聲音，可聽在蘇月眉耳裏，卻是在陳述事實一樣，“你是不是不要我了……我會努力做好妻子的本分，你別休了我。”
“傻瓜。”直到這個時候，風禦慕才近乎大膽的猜測，蘇月眉不僅眼盲了，而且忘記了她的身份，在她眼中，他是她的丈夫。
蘇月眉咯咯的笑了笑，而後伸手搭在風禦慕的肩部，“我怕黑，你能不能陪我？”
風禦慕心裏翻湧異常，他現在，算是趁虛而入嗎？他並沒有得到蘇月眉的回複，和他在不在一起，他不知道，可是，現在這樣有什麽不好，至少蘇月眉貪戀他，還記得他的名字。
風禦慕脫掉外衫，而後抱著蘇月眉躺在床上，“要是有一天，你發現我不是你的丈夫，你會怎麽樣？”風禦慕試圖開口，他不敢奢望以後，這場夢遲早會醒過來。
“你是不是閑我人老珠黃，好啊，風禦慕，你是不是在外麵有人了。”蘇月眉的模樣像極了當年遇到她的時候，也是這般的風風火火，快哉執意。她直起身趴在風禦慕的身上，領口處因著掙紮散開，漏出大片皮膚。
當然，這些她自己看不到，風禦慕微微瞥過眼，“哪敢啊。隻要你不離開，我永遠陪在你身邊。”
風禦慕堪堪回眼，而後伸手將她的衣衫拉好，“色胚。”感覺到有人拽她的胸前的衣衫，蘇月眉打掉風禦慕的手，而後在他身邊睡下，小臉通紅一片。
“這就叫色胚，想不想試試……”風禦慕說著，像是在調笑她一樣，將手伸過去磨搓著她的唇瓣，沒成想蘇月眉張開嘴一口咬在他的手指上。
“嘶——”蘇月眉並沒有真咬，很快便放開了他，“你再胡來。”嘴角卻仰著笑容，風禦慕輕輕拉進兩人的距離，這才注意到蘇月眉臉上有著細微的鞭痕。陳府！他不會放過他們！
“趕快睡，要不然明天不帶你出去。”風禦慕這樣說著，而後哄著懷裏的人，等她氣息平穩了，風禦慕才堪堪下床，去灶廚端了吃的，她很快就會醒，到時候肚子也應該餓了，可是怎麽跟她說，眼睛暫時看不到這個事呢。
而另一邊。
楚明蕭將手裏的瓷碗遞給清彌，眉眼籠罩著不知名的情緒，清彌偷偷看了看楚明蕭，才堪堪接過，一口一口的戳著。
“你不是要回京城，帶我回去怎麽樣？”屋子裏安靜至極，清彌開口打量著。
“等你好了再說。”楚明蕭別過眼去，清彌對昨晚的事仿佛就像是沒有記憶一般，難道是他多想了？才會一次次的小心為妙，生怕清彌因為那件事反咬一口。
“那你要等我。”清彌大口喝完瓷碗裏的藥，楚明蕭才發現，原來不是她不在意，而是她似乎不懂男女之事。
“扣扣”，有敲門的聲音響起來，楚明蕭顫了顫，而後起身去開門，一打開就看到了楚明歌青雋的臉龐。
“明天一早就回京城，你帶上郡主。”楚明歌淡淡的開口，清彌好歹也是淮陽候的女兒，與楚明蕭發生了這種事，即使她再信奉人間真情，也不是這個時候。眸子裏藏著怒火，楚明歌說完，便堪堪離開。
獨留下楚明蕭的身影在一旁靜默著，按照著楚明歌的表現，她應該是知道了吧，所以才這樣子的瞬息萬變。
蘇月眉醒來的時候，還是看不到周圍的事物，眼前還是一片漆黑的模樣，“風禦慕……”輕輕叫了幾聲，屋子裏仍然沒有人，燭火呢，蘇月眉不斷的磨搓著下床，“鐺——”腳撞到了一個堅硬的東西，蘇月眉疼的彎下腰直哈氣。
“風禦慕——”蘇月眉害怕的大喊一聲，睡著的時候做了好些夢，夢裏的大火不斷的燒著她，依稀看到一人的身影，是他將她推入了火海裏……
楚明蕭正巧路過，就聽到了屋子裏蘇月眉的聲音，自從那晚決裂，他就沒有看到過她，也不知道是她存心避讓還是……
楚明蕭勾了勾唇，心上漫過一層一層的憂愁，嘴角苦澀，剛想要抬腳離去，就聽到裏麵蘇月眉驚慌的聲音。楚明蕭思索再三，還是堪堪推開門走了進去。
“你去哪裏了？”蘇月眉一雙眸子緊盯著開門的方向，慢慢直起腰杆，前襟處大片的皮膚露了出來。楚明蕭的眸色加深，去了哪裏？她會關心他嗎？現在這一套，又是什麽。
“你怎麽不說話。”蘇月眉往前走了幾步，伸出手想要拉前麵的人，卻因為眼前一片漆黑而什麽也看不到。
“能不能把燭火點上？”蘇月眉撐住身後的圓桌，一雙眸子不斷的撲閃著，楚明蕭看著她的樣子，那般的無害，“已經晌午。”楚明蕭淡淡出口後，才發現了什麽一般，連忙止住了口。
聲音好像在夢裏聽到過，可是卻是如此的久遠，已經是晌午了，她的眼睛看不到了？蘇月眉心裏大驚，身影往後退了一步，絆倒什麽一樣，身體直愣愣的摔倒在地。
楚明蕭幾步上前，他還是沒有辦法看著心中的女子離去，手掌扶著她的臂膀起來，蘇月眉借著力道起來，而後快速往後退了退，掙脫開楚明蕭的力道，“我相公馬上就回來。你不要亂來。”聲音裏是顫抖與冷靜交織，楚明蕭僵在原處。
“這才幾天，你們就私定終身了？蘇月眉……”楚明蕭心裏泛起一陣陣的酸澀，強製壓下心頭的不悅，“我隻問你，當初在西戎你說的喜歡我是不是真的？！”楚明蕭上前一步拽過蘇月眉的手腕，眼裏的怒火能把她燃燒幹淨。
“你放開我——”蘇月眉大驚，頭不斷的疼痛起來，這個聲音好像聽到過，可是卻想不起來，還有他柔軟的氣息，他知道她的名字，蘇月眉渾身無力，手腕處的疼痛清晰的提醒著她。
“是不是真的？”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如果回了京城，他就要娶清彌郡主，這個女人口是心非，他隻是想要得到她的答複。
“放開她！”風禦慕剛換藥回來，就看到了這般情景，他一步上前，從楚明蕭懷裏扯過蘇月眉，兩個男人之間眸子裏是無盡的怒火，誰也不退讓誰絲毫。
得到熟悉的觸碰，蘇月眉兩手揪著風禦慕的衣衫，躲在他的身後，眸子已經失去了焦距，卻還是那樣的楚楚動人。
楚明蕭握緊拳頭看著眼前的一切，剛才蘇月眉的小動作他看的一清二楚，什麽時候，他們也走到了這步。站立了半晌，楚明蕭才負手出去。
“他是誰？”聽著門邊傳來聲音，蘇月眉拉住風禦慕的手腕問著。
風禦慕卻將這一切見怪不怪攬入懷裏，剛才上藥的時候，他問過蘇月眉的情況，那位老先生說蘇月眉受了刺激，自從孩子沒了之後日日勞作，淋雨，因著昨晚的刺激，眼睛盲了，連部分記憶也被抹去了。
風禦慕不知道是好是壞，這樣子的蘇月眉可以不用承受喪父喪母的痛苦，可是這一切終歸會有醒來的那一天，等到那一天，又不知道會是什麽樣子的情景。
“風禦慕。”
“嗯。”
蘇月眉頓了頓，而後才堪堪脫口，“我是不是看不見了？”風禦慕心裏大驚，卻也是堪堪撫平她的顧慮，“我會找最好的大夫。”
蘇月眉輕輕將頭靠在他的胸口，“你不嫌棄我就好。”現在的樣子，還真像老夫老妻呢，蘇月眉，既然你成了這般模樣，卻還是說著我是你相公，那在你心裏，有沒有我的一分位置。
風禦慕勾了勾嘴角，而後將苦澀掩飾掉，又將帶來的小白粥一口一口的喂進她的嘴巴裏。
“我要回我的家鄉，你要不要和我一同回去。”風禦慕淡淡開口，再讓蘇月眉留在這裏，也隻怕是多餘的事了。昨晚蘇府著火，暗中調查後才知道，是陳老爺搞的鬼，他不會放過他！
“好。到時候也把我娘接過去。”蘇月眉張口嘴喝了一口粥，而後搖晃著雙腿，笑的那般明媚。
不要醒過來，就這樣吧，他不知道，若是蘇月眉醒後，知道了蘇府的事，他不知道，她能不能熬過去，就像現在這樣，她自己構思了這樣一個過程，這樣也好，就這樣吧，他帶她回去，遠離這個傷心的地方也好。
“到時候我們生一大群孩子，圍著我們爹娘的叫，我娘年邁，到時候讓她看著這些孩子，我和你呢就在一旁男耕女織，你說好不好？”蘇月眉伸過手捏住風禦慕的臉頰，“好想看到你的樣子。”
風禦慕嗤笑幾聲，而後馬上恢複了正常，若是他們真的能夠到達那一步就好了，要是她的心裏真的能夠放下楚明蕭就好了。
唇上一熱，風禦慕微微回神，就看到蘇月眉飛快的退開。羞紅著一張小臉，這是她第一次親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