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三章 布局
“你……和我們一同練習？”楚明蕭壓抑著內心的疑惑，一字一句的問道。
秦淩淵作為三皇子，級別自是高人一等，再且說，以往那些王公貴族，來到這邊關疆場，哪個不是挑著有人敬重，使喚他人的位置坐。
這秦淩淵……親民，在他身上，完全沒有架子……這是楚明蕭第一眼看到他時便感受到的。
“邊關現在需要人才，軍心未穩，馬上便會如臨大敵。總得有安心丸才行。”
秦淩淵抿了抿唇角，而後堪堪轉身，“她的身份在軍中利害之處你也應該猜到了，你我二人知曉就行，走吧。”
秦淩淵微微扯過腰測的佩劍，而後緊了緊眸子，便抬步離去。
聽見了身後楚明蕭輕巧的腳步聲，才敢這般的離開。
楚明蕭不禁細細打量起眼前的這個人，著實讓人看不真切。想必有些人是要用心去感受的。
楚明歌是他的侍讀，如今過去了這麽多年，那品行，為人處事，到真是有幾分相似於楚明歌的模樣。
楚明蕭搖了搖頭，而後快步追上秦淩淵，楚明歌！你看著吧，我定會在邊關做出一番事業！
“東麵有雲泱國，北麵有西戎。兩者都虎視眈眈，我先帶你熟悉一下金翎關，其他的明天再說不遲。”
今兒個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一部分士兵已經遣散在各個關口。另一部分還在訓練場訓練，人數已經削減，其餘都是靠城中百姓來支撐，好讓訓練場看著與平常無異。
“部署已經完備。前方探子來報，西戎蠢蠢欲動，可能攻城就在這兩天。”
李基宇遲遲趕來，而後微微與秦淩淵說著，一副鏗鏘的模樣。
滿目的蕭索，街道上過往的行人，每個人都洋溢著笑容，能夠消除人心裏的隔閡。
布條飛揚，前方大樹上掛著的布條褪去了色彩，看來，是已經有些年頭了。也虧了掛的那個人，這麽高，不過也好，如今這樣看著，倒也是一番別致的景象。
“訓練場那邊讓士兵全力保護好百姓，街道每個角落，隱藏好的佯裝的不要露出馬腳，放出消息給他，這樣的模樣持續三日。”
秦淩淵將身側的利劍微微抽出，而後直插在地上，“前方探子繼續行事，每個地方都不能放過！若是那邊有什麽風吹草動，即刻匯報！”
“是。”李基宇微微轉身，而後帶領一眾士兵離去。身著布衣的百姓悠然自得。
聽秦淩淵剛才的一席話，這麽說來，眼前所見到的這些百姓，都是士兵扮成的？
為什麽這麽做？仿佛之間，金翎關霎時間在心裏籠罩上了一層薄薄的風霜，讓人看不真切。
總感覺會有什麽事情發生一樣，可到頭來，卻也是不知道會發生什麽。這金翎關，著實讓自己想要更加深層探究。
“走吧。”秦淩淵刻意忽略掉楚明蕭眼裏的疑惑，有些事，他還是不知道的為好，畢竟，從沒真正了解過楚明蕭是怎麽樣子的一個人。如今自己布局，本就打算將幕後全部揪出，扯進來一個楚明蕭，生怕自己的心血全部白費。
“有些事，等時機一到，你自會知道我們在幹什麽。這幾日，花漓那邊你也不用過去，專心呆在訓練場，我與你一同前往。剛才的那個是李基宇李副將軍。軍中你還有不熟悉的地方，我一一帶你去。”
秦淩淵迅速拔出劍身，而後悠悠向前走著，每到一處，都給楚明蕭暗自講解著。
每個人都神態自若，入了軍營，便是這般情景。娘，放心吧，兒子會給你爭氣的！
楚明蕭暗自說了說，便隨著秦淩淵堪堪行進著。
夕陽染紅了天邊的一抹色彩，堆積在遠方，不肯離去。
這一通下來，楚明蕭倒是了解了，為什麽這麽多人願意對秦淩淵畢恭畢敬。還有那些百姓，為什麽都這樣子的願意冒著生命危險，與士兵交換身份。
“阿婆，是放在這裏嗎？”秦淩淵擼起袖子，熱火朝天的將手中抬著的簸箕放到屋裏，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是，是，多謝你了，淵子，要不留下吃飯吧，我一個老太婆，無依無靠，都得靠你們救濟……”
老人說著，眼淚已經盈出了眼眶。這些年來，自己年邁，手腳不利索，都是秦淩淵帶人過來幫自己收拾。這金翎關中的百姓，多少都是受過秦淩淵的恩惠的。
當然，秦淩淵並沒有對外宣揚自己的身份，在這些百姓當中，他隻是一個熱心的青年士兵。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三皇子。
“軍中還有要事要辦，我就不做逗留了，阿婆，改天再來看你。”
秦淩淵將老人扶進屋裏，而後微微道別，才與楚明蕭堪堪走出來。
一路上，兩人都是緘默以對。難怪，秦淩淵說著不要叫他殿下，原來卻是這般主意。
“牆倒眾人推。過早體會並不好，先前在皇宮，身份低微，就要受盡淩辱。每個人都努力往上爬，而這一切，都是靠自己的努力。出了皇宮，才知曉這黎民蒼生的過活，到底在宮裏頭呆得都快忘記，那穀糧，不都是出自百姓之手。”
秦淩淵與楚明蕭並肩著，而後堪堪說著，像是說給楚明蕭聽，又像是說給自己聽。總之，都足以撫平心中的傷痕。
“……”
天色已晚，晚風來襲，訓練場已經收兵，瞭望台上日夜不停，城門四處的士兵不停的換崗。
昏黃的燈光下，如此這般的繁忙，楚明蕭微微走進屋裏，幾個士兵已睡下，尋到自己的床鋪，將包裹丟上去，床尾已經放置好了明天要穿的軟甲，挨著自己的床鋪的那張空無一人，想必，應該是秦淩淵的了吧？
剛才他吩咐過自己，讓自己先來，今夜過後，他才會入住。
放下手裏的東西，楚明蕭撫了撫軟甲，如今，心願達成，這出邊在外，每一刻都不能耽誤的。
“你是誰？！”女子清脆的聲音響起，燭火下，將黑衣人的身影不斷的拉長，投在窗欞上，格外的醒目。
身體才微微好轉，可是四肢無力，始終沒有平常那般的有勁道。
花漓一雙眸子看著眼前的人，明晃晃的刀光反襯著那雙眸子，蒼老而又渾濁。
窗頭處放有一把利劍，花漓手疾眼快，身上的衣服白天已經被換好，剛才秦淩淵來這裏探望了一番，而後離去。
哪成想，突的就從屋頂跳下一個黑衣人，看來，是已經早有打算，隻是礙於秦淩淵在而已！
“啊！”手還沒有觸及到哪柄利劍，那人舉著的明晃晃的刀光就閃過自己的眼眸，再次凝眸，已經朝著自己而來。
手指忽得不聽使喚，將那柄利劍推到了地上，那刀光直朝自己而來，而後自己一個轉身，那劍便砍到了床榻之上。
“躲到一旁去！”耳朵旁忽然有聲音響起，而後剛才那朝著自己而來的劍尖便被突兀的闖進來的人所抵擋。
待得看清，來不及都想，花漓拖著疲憊的身軀，快速躲到一旁，待的穩定，才見到秦淩淵的身影。
“嘶。”
布條被劃開的聲音彌漫在四處，那黑衣人眼神晦暗不明，仿佛不敢置信，不敢置信秦淩淵為什麽會忽然趕來。
招招見分曉，趁那黑衣人走神之際，秦淩淵一個猛擊，直朝那黑衣人辭去。
一個轉身，劍尖劃過肩膀，那黑衣人捂著左臂，而後眼神凶狠的瞪著秦淩淵。
四目相對之際，那黑衣人轉過頭來看了一眼花漓，而後從懷中掏出一個東西，砸在地上，煙霧繚繞，秦淩淵被嗆的出了聲，待得看清楚，屋裏隻剩下自己與花漓。
“你沒事吧？！”秦淩淵微微上前，將手中的利劍插入劍鞘，連忙趕到花漓身邊。
“若不是我有傷在身，是不必你來救我的。”
花漓語氣淡淡，瞥了瞥秦淩淵，果真，自己的一番話像是刺激到了他，這倒也是一番樂趣。
“你……總之，你快些休息，我在門外把守，有什麽事，你呼喚一聲就行，想必，他也不敢再來！”
秦淩淵微微轉身，沒再看花漓一眼，而後腳步堅定，便徑直走到了門外，將門帶上。
“這麽說，你知道他是誰？既然你知道，何不揪出他，好讓本公主看看，何等賊人敢加害本公主！”
花漓咄咄逼人，傲視群雄的性格似乎沒有改變，還是一副淡然的模樣，語氣裏滿是不屑。
如今，在這金翎關，到真是凶險異常，倒不如回雲泱國，可是雲泱國……父親那邊可能已經知道了自己出逃西戎，擅自悔婚，那自己前去，會不會也被五花大綁到西戎？
“你就不問問本公主為何會出現在這裏？”
見門外沒有人回答，花漓自顧自的說著。
“還沒到時間！”秦淩淵微微出口，聲線裏的惆悵任何人都能夠聽出來，“如今你在我金翎關，若是不想要再出現今天的事情，那就去掉你的稱謂，這裏，沒有花漓！”
許是剛才的事壓在心口，一時沒反應過來，秦淩淵暗自出口，裏邊的人迅速暗啞，說不出一句話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