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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八章 善意提醒

  尖叫聲劃破楚府的整片夜空,室內的燭火不斷的掩映著色彩,堪堪的在這一室內流瀉太多的溫暖。


  “要是我的風兒有什麽好歹,我絕對不會放過你!”


  楚建議任憑那婦人拉著自己衣角不斷的數落,半天也不說一句話。


  “大夫,我兒子怎麽樣。”門外邊已經是哭聲一片,楚建議盡力維持著表麵的鎮定,看到門內做出的大夫,一顆心更是糾到了嗓子眼。


  眼眸裏全部都是擔心,聲線顫抖,生怕因為自己的過失,就害的自己最愛的人有什麽事。


  “少爺臉部有燙傷的地方,我已經敷了藥,再加上有幾道口子,恢複原來的容貌比較慢,其他並無大礙,我已將藥方交給下人,到時候按照上麵給少爺服藥便可。”


  聽完大夫的一番話,楚建議還提著的心霎時間放低下來,沒事!好在沒事,要不然他怎麽跟自己交代,又怎麽跟其他人交代。


  “謝謝大夫,來人,帶大夫下去領賞。”微微作別,楚建議才敢推開房門去看楚懷風。


  那般年紀的孩子,說話做事還是稚嫩的模樣,可如今,再不複討自己喜歡那般可以說說笑笑。就那樣睡在床上,一動不動,臉上被白布所裹住,著實讓人心疼。


  “是爹對不起你,爹錯了,風兒……”活了這麽多年,這是楚建議第一次真正意義上的流淚,這是自己的過錯,也著實是自己的過錯,要不然他的風兒也不會發生這樣子的事。


  “爹。”楚懷風緊閉著的雙眼堪堪睜開,還好,剛才交代大夫的自己睡在裏麵聽得一絲不落,這大夫也給力,還真是幫了自己一個大忙。


  就是預料到自己的爹肯定會推門而入,所以才裝作這般的虛弱,不然,怎麽可能博得同情,以後該怎麽樣子出去!


  “你別說話,你現在需要靜養,有什麽事吩咐爹就好,爹去辦,啊。”楚建議濕潤的眼眸在聽得楚懷風那聲音的時候,直衝衝的流了下來,替楚懷風掖好被角,老淚縱橫的臉龐才堪堪擦拭所有。


  “爹別哭,是風兒的錯,風兒以後再也不敢去那種地方了,還望爹饒恕風兒。”楚懷風看到自己父親的眼淚的時候,心裏著實驚了一跳什麽時候,自己的爹也是這般的多愁善感了?!

  心裏沒有半點的愧疚,現在,隻能低頭認錯,反正後來都會有母親來給自己求情,想必這次是不用了。楚懷風在心裏偷偷樂了起來。


  “疼不疼,是爹魯猛了,你都已經認錯了,爹還是沒控製住力道,是爹對不住你。”


  楚建議堪堪端過桌上的藥碗,輕輕放在嘴邊吹了吹,而後遞到楚懷風的跟前。


  “我剛才才服過,大夫剛才說一日二次,現在還沒到下一次的時間。”


  楚懷風嘴裏說著,卻誰也不知道他心裏想著什麽,就是嫌棄自己的父親都差不多用過,還端到自己的麵前給自己喝,著實是……


  “好,那爹再讓廚房準備,你好生休息,爹就不打擾你了。”


  楚建議輕輕把藥碗放到托盤裏,伸手摸了摸楚懷風的額頭,才堪堪離去。


  房門恰時候的關上,楚懷風堪堪直起身,四處看了一眼,確定房裏沒有其他人,才微微從懷裏掏出銀票。


  “真是晦氣,又平白少了一張。哎……”楚懷風將銀票扔在被褥上,頭微微往後,腦袋便靠在了身後的木欄杆上。


  剛才為了讓大夫故意把自己的病情說的嚴重些,隻能自個兒掏了著銀票打發。


  自己做的是什麽孽,“啊。”因著力道,觸及到臉上的傷口,楚懷風伸手摸了摸,而後微微靠著枕頭。


  “楚明歌啊楚明歌,哪裏都逃不開你,要不是因為你,我這次至於毀容嗎!要是讓我見到你,見你一次我收拾你一次……”說著,楚懷風重重的在將全身的力氣拍在被褥上,因著力道過大,被褥上的銀票順著那低下去的地方滑落,好幾張落到了地上。


  楚懷風一驚,趕忙起身,掀開被褥便跑到地上一張一張的撿起來。


  “是我。”門外有清冽的聲音伴隨著敲門聲而起,蹲在地上的楚懷風微微醒轉,真是怕什麽來什麽,楚明歌怎麽回來!


  再顧不得其他,身子一個後轉,捏著手裏的銀票就上了床,慌張的樣子快速將被褥上的銀票全部塞入被褥下。


  還真是……自己說著他的壞話,他便趕了過來,還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見到楚明歌的身影,心裏不免還是有些發毛,畢竟,自己剛說著,就這樣平白的出現。


  “明歌聽聞你受了傷,特地過來看望,如今可有何大礙?”


  自己本來在書房裏溫習科舉考試的書卷,哪裏會想到喜福通傳楚懷風受了傷。雖說因著上一世,自己本就對楚懷風沒有多大的好感,他受傷了,不正合自己的心意,給他一點教訓,明白這世間的善惡才對。


  可到底,名義上,楚懷風還是自己的“哥哥”,又因著這層關係,自己若是不來看望,那才叫真正的有辱家門。


  楚懷風骨子裏什麽樣子,她楚明歌知道的一清二楚,本就是一個世間的浪子,又豈會期盼著能有什麽樣子的改變。


  他楚懷風沒心,那她楚明歌可不能學了去,這世間的善惡,還是要對人區分才對。


  因為楚明歌的突然到來,沒來得及收起來的銀票便隻能堪堪的在被褥裏移動。


  “怎麽,這會兒落到你看我笑話了?好了,看都看了,你且就回去吧。我要休息了。”


  楚懷風說著,語氣裏沒有半分的客氣,微微測了一個身背對著楚明歌。


  燭火掩映,與室外的冰天雪地截然不同,暖晌而明亮的模樣在一室之中不斷的輾轉。


  “家父托我過來探望一二,既然你沒事,我也好生回去回複,隻是……”楚明歌微微升了一個調,“再過幾個月便是科舉考試,到時候,明歌還期待著你能夠參與。明歌先行告退。”


  她怎麽會不知道,楚懷風對自己的敵意,放眼過去,自己也沒有做什麽對不起他的事情,那般的神情,著實讓人為之醒目。著實讓人無可奈何。


  “你……”聽得“科舉考試”四個字,楚懷風背過去的身子猛的翻轉,真是怕什麽來什麽,他就知道,楚明歌此次前來,肯定沒安什麽好心,果不其然,還拿這個事來刺激自己。


  楚明歌還沒有離去,就站立在楚懷風的床前幾米遠的地方,楚懷風的一切神態都被盡收眼底。


  “明歌先行告退。”楚明歌微微後退幾步,在楚懷風的注視之下,始終沒有轉過身去,待退到門邊,楚明歌微微撣了撣身上的飛雪,聲音淡淡,“下次再這樣,可要保管好財務,滿處都是,倒是讓人懷疑是否是真病,這次倒實在嚴重,我就先走了。”


  堪堪轉身拉開門,終於把胸腔裏的一切全部吐露出來,這樣子的警示,算不得太嚴重,畢竟楚懷風還小,所有的心性就在這一刻發生改變,畢竟與自己有些血緣關係,說到底,還是不希望楚懷風踏入那萬劫不複之地,日後成長為一個隻會是靠著家裏而過活的公子。


  那樣的事態多之又多,叔伯晚來得子,本就對楚懷風寵愛有加,雖說這一世,楚懷風愛逞口舌之快,可在自己的心裏,還是會把他與楚明蕭歸為一類,到底,都是能夠改正的人,何苦,不能給一次機會呢?!

  踏出房門,楚明歌拉緊大襖,雪花下了一層又一層,不斷的堆積,就如同落在自己身上的重擔一般,不斷的重演著,也不斷的加重著。


  而自己麵對這一切,也隻能迎難而上,絕對不可以退縮。為了楚府也好,為了天下也好,也為了秦淩淵也好。


  秦淩淵?!好些時候沒有聽到他的消息了,或許是呆了兩年的時間,最近,總是無端的想起秦淩淵,即使已經知道再相見,不知是何年何月,可到那個時候,她相信秦淩淵定不會辜負自己的希望。


  抬頭看了一眼空中飛舞著的雪花,楚明歌微微轉身,便徑直離去。


  屋內的楚懷風因著楚明歌的那一番話,心悸的同時,夾雜其中的怨恨又加重了幾分。


  他楚明歌,還真是陰魂不散,無論自己做什麽,每個人都要求像他看齊,反觀那人,也不過區區爾爾,有什麽值得自己去學習的地方。


  表妹時常在自己跟前提起他,父親也要求像他看齊,多學學。似乎周圍的每個人都是那般的器重親近他。


  捏緊手裏的銀票,一張張的遝好,再揣入兜裏,行雲流水般的流暢。


  “楚明歌,那我們就走著瞧,堪堪到時候誰才是真正的贏家!哼!”將被褥拉過胸前,楚懷風微微躺下去,一顆嫉妒之心愈發的龐漲,他楚明歌還真是狗眼看人低!

  這樣想著,隻有在科舉考試之中超過他,那個時候,才能有資本,才能有一切來盡情嘲笑他。


  也隻有這樣!楚懷風想著,不自覺的捏緊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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