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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六章 宿命輪回

  “是學生愚拙。”秦淩淵鎮定著麵容上的平靜,微顯略大的手掌指腹摩搓著黑子。


  身旁的茶水已經涼了好半會兒,茶葉已經沉入杯底,淺淺的一汪積蓄在杯底,清香已經四散開來,仿佛人走茶涼般的疏朗。


  浮生風華裏,揮斥方遒的瞬間,運籌帷幄,緘默而對得,是蒼茫的聖手執著。


  “筆墨自是孰能而後有生巧,一晌貪歡不過眼前之景,閡目的瞬間早錯過。世間還有什麽是學不會的?!”


  楚明歌淡淡的眸子撇了一眼秦淩淵,其中,有太多的期許,而後就如杯中的茶葉般落入無止境的深淵,讓人窺不見裏麵的情愫如何。


  纖纖手指捏住杯沿,眼睫輕顫,孤喉而飲,清冽的氣息充斥鼻尖,褪去所有的思緒,恍若醉生於所屬的地界。


  來這宮中已經逾月,雖打破了原先固有的君臣關係,可是心房難攻,若是一代之任,這擔子,是足以慰籍風塵的,綻晴的瞬間仿佛千帆過盡,看過人世間的悲歡離合,一切都了然於心,一切盡在掌握。


  可是掀開窗簾輕紗窺得那古卷,卷裏自是清明之息,自是執敲那經門,唯願歲歲平安,唯願世間太平,那樣,她可以獻盡畢生的精力,即使一生都以男兒身來麵對這繁華世家,別有一番風味,此間回味,自是國大於已。


  可那濃烈的氣息後,是殘雪的年華,是沾染血水的早發,是滿腔的熱血卻被高高一朝之間就被拍落於地。


  人生能來幾回,幾回來春幾時花開,殘影掩落與每個幽暗的瞬間,力所能及,傾盡全力,也要改轉那不屬於這個平息年代僅有的回憶。


  斟茶訴盡昔年事,過往蒼蒼,恍若雲煙,清輝思緒被堪堪阻斷,她,是為了這偌大的雲國的天下黎民百姓,她,是為了心中的曆史責任感,為著那永不衰敗的熱血。


  “已是未時,明歌就先行告退了。”光影變幻,燈火幽幽般的暗淡下去,即使燭火掩印,依舊不複那般的明朗。


  楚明歌微微偏頭,才驚覺已是未時,若得這時出宮,路途短缺,定不會錯過楚府的用膳時間。


  進了這宮,自是好菜好飯,可終歸是離家的孩子,心裏頭念念的,還是母親親手的家常小菜,即使那已經是很久遠的事。


  “學生恭送先生。”那席衣袍微微躬身,衣角掩印住深沉的眸子,消磨燭火幽光,暮光蕩漾過往,踉蹌了今生的辰光。


  長歎的微光瞬間牽落所有的瞬間,盞中似乎還有落不盡的難忘。


  這麽多年來,唯有小貴子,怕是能解自己的苦等與輕晃,可那是出於對長輩的的感激與涕零。


  可如今,又有一人,端著高貴的身份,徑直闖入你的生活,直言不諱。端的滿腹經綸,不經意就展露出那些不為自己知道的全部事往。


  帶著那撩動已久的氣息,默默的潛移默化,用盡全部的心血,來不斷的讓你靠近。


  一盞茶後,已是約末,楚明歌沉穩的步子步步穩健有力,可那嬌弱的身軀就像是這三月的春風,陣陣像折腰的柳枝般的柔軟,一疏大意,便會折斷。


  燭淚越積越多,紅紅的一團暗沉在桌上,似是積攢了過多的事宜,整裝待發,一副慨昂的模樣。


  已經多長時間沒有體會過這樣的生活,還有人還能這樣平靜如水的與自己一同坐於這榻上共同比照高下。


  杳深的眸子裏藏不住的思索與思緒,燭火已過一半,不斷的有宮人往來,先前的棋盤已經被悉數收起,簡潔落撻的踏上霎時間多了清香的飯菜,熱氣騰然而起,迷濕了秦淩淵的眸子。


  清湯淡水便是一餐,他想體會楚明歌口中所說的“黎民百姓的生活”,雖平日裏也不過區區如此,可這次,到底是有不同的心地。


  不再乏不知味,入口的是自然裏那些略過萬千鴻野的辛苦栽植,他身居宮中這麽多年,如此以來,倒還真是不懂這宮牆之外的場景,會不會也有人如自己一般,過著“水深火熱”的生活?


  眉頭微微一皺,舉著木箸的手放到嘴邊的動作霎時間僵住,如此這般,倒也不枉自己心中的夙願罷了。


  腳步生風,墨色的袍子霎時下榻,徑直朝著武德殿後院奔去。


  蒼木迎接,曆經千年的樹木依舊不敗,蒼老的容顏帶著那挺秀的身姿,在這一角不斷施展屬於自己的地位所在。


  根係周圍的翠竹已經羞怯的漏出了一個頭,嫩綠的枝葉舒展著,隨著微風肆意擺動著。


  怎麽會?秦淩淵眼裏有藏不住的詫異與驚喜。自從上次自己在這裏揮劍宣泄後,殘枝敗葉被掃落一地,也包含那挺直的翠竹,經曆了自己大規模的肆意砍伐,見證了自己的怒氣衝天的樣子。


  “三皇子……”身後的宮人喘著粗氣,剛還在殿內的身影看到秦淩淵的身影迅速下榻而狂奔,一顆心被無影的手抓住,動彈不得。


  待的立定身影,才驚覺秦淩淵一直盯著眼前的翠竹發呆,聲音顫顫巍巍,“三皇子在殿內溫習時,楚世子便會來這後院,奴才也不知……”


  秦淩淵的身影有半分的微動,原來是他!

  身為楚相府的世子,權利自是不在話下,可如今太子之位是秦淩湛,未來的儲君,如果楚明歌不是一早就看穿所有,那麽他有什麽理由要幫自己,況且按照現在的時局來看,自己是不可能有什麽機會與秦淩湛抗衡的,除非……


  秦淩淵忽的握緊拳頭,一雙眼裏變幻無窮的色彩,若是不懂之人,怎麽會知曉他心裏的此刻想法!

  風微涼,暮光漸暗,交織的涼意不斷吹拂在馬車的帷幔上,透過絲絲縫隙,趨盡馬車裏的所有溫暖。


  巍峨的皇宮肅穆莊嚴,靜立了幾百年的城牆依舊堅不可摧,明眼的黃色在這即將夜暮的時光裏顯的那樣的寂寞。


  顛簸的車內藏不住的激昂,這漫漫時光,若是一生都在這四麵城牆裏度過一生,若是以自己歡喜的方式,那這樣即使讓自己重回上世,也是甘願踏足的。隻可惜,上一世自己太過於晦眼,才會被遮住那些所謂的光明,實在有受於過往的經曆。


  “哎。”楚明歌搖了搖頭,似是要把那些不愉快全部驅趕出腦海裏。此時正顛簸異常,按照前世的記憶,自己這會兒離出宮門還有好一會兒。


  這九曲十八彎用在這裏,毫無誇大之意,楚明歌斂了斂神情,襟前的毛翎微微蕩漾著。


  “奴才知錯,奴才下回會注意……”小貴子身前的衣服已經潮濕了大半,似是有滴落之態,滿臉的心悸,膝蓋早就彎沿在冰冷的石磚上。


  隔著那重重帷幔,那淒厲而又熟悉的聲音還是透過布帛傳了進來。


  “怎麽回事?”雖隻有一麵之緣,但楚明歌依舊忘不了小貴子匍匐在地懇求自己的模樣,這就是皇宮裏的身份,皇宮裏的界限,做奴才的,得學會時時揣度主人的心思,要想在這深宮中有一足之地,手段與眼力自是不可缺少的。


  “回世子,一個宮人犯了錯,奴才們隻是奉命行事。”一瞬間,楚明歌就已經下了馬車,那瘦弱的身軀站在一襲上了年歲的太監身邊,顯得那樣的格格不入,可身上著的雲錦紋路衣裳,又很快的暴露出那屬於自己的高貴。


  楚明歌兩隻手杵在袖子裏,一副少年該有的模樣,看著小貴子瑟瑟的跪在地上的樣子,眉頭不知覺的皺起,是否這世間,真把尊卑分得這樣清楚,直了的不可逾界,那是獨屬於一種權威的丈勢與彰顯。


  “已近日暮,光線本就暗合,公公在宮裏多年勞逸,一時衝撞不打緊的。”


  “這……是。”宮人還在為著楚明歌的舉動而心悸,若說這宮裏,怕也隻有楚明歌能端的這樣大的權利與曆謀了。


  馬車上的穗子隨風輕顫,發出陣陣聲響,混合著那餘音足以讓所有人都聽見。


  “我們走吧。”馬兒嘶鳴,先前潮濕的青石磚已經印了一個水印,木桶打翻在身旁。顫顫巍巍的不添加任何的偏頗解釋,就讓其他人徑直定了所有的罪名,她楚明歌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


  “謝世子,謝世子……”


  “噠噠……”


  搖晃的車室伴隨著馬蹄聲的漸行漸遠,那顆揪著得心始終未能放下,即使自己隻與小貴子有一麵之緣,可是那渾身的忠誠卻讓楚明歌為之敬佩。


  身在這皇宮中,本就處處小心謹慎為好,若是剛才的言語稍有差池,指不定又被旁人散播了出去。


  現在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蒼茫盛道,即使隻手遮天,她楚明歌也要撕裂所有的暗影。


  煙霞堪堪流轉,變霎萬分,馬車漸行漸遠,平穩的路途穩住所有的顛簸,讓一切變得真實而迷離。


  這雲國的天,終究是要變的。這過往的一切,終究是要推翻重來的。這是上天給自己的使命,也是自己給天下人的交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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