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承諾
滿目都是肅穆的氣氛。當時自己也不知道，戰事當前，自己是如何有勇氣般的不顧所有的危險衝到戰場上去。
當時秦淮看到自己之時，也是為之一顫，眸子裏全是不敢相信，怎麽會如此這般，顧不得所有就衝到了戰場之上。
兩軍對峙，自己的出現仿佛就是一筆煞筆。
“你怎麽會在這裏？給我回去！”那是秦淮第一次對自己發這樣子大的脾氣，可是已經不在乎所有，更何況是如今這樣的局麵。
“你答應過我，二十年休戰，如今你都忘了嗎？！”
隔了太遠的距離，站在疆場之上，依舊能夠看到戎狄的身影，一身戎裝坐於馬背上，手裏的彎刀這般的刺人眼眸。
幾乎是用盡了全部的力氣，蕭冰漪大喊出口，她相信，那樣子順風的聲響，戎狄肯定會知道。
大戰在即，兩軍對峙，秦淮迅速下馬，身後是無數的士兵，全部都在等待著號令。
“這豈是你玩的地方，李副將，給我送蕭姑娘回去！”秦淮眸子裏的慌張蕭冰漪不是沒有看到，可是比起那樣，卻是沒有戎狄欺騙自己這般來的酣暢淋漓。
“你早就知道我當初去西戎，為什麽還要讓我前去，如今是不是毀了你的計劃，沒想到西戎會突然變卦對不對？！”
耳邊是獵獵的風聲，不斷的在耳邊響起，蕭冰漪堪堪轉身，失魂落魄般的對著秦淮就是這樣子的發問。
“你說什麽？！”秦淮一顆緊張的心靈霎時間被填滿，如今的這一切，誰也沒有預料到，當初自己中了毒箭，昏迷過去，等到醒來，才知道蕭冰漪去往邊關。
這一切肯定與戎狄有關，自己跟戎狄碰過麵，打心眼裏敬佩那樣的錚錚鐵骨，如今蕭冰漪前去，若是她不願意，戎狄定不會再為難。
所以，一直等到蕭冰漪歸來，自己都緘默沒有提那等子事情，剛才蕭冰漪說什麽，許是真的風太大，自己是真的沒有聽清楚，這樣的戰事，遲早會有那麽一天。
自己醒過來的時候，周圍的人便告訴過自己，蕭冰漪此次前去，是為了國家，這如何不讓自己心急，可是再多的掙紮也不能改變所有。
彼此之間要信任不是嗎？！所以蕭冰漪歸來之後，自己什麽也沒有再詢問，等到西戎再出兵，自己真的是親自率兵出征，又在戰場上見到蕭冰漪的身影。
“警戒！”周圍有士兵的聲音響起，齊齊的腳步聲，長戟握在手裏，這樣子的真實。
等不到蕭冰漪的回答，那抹倩影卻在自己的心中抹之不去，秦淮堪堪轉頭，便看到熟悉的身影，戎狄騎著白馬，馬蹄聲噠噠，而後過了臨界線，翻身下馬，一步步的那般的虔誠，仿佛在自己看來，若是此時自己出兵，戎狄必死無疑。
可自己就是那樣子的遲疑下來，那仿佛就是兩個男人之間的較量。任何一方，都不可能讓他這樣輕易敗下陣來。
“全部都不可以出手，違令者殺無赦！”秦淮翻身下馬，如今也隻能這樣，蕭冰漪還癡癡的呆在身旁，秦淮拔出劍身，而後直指蒼天，聲音震撼至極，身後的士兵按兵不動，全部都不敢出手。
“冰漪！”等到秦淮堪堪反應過來，身旁的蕭冰漪便一步步的，朝著戎狄的身影走去。
任憑自己再怎麽樣子的呼喚，依舊換不回那離去的背影。
“太子。”
身後有焦急的聲音響起，秦淮堪堪抬起手，“聽我命令，全部按兵不動！”
既然蕭冰漪踏出了那一步，就沒有收回的道理，自己認識戎狄，是作為雲國的太子，而戎狄的身份，則是蕭冰漪的朋友。
三個人不是沒有愜意的時候，所以自己才敢這樣子的打賭，這一次，戎狄定不會對蕭冰漪做出什麽樣子的事，再切說，疆場上全部都是士兵，刀光劍影，隻要自己一聲令下，戎狄已經跨入了自己的地盤，定是必死無疑。
“雪兒。”四目相對，疆場上狼煙四起，大戰在即，已經由不得自己，戎狄眉頭深深緊鎖，幾天不見，便是胡須長出，臉上彌漫著滄桑之感。
“為什麽騙我？！”中間隔了好幾尺的距離，這也是蕭冰漪所示意，既然已經呈現了如今的這般模樣，還有什麽道理再這樣子的相接觸。
“我……”戎狄頓了頓，眸子裏彌漫著看不清的情緒，自從蕭冰漪的身影出現在疆場上，那個時候自己就知道，這場戰事，自己是徹底敗了。
他戎狄從未懼怕過什麽，卻是怕身邊最為親近的人都一一離開自己，蕭冰漪是自己這一生，最為珍視之人，即使這一次不知道該怎麽樣子的解釋，可是已經是這樣的局麵，再也挽回不了什麽的。
“我答應過你的事，全部都辦到了，可是唯有這次，對不起……”
心急的苦痛戎狄沒辦法與她訴說，自己從小便是父王最為器重的孩子，年紀輕輕便能掌握西戎所有的兵力，若是沒有遇到蕭冰漪，或許自己真的是那般的以殺戮為榮。
母妃去的早，直到遇到蕭冰漪，才發現這個世界上還能夠有這般的澄澈的女子。
當時父王懲罰自己，要殺了蕭冰漪，卻是自己的以死相逼，才換來的這樣的局麵。
二十年契約，自己也如同那般的答應，可西戎自古以來便是中原霸主，父王又怎麽會放任不去吞並雲國。
所以自己送走蕭冰漪，著實下了旨意，停戰二十年，可生活就是這樣，事與願違，父王突然的出現，突然的爭執，突然的以死相逼，突然的一不小心，是自己親手拿著的劍，刺穿了那個養育了自己二十多年的最後的親人。
臨近閉眼，西戎蠢蠢欲動，這讓其它獨大的將士有機可乘，是父王的親近之人，是父王，拚著最後一口氣，保住了自己。
唯一的要求便是吞並雲國，成為霸主，這是父王最後的夙願，自己有什麽理由不去辦成？
自己最為珍貴的所愛，轉身的時候那般的堅決，原來有一種人，是捂不熱內心的，無疑，蕭冰漪便是那樣一種人。
“虧我還那般的相信你，戎狄，在你心中，是不是就是這樣子的玩耍我取樂！是我錯看你，是我還妄自著，若是西戎能夠停戰，我便同你逍遙世間去，再不管其它，看來，是我錯看你了！”
幾乎是嘶吼出聲，還沒等戎狄反應過來，蕭冰漪便徑直上前，眼疾手快般的拔出戎狄腰部的劍身。
劍光閃爍，晃過自己的眸子，“雪兒，放下！”剛才眼前的人說什麽，與自己逍遙他處去，那是不是說自己的一番舉動終於感動了她？！
欣喜還沒有完全回過頭來，腰部的劍柄便脫離劍鞘，銀光閃過眼眸，劃過天際，等再回過頭來，那銀劍便搭在了蕭冰漪的脖子上。
“我該謝謝你，是你讓我懂得了這個世界上根本就沒有可信任的事，若是有下輩子，碧落黃泉，永不相見！”
“不要！”眼看著那利劍將要劃過脖頸，戎狄似乎是真的被嚇住一般，全然忘記了所有的反應，雙腿灌滿了鉛水一般動彈不得。
“啪！”利劍被彈開，秦淮眼疾手快般的將蕭冰漪攬入懷中，“當初你說若是我讓她過的不快樂，你便踏平雲國，如今，我也告訴你，你若膽敢傷她一分，我定要整個西戎陪葬！”
戎狄堪堪回過神來，看著已經臨近昏厥的蕭冰漪昏倒在秦淮的懷裏，嘴角霎時間綻放一抹笑容。
有淚光流出來，自己終究是敗了，輸了所有。
步步後退，再也沒有任何退路，再也沒有任何選擇，臨界之處的白馬依舊在嘶鳴，似是鼓舞著眾多的將士。
戎狄翻身上馬，動作行雲流水般的迅速，不夾雜任何的累贅。
“我征戰一生，你是雲國的太子，如今，我是西戎的大王，所言自是不會食言。”最後一次，戎狄極力睜開眼睛，看了看蕭冰漪，而後再次堅決的轉過頭，馬兒嘶鳴，戎狄勒緊韁繩。
馬蹄聲響遍整個疆場，全部都在屏息以待，“聽我號令，收兵！”
自己是怎麽樣子做出這樣一個決定，自己也不知道，隻是這是那個女子所願意看到的，天下太平，光風霽月，自己過了這麽多年，早已經厭倦了殺戮的生活，如今這樣也好，到也免去了太多的，不必要大血流成河。
“大王……”
“違令者殺無赦！”自始至終，戎狄都沒有再回頭一次，生怕那一眼，就會再次淪陷，自己帶給她這樣子多得傷害，理應全身而退才是。
再見了，若是這次我回西戎，再也不能見麵，也祝願你能夠一生安康，就當做從來沒有認識過我。
戎狄閉上眼睛，眼淚順著眼角流下，當初自己在一夕之間登上了西戎王大寶座，已經下了軍令狀，此次铩羽而歸，再因著自己並沒有發揮號令就這樣率兵而歸，此次回去，也隻能是屍骨無存，這樣也好，也算是最後對她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