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九章 敬酒不吃吃罰酒
“你站住!”望著秦淩淵的腳步繚繞,身子不斷的東倒西歪,花漓一顆心提到了嗓子眼兒,他們是敵人,而現在的模樣,已然超出了那層界限。
“我讓你站住!”眼看著秦淩淵不斷的向前走去,花漓的眼眸一冷,心一橫,“你是在我雲泱國的地界,實話告訴你,秦淩淵!隻有我可以帶你出去!你這樣四處亂蕩,就算給你再長時間,依照你現在的體力,你是萬萬不可能出去得了的!”
雲漓幾乎是嘶吼出聲,聲音幾近沙啞,就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一刻,為什麽要攔下秦淩淵?!他死了,不就是少了一個敵人!
“所以你現在必須聽我的!”看來,自己這一出是管些用的,秦淩淵的身子已經停住。
“西戎忍辱負重二十餘年,如今這次席卷而來,與雲泱國的合作勢在必得,靈焰既已放出,就說明你們中道的阻隔已經失敗。”花漓清了清嗓子,用能夠讓秦淩淵聽到的聲響繼續說下去,“先前一戰,兩方應該死傷無數,靈焰隻是說雙方已構成合作,若是強取邊關,到時候唯恐多生變數,所以雲泱國與西戎定會暗自密化一切。”
風聲過耳,樹葉兒不斷的碰撞在一起,塵埃被卷起,混合著落葉飄向遠方。
“先前不讓你出來,是怕你的傷!如今我說這些,也算是兩清,下一次見到,便不是如今這般的風輕雲淡!”
花漓徑直走到秦淩淵的麵前,麵上帶著淺淺的不安。可是如今,也隻能這樣了,別無他法。
“若是我發現你騙我,花漓!我……”
“走吧!”秦淩淵的話語再一次被花漓打斷,手指扶著胸口,眼神潰散異常,可還是打起十分的精神跟著花漓。
身影不斷的被拉長,花漓的眸子時不時的出神般,這個關頭,雲泱國與西戎合作,父王就不懼怕西戎再度反擊,畢竟一山難容二虎,西戎為著那契約忍辱負重這麽多年,相必已經是布好萬全之策!
那自己這次回去,究竟是算了什麽!竟然背著自己,便與西戎達成一致!可笑至極!
“從這邊過去,膛過河,若是你的人馬發現你,那恭喜你,回到了故土,若是……那你自己拖著傷痕累累走回去,在這就此別過!”
花漓腳步驟停,望了望秦淩淵的身影,眼裏藏著片刻的遲疑。
“你……”秦淩淵咬緊牙關,“你當真……”
“是!”花漓堪堪撇過頭,樹葉篩下一片光影,“秦淩淵,若在相見,不必有所保留,一別兩寬!”
月影順著樹幹滑下將兩人的影子不斷的拉長。
花漓眉心緊蹙,而後穩了穩氣息,便邁著步子輕盈離去。
你我本就是敵對,戰場上風沙狼煙,一將成萬骨枯,刀劍不長眼,秦淩淵,若是再相見,不是你死便是我活!
腰身挺拔,絲毫沒有任何外力的影響。
秦淩淵的眸子流入姣姣月光,不知何時,便走了這麽長時間了。
搖了搖頭,眼神堅定異常,如今,隻能快速趕回營地,再做打算!
“統領,我說,都找了這麽長時間了,要是三殿下還活著,早就該出現了,天色已晚,你看,我們要不要回去?!”
一人提著刀,身上的軟甲在月光下不斷的泛著光芒。
“翎羽軍副統領陳歇餘率士兵找尋三殿下三天未果,情戰緊急,奉統領的命令,即刻趕回營地!”
陳歇餘坐於馬上,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臉上是藏不住的精光,狹小的眼睛霎時間睜的老大。
“陳統領明事理!”
“收兵!”陳歇餘伸出手摸著剛長出的清渣,短短的甚是紮人,笑的一臉諂媚,如此借口,回去也不必受罰!
“哈哈哈哈……”笑聲回蕩在整個崖口,“秦淩淵啊秦淩淵,富貴由命,生死可不由命。不是哥們我不仗義啊,這要是讓你回去,我那可就真小命不保了!”
昏黃的月光下,一隊人馬浩浩湯湯的離開,塵土飛揚,馬蹄聲噠噠,聲勢浩蕩!
“剛得到消息,西戎與雲泱國已經聯手,中介地帶已被攻占,還請將軍速速定奪!”
張琦微微平複氣息,低頭拱手道。
“殿下至今生死未明!小道消息已經悉數封滅,此次兩國聯手,定是會一舉攻入邊關!”唐嚴德不斷來回踱步,滿目的惆悵。
“兩軍對峙,死傷慘重,雖說兩國已經聯手,可未必會有把握攻下邊關!”
“那你的意思?!”
唐嚴德望向身旁的李基宇,若是論軍事才能,他李基宇到真是人才。
“西戎位置特殊,易守難攻,若是我們不主動出擊,尚可相安無事。但這次再加上一個雲泱國,世人都知道,雲泱國花漓公主失蹤,即便回去,雲泱國內部也會因此拖延時間。兩國的軍隊是萬不可能聯結在一起再攻守,轄狳的地界隻能是戰場上聯合!”
李基宇手指輕輕扣住佩劍,眼神晦暗不明。
“明兒雖說是合作,可一旦吞並了邊關,兩家勢力定會窩裏反!”
唐嚴德憤憤然,這西戎一直以來就是這樣,任何觸及了他們的勢力,都是不可能放過的。
“兵分四路,東南西北各派人手防守!邊關戰事這麽多年,軍事戰略還是有一定的能力的,隻恐怕他們還要研究一番,到時候以不應應萬變!”
“也隻能這樣了,哎!”唐嚴德朝著張琦擺擺手,而後便聚精會神般的又鑽研起眼前的戰略防守地圖來。
當真是虎落平陽被犬欺,秦淩淵堪堪行進著,耳旁不斷的傳來水流聲,想必,花漓真的沒騙自己,隻是這一走,便永久是敵人了!
秦淩淵搖了搖頭,而後眼神分外晦暗,刀鋒般的輪廓在月光下如此的鮮明,即使受了如此重的傷,劍眉星目,瞳孔處是幽久的深邃,俊朗的容顏卻是擋不住。
“那是?”腳步虛浮著趟過河水,幸而水不太深。
眼前的人影影影綽綽,借著月光發出的淡淡光芒,秦淩淵微微凝眸,一隊人馬便出現在眼前,看樣式,是他周朝的士兵才是。
“陳歇餘?!”待得走近幾分,秦淩淵凝眸才看清馬上那人的樣子。先前和張琦走得近,練兵習武也是在一處,對於翎羽軍的統領他秦淩淵自然是知曉的。
心一橫,秦淩淵抓緊腳下的步伐,身上還有傷口,也管不了這麽多,要是錯過了這次,鐵定不知道自己還能不能趕回邊關陣營。
“陳統領!陳統領……”秦淩淵幾乎用盡了全部的力氣,他居高位,能夠看清楚陳歇餘以及一眾士兵的蹤跡,如今,也隻能用這種辦法叫下麵的人留意到自己。
“統領,是不是有人叫你呢?”牽著馬兒的士兵一臉疑惑,耳邊不斷的回蕩著淡淡的聲響。
“這方圓十裏連個鬼影都見不到,你小子是幻聽吧!給我繼續趕路!”陳歇餘伸手打了下牽馬的士兵,順勢拿過馬腹上的酒壺,拔開壺蓋便是“咕嚕咕嚕”的一大口。
“你這樣喊,鬼聽得到才怪呢!”花漓的身影不知道什麽時候便出現在了秦淩淵身後,一臉的鄙夷的模樣。
“你……”秦淩淵手扶著身旁的樹幹,微微喘息著,許是用力過猛,震動了傷口,才如此這般的廢力氣。
“我回雲泱國恰好要經過這條路,你不要誤會!”花漓瞥了瞥嘴,“送佛送到西,就外幫你最後一回!”
眼神在迷離的月光下意味不明,泛著點點光芒,五味雜陳的看了一眼秦淩淵,而後堪堪轉身,便朝著陳歇餘所在的部隊移動。
回雲泱國要經過這條路不假,可也意味著自己放棄了捷近,延遲了回雲泱國的時間。
心裏還是放不下吧,一眼萬年,即使自己與他是對立的敵人,可到底,女兒家的心性就是這般的捉摸不透。
“哎,前麵的,停下!”塵土飛揚,在月光銀輝下如此的壯觀,身上的傷口還沒有好透,平時的輕盈在此刻如此的滑稽。
“小姑娘,你是在叫我嗎?!哈哈哈哈……”陳歇餘正喝著酒,身後便傳來陣陣聲響,嘴裏的叫囂在此刻絲毫沒有減弱,再度抬起頭,便見得一個身穿軟甲的女子站定在麵前。看這打扮,不會是中原人。
“哈哈哈哈……”周圍的士兵也跟著笑了起來。
“我說小姑娘,擋我陳爺路的,你還是第一個,怎麽,是不是看上陳爺了,你放心,跟陳爺走,陳爺保證啊,好好疼你,哈哈哈哈……”陳歇餘看著眼前的女子,不經兩眼放光,說不清那女子多絕美,可一眼看上去,迎著迷離的月光,不經意的就把你勾了魂去。
“周朝要是人人都像你,我看不用我出手,覆滅是遲早的事!”
花漓的內心澎湃化為烏有,萬萬沒想到,眼前的人竟是這般模樣,真是世風日下,要是在雲泱國,她非得把此人的皮非扒了不可!
“我說你還真是敬酒不吃吃罰酒,周朝豈是你可褻瀆的!”陳歇餘用力把酒壺擲在地上,“來人,給我上!”
皎潔的月光下,多具身影交織在一起,讓人意味不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