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二章 有孕
“喔，我與風少主有些事要相談，這會兒就不做多陪了。”既然蘇月眉不知道風禦慕傷勢的嚴重性，想必風禦慕也應該是不想讓她知道，所以，她更不應該牽扯她進來。
“嗯。”蘇月眉往旁邊一站，退開道路，讓給楚明歌極其他身後的人。不知道怎麽的，蘇月眉的一顆心跳個不停。
看著楚明歌的的身影，蘇月眉沒來由的一陣心跳如擂鼓。有要事相談，那怎麽會這個時候來，現在千燈已經熄滅，京城再也熱鬧不起來，疑心加重之下，蘇月眉等楚明歌同那個人進了風禦慕的屋子，才輕手輕腳的走了過去。
“按住他的雙手，不要讓他掙紮。”風禦慕的衣衫已經被解開，傷口映入眼簾，讓人措手不及。楚明歌聽聞，隻得將風禦慕的雙手拉過，撐在他頭頂，按質住他。
“那藥材藥效極重，不可多用，現在就是最好的例子。”
林辭搖了搖頭，花白著胡須，滿臉的可惜。
“大學士，他……還有救嗎？”楚明歌顫顫驚驚的開口，這樣說來，若是她不給風禦慕那些藥，說不定也不會這樣。
“有是有，不過這痛就得問問他是否熬的過去了。準備熱水和刀具，將帶來的藥材拿去碾碎。”
林辭吩咐著，一把老骨頭，說起話來的時候，絲毫沒有一點兒害怕的味道。
“蘇姑娘——”門外有聲音響起，楚明歌一驚，趕忙抬頭，“別管她，讓她進來吧。”林辭將屋外的話語聲置若罔聞，而後鬆開壓製著風禦慕的手，堪堪打開門，將準備好的東西從風禦慕的心腹手中接過，“再去燒熱水。”
“進來吧。”而後對著蘇月眉說道。微微頷首，蘇月眉提著裙擺，就徑直走了進來。映入眼簾的便是風禦慕緊閉著的眸子，還有坦露的傷口。
“他……”
蘇月眉的神情聚變，最後一次見風禦慕的時候，不是一切都還好好的嗎？怎麽會，難道他是故意裝出來的，可是，這樣子做……風禦慕這個傻瓜。
“他現在氣息羸弱，危在旦夕，等會兒你不要出聲。”楚明歌在一旁吩咐著，而後將熱水放在一旁。
林辭接過遞過來的刀具，麵目平靜，“按住他的手和腳。劍走偏鋒，到時候出了事，可就怪不得老夫了。”
楚明歌聞言，趕快按住風禦慕的雙腿，讓他不要亂動，蘇月眉見狀，隻能拉過風禦慕的右手放在他的耳邊，而後緊緊壓製住他的左手。
林辭拿著明晃晃的刀子，依稀之間泛著寒光，放到燭火上烤了烤，而後輕輕走過來，提著刀劃到風禦慕的傷口上。
周圍的一切都已經腐爛了，必須割掉，傷口太深，差點兒就危急到內髒。昏睡過去的風禦慕像是感應到什麽似的，不斷的掙紮，尤其是雙手，想要掙開打掉腹部的刀子。
“按穩。”林辭拿過旁邊的帕子，往傷口上抹了抹，霎時大片的血跡沾染了上去。
蘇月眉用盡全力按著風禦慕，絲毫不敢鬆手，盆裏的水已經被染紅，再不見任何的清晰模樣。
林辭將割下來的腐肉扔到一旁，而後不斷用熱水擦拭著。婦女們經常做著針線活養家糊口，他林辭縱橫捭闔，什麽樣子的大風大浪沒有看到過。要不然，他那個醫聖的名稱由何而來。
林辭拉扯著線條，像是婦女們做針線活那般，不斷在風禦慕的傷口上打孔。楚明歌瞪大了眼睛看著，她終於知道了，為何京城裏的大夫束手無策，任何人都沒有把握風禦慕能夠醒過來，風禦慕的身份想必前來救治的大夫都應該聽過，出去不能亂說話，自然不敢輕易動手。
“蘇……月眉……”風禦慕嘴裏念念有詞，因著力道，蘇月眉整個人幾乎是貼近風禦慕的唇角，將他的話語聽得真真切切。這傻瓜，夢裏還喊著她的名字。
蘇月眉心裏一陣發酸，這是她不願意望到的結局，可是風禦慕卻走了這麽遠。
林辭將藥材全部覆上縫好的傷口之上，而後用布條將它纏繞緊。“每三個時辰換一次，摻雜你送來的藥材，若是六個時辰之內沒有退燒，再來找老夫。”
林辭滿頭大汗，好久不做這種活計了，都一把年紀了，沒想到最後還是讓他在有生之年經曆了這麽次遭遇。
楚明歌將腐肉和血水混在一起，而後邀著林辭出去，房間裏隻有蘇月眉和風禦慕。有人送來了熱水，而後又堪堪退了出去。
風禦慕身上的灼熱感不斷的傳來，看來真的像剛才的老朽那樣說的，還在發著燒，“風禦慕，你是不是就打算這樣一個人離去啊，你是不是故意接近我，讓我虧欠你一條命，而後再度轉身離開，讓我這輩子都不好過……”
蘇月眉絮絮叨叨的說著，昏睡中的風禦慕不斷的掙紮著，蘇月眉拉扯不住他，隻能從左邊抱住他，避開了壓到傷口。
已經到了半夜裏，窗外隻有蟲鳴聲，風禦慕呼的掙紮劇烈，腹部的痛感不斷的傳來，蘇月眉急的滿身大汗，“風禦慕，你不要動了好不好。”
她怕，他在劇烈的掙紮，剛縫好的傷口又會破裂開，都是因為她啊。蘇月眉沒辦法，隻能整個人趴在風禦慕的身上，一隻腿壓入風禦慕的腿中間，生怕觸碰傷口，隻能用全身三分之二的力道控製住他。
到最後，蘇月眉腿都麻了，風禦慕也不在掙紮了，才堪堪退了下來。摸了摸風禦慕的額頭，似乎熱度也減下去不少。
惡心的感覺不斷的傳來，蘇月眉蒙住口，立馬衝了出去，扶著身側的柱子吐個不停。
她這個月都沒來月事，不會是……有了吧。思索間，惡心的感覺更甚，蘇月眉不斷的嘔吐，眼前忽然一片黑，身影不穩，便摔到下去。
等醒來的時候，入眼的便是偏飛的帷幔，蘇月眉堪堪支起身，“你有了身孕，最好調整好心態，端了一些粥來，趁熱喝點吧。”
有聲音淡淡的響起，蘇月眉模糊著眉眼望過去，便看到了楚明歌的身影。“先生……”
“大學士說已經有十四個日頭，是二弟的？”楚明歌將瓷碗遞了過去，昨晚若不是給風禦慕送藥，她都況且不能發現睡在屋外的蘇月眉。
蘇月眉沒有說話，她醉酒後跟風禦慕……可算一算時間，這個孩子，隻可能是楚明蕭的。
“若是二弟的，不日我楚府便……”
“別。”蘇月眉輕輕吹了吹瓷碗裏的粥，“這件事，先生可否答應我不要告訴別人，尤其是他，我們之間……我會處理的，隻是，這件事求先生了。”
楚明歌搖了搖頭，而後歎了一口氣，蘇月眉還是閨中女子，這件事若是傳了出去，指不定蘇家便會將她抓回去，依照那裏的習俗懲戒她。
“這件事我會替你瞞著，若是你們兩有意……”
楚明歌看著蘇月眉的模樣，著實心疼至極，畢竟，女子的清白比什麽都重要。況且，蘇月眉懷的，是楚明蕭的孩子也算的上是她的侄子。她楚家的血脈。
“多謝。”蘇月眉扯了扯嘴角，“等風禦慕的傷一好，我就回蘇州了，就不回來了，若是先生……可以來蘇州。”
他們三人之間，鐵定是發生了什麽，要不然，從前的蘇月眉可是那般的如同俠女一般，性子格外的爽朗至極，怎麽會變成現在這般模樣。
“我先回府了，若是風禦慕的情況沒有好轉，可以來府裏找我。”楚明歌微微歎了一口氣，而後堪堪轉身離開，“對了，昨晚二弟偷盜皇宮藥材，那藥材就是給風禦慕用的，被宮裏頭的人發現了，爹打了他，傷在後背，他不肯上藥，街頭的客棧，若是他聽從你的，就去看看。”
楚明歌說完一席話，便關上了屋門，這一個個的，去了邊關以後，回來的時候怎麽會變成如此的模樣。
秦淩淵越來越不像從前，對自己百般表現。風禦慕受了重傷，二弟頂撞了爹，而蘇月眉，則有了身孕……
蘇月眉呆呆的坐在床上，好久以後才伸手摸了摸肚皮，裏麵是楚明蕭的骨肉，可她這樣一副殘破不堪的身子，況且，楚明蕭不是說，望她安好嗎，她怎麽能一次次的佛了那人的意思。
“孩子，你來的可真不是時候。”蘇月眉淡淡的說著，而後穿好衣衫，便去風禦慕的屋裏頭。楚明蕭被打了，他那樣一個倔強的人，怎麽就不知道迂回轉身呢。她得看看風禦慕的情況，才能回去看楚明蕭，對，隻能這樣。她還是放不下楚明蕭。
“風禦慕……”輕輕喚了他一聲，任然不見風禦慕睜開眼睛，天色已經微亮，他的燒已經退了，蘇月眉擰幹帕子，解開纏繞著風禦慕傷口的綁帶，將那些藥一點一點的取下來，而後再用新的敷上去，原先那些已經沾了點點的血跡。
“風禦慕……”陡然有隻手抓住蘇月眉的手腕，待她將綁帶係好，有股力道便趁機抓過她。
“啊——”蘇月眉大叫一聲，不知道風禦慕哪裏來的力氣，一口就咬在了她頸窩處，疼的直發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