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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甘拜為足

  強權嫡勢,即使脫了象牙白笏,隻要未到窮途末路,依舊能排山倒海,冒天下之大不韙,一足頂立。


  秦淩湛暗自收緊手中的拳頭,目光凜凜,身上的淺黃袍子透出些許不凡,那不等同於九五至尊的金黃,絲絲縷縷隱隱透出些許屬於舞勺之年該有的氣息。


  一雙眸子熾熱,一顆心早就已經亂了全部,生在帝王家,長於清明盛世,可身上的背負告訴他,那至高的皇權,是掌控一切最好的效益。


  他從小過的肆意,卻要在那一人眼中堪堪隱藏身上所有的戾氣;從小就有人教導他皇權路上的不易。


  他還記得小時候第一次及其他貴胄子弟欺負那個可憐兮兮的人時的微感。


  隻有讓自己變得強大,足以讓所有人都臣服在自己腳下,他才會隱約生出那一絲的安穩。


  天性使然,皇權已經成了他眼中唯一的一切,那是踏破鐵鞋匆匆回首依舊屬於自己的東西,幸而今生,他不必活成那樣任人欺淩的樣子。


  他秦淩湛,必當會活成最為世人敬仰的樣子,一路險象叢生,那他就鏟除波折,確保自己的平安喜樂。


  哼,秦淩淵!

  秦淩湛的一隻手扒拉著窗沿,目射寒光,視線灼灼的望到學堂裏兩人的身上。


  萬籟俱寂,這會剛下早堂,學堂裏的子弟都走的差不多了,先前大學士的懲罰卻依舊掛在他心裏。


  他秦淩湛何德何能,能讓楚府世子如此這樣。


  是以,當人群鳥雀做獸四散,他胡亂編了借口,撇開自己的侍讀,孤身一人返回學堂。


  似乎抱著看戲的心態,大學士提問之時秦淩淵沒有回答出的樣子依舊能在他心裏劃過陣陣快感,依著那樣的狀況,那秦淩淵所謂的“文不成武不就”到底還真是名不虛傳。


  雖說這秦淩淵經過這些天的觀察與試探,著實是不為自己所畏懼。


  但是誰說的,一切都還沒有水到渠成,哪怕自己還沒有坐上皇位的那一天,自己也不會放鬆哪怕半秒的精神氣兒。


  早堂的時候就見楚明歌獨身而來,僅僅隻是一夜之間,同進同出的兩人卻分差如此之大,這著實讓秦淩湛為之動容。


  本以為這些天跟楚明歌的“討教”,雖是著於表麵,可依著楚家的世代書香,再且,楚明歌好歹也是楚府的大公子,這雲國的楚世子!如此的地位,怎麽會不讓楚相國另眼相待,況且……


  秦淩湛的眸子劃過一道微光,雖說現在的秦淩淵自己不為所懼,可是楚明歌身上那一抹意味不明的氣息,著實讓自己無法測量。


  謙虛的麵態浮於表麵,長相本就清俊雅致,再配上那副如蘭般的氣息,著實讓秦淩湛甚為欣賞。


  可這天下,終究“良弓藏,飛鳥盡”,這亂世之道,誰又會真正在乎誰呢,他要的不過是不斷拉攏人心罷了!


  身旁的池塘之水因著魚兒的越起陣陣水花,晶瑩剔透的樣子在光芒下顯露無疑。


  百花齊放,花香四溢,天空澄澈的沒有一絲雜塵,綠蕪幽徑,蝶影紛飛。


  秦淩湛站了大半晌,學堂裏依舊沒有絲毫動靜,倒是自己,因著太子的身份,若是讓人看到自己這樣疑神疑鬼的樣子,鐵定不知道構思什麽的情景。


  也罷,就算楚明歌心向著秦淩淵又如何,自己的母妃勢利那麽大,如今自己的侍讀好歹也是尚書府的小公子,況且自己又是太子的身份,隻要不逾越,這皇位非自己莫屬!


  秦淩湛冷冷的目光掃到屋內的兩個人身上,而後深深的勾起嘴角,一雙眸子晦暗不明。


  衣袂飄飄,發絲飛舞,秦淩湛緩緩放鬆握緊的雙手,別有意味的看了一眼學堂,邁開腳步,就堪堪離去。


  萬事入歌,要花多少時間,才能完成自己所想所感。那些塵世裏最卑微的事,佛過多少眼媚,才能成為眼中的匆匆一撇。


  楚明歌手撫過手裏的書卷,一雙眸子泛著光芒,發黃的書卷帶著陳年舊事的秘密,讓她想要一窺究竟。


  廢寢忘食,懸梁刺股,古籍的事例最不為少,雖已身沒有去親自體驗,看眼下,卻也是在其上加以複用了。


  幸而,秦淩淵能聽進自己的所言所語,這是她出乎意料的事,卻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能有那樣宏偉大略的人,怎麽不會考慮到自身的利益。


  墨香嫋嫋,今日之事無人再提,秦淩淵心裏卻起異樣,這楚府世子,倒還真他刮目相看,本以為那樣弱不禁風,削弱的身體一如同他的鬥量一樣,可到底今時今日,他還真是小看他了。


  恍惚之間腦海裏閃過異樣的情緒,秦淩淵微微出神,仿佛能夠洞悉一般,一下子就讓他無法自處。


  他是沒有想到,自己表麵上這樣的戒心十足,寒意遍生,本以為就此可以讓其忽略他的存在,或許,是他還沒有學會試著相信其他人。


  秦淩淵是沒有想到的,那樣一具弱小的身體下,卻隱藏著自己看不明,或許是楚明歌還未曾表露出的意態,對於那些不為人知的事例,他還真是有心要去看一看!

  “天下王者皆以百姓為本,為人君者皆聚天下為己任,為人臣者皆慈。”


  “這皇上最為器重德才之人,這往後的帝位又有誰預料得到。”


  秦淩淵微微眯起眸子,說的出這種話的人,還真是有膽有識。


  楚明歌!

  秦淩淵挑起眉頭,在那看不清的地界裏,卻回憶著楚明歌近來的所作所為。


  雖說楚明歌在自己的麵前絲毫不掩護自身的意圖,可那樣一番話聽在秦淩淵耳裏,卻別有一番風味,狡黠的目光隨著書香緩緩騰起,對於今後,他還真是拭目以待。


  霜華露重,兩人都心口不一,亦或心照不宣的緘默而對。


  時間靜靜流淌,仿佛之間已經青絲成白雪,童顏成容老。


  光線不斷拉長,足以將萬事萬物染上不知名的色彩,太陽漸漸隱於山下,白晝即將逝去,那些左右按耐的不斷在聲流中加以回蕩。


  夜風吹,樹作響,那冷凜的氣息終究還是到來,不知名的,不約而至的。


  夜燈如晝,廊簷下已有宮燈亮起,宮人們堪堪的腳步聲在這空寂的廊簷裏回蕩。


  皇宮險惡十分,更別提那風雲詭譎之態,雖是人多嘴雜,可卻守口如瓶,這不該過問的事,不該做的事,那是端的小心翼翼,也隻有如此,才能在這宮中永久的生活下去。


  堪堪離場,聲音之微,未曾驚動學堂裏的二人。


  光線尋找著縫隙,幽幽鑽進學堂,灑下一片清灰,試於月華齊爭相。


  楚明歌本就坐於靠窗的位置,等光線悠悠射到書卷上時,她才堪堪回過神來,好風如水,過於耳盼。


  她微眯著眼,抬起頭,才發現已是黑夜,自己一坐,便是一個下午,即使饑腸轆轆,卻絲毫不察覺。


  正所謂“書中自有黃金屋,書中自有顏如玉”,相對她而言,這書似乎就是自己的半生,醉於此,沉於此。


  眼角餘光打量到那抹高深的背影,玄色的衣裳一如既往的那般深沉,僅僅隻是一個側影,依稀能看到他認真的樣子,楚明歌突然不願意驚擾了此時此刻的情景。


  “大學士規定的時間已到,走吧。”率先發出聲音的是秦淩淵,悠悠的流傳在四方角落。


  楚明歌不自覺的顫了顫,心裏上一刻還在思索著這秦淩淵著實識得大舉,下一刻就被他那突如其來的聲音寥落了所有的思緒,楚明歌微微著手準備著桌上的書卷,雖未答話,可身體卻也堪堪站起。


  寥落的星野之間,蟲聲連連,恍惚之間曆經萬事,偶遇桃花源般。


  一高一矮,一前一後,一玄一青,兩道身影往返於廊簷下,琉璃穗子輕輕晃動,月光灑落一片霜華,往事在輾轉,在鬱結。


  “明日本皇子在武德殿外恭候先生。”


  光影點點,一席話出口卻讓楚明歌為之一顫,這倒是不符合秦淩淵的脾性,不過這未必不是好事。


  雖然依舊端著“皇子”的身份,可楚明歌不難化解其中的樣式。這是時間早晚的問題,卻也是自己最大的忘懷與眷念。


  “三殿下不要計失明歌的淺識才是。”


  落拓的背影悠悠止住,光影在秦淩淵的臉上不斷交織,萬籟俱寂如迷,周身沒有第三人,如此之近的距離,楚明歌看到秦淩淵眸子裏劃過的光芒,喜怒不形於色的模樣,依舊隱隱可見。


  “倒是先生不要嫌棄學生才是,走吧。”


  彎沿卻有盡頭的廊簷如遭卻徹底變了樣,恍惚之間長到沒有盡頭,微風拂過的琉璃穗子,微微發出聲響,伴隨著蟲聲飄至遠方。


  那一聲雄厚的低語轉至耳畔,掀起浮華萬千,至少楚明歌這一刻確定,秦淩淵是自己可用之人。


  已有了上一世的慘痛教訓,說什麽這一世,自己也不願意再“助紂為虐”,再把自己與楚家也搭進去!


  這是自己上一世的過錯,幸而,這一世,那麽長,她還可以彌補一切過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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