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心生怨恨

  徐媽媽眸子裏浮動著淚水，一張臉上布滿疼惜，看著那已經漲紅的傷口，手裏的動作不由得放輕，嘴裏念念，“六兒疼嗎？” 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六兒牙齒發著顫，蒼白著臉頰，痛意在臉上盡顯，硬是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這也難怪，活生生的十五帳！任憑是誰也承受不住！ “這大少爺也真是狠厲！我都那樣求他，竟然也還真這樣下得去手！”徐媽媽淚眼婆娑，蒼老著聲音，淡淡回蕩在這小小的屋子裏，“我的兒啊，我平時就勸你少堵一點，你偏不聽，不然也不會落的今個兒下場！” “別跟我提他！”躺在床上的六兒剛才還一副命沒了半條的模樣，如今卻是咬牙切齒的一字一句得說出口，青筋直冒，也緩緩帶動了傷口，不禁直冒冷汗。身子微微顫抖起來。 “好好，我不說了，六兒，你可就安心修養幾天，聽娘的話，啊！”徐媽媽拿出自己先前買好的藥膏，一點點的塗在六兒的傷口上，眉宇皺的老緊，一雙眸子就像是浸潤了千年的塵埃一樣，渾濁的不像話。 想著楚明歌今天當著那麽多下人的麵帳打六兒，徐媽媽心裏頓時不是滋味，要說這大少爺，打小生性儒雅，那纖細的胳膊，不盈一握，活脫脫的一副“病秧子”的狀態，這楚相府，曾經也就這大少爺好說話些，可是如今…… 徐媽媽越想越來氣，今兒個六兒傷成這樣，她都沒敢去叫大夫，隻能自己偷偷跑出去去了藥鋪。 “我是不會放過他的！”六兒慘白著一張臉，身子微微支起，完全沒有了平時的姿態。 “我的兒啊，你這是說些什麽呢，這可是堂堂相府！他可是相府大少爺，我們不過一條賤命罷了，你這是竟說些糊話！”徐媽媽是怕了，想到楚明歌一改從前的溫文爾雅，如今這般的鏗鏘而冷決，一股涼意從腳後跟直冒起，悠悠的鑽到身體的每一寸。 “娘，要不是……因為他，你兒子我會落的這個下場嗎！”六兒伸手抓住窗沿的穗子，似是這樣才能微微緩解疼痛，他僵白著臉色，氣息微弱，“管他什麽大少爺！這筆帳，我……我一定會讓他楚明歌付出代價！” 徐媽媽聽得出自個兒子的怨恨，畢竟是心頭肉，也不好說些什麽，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這個道理她還是懂得，如今見著六兒這個樣子，一顆心驀然提到嗓子眼兒。 “好了好了，把藥喝下去。”徐媽媽端過床頭的白瓷碗，嘴裏悠悠答著，堪堪的舀起吹了吹，才給六兒服下。 夜風夭重，吹的簷前的縐紙紗燈輕輕搖晃。 藏於角落裏的不為人知的秘密，伴隨著一場大雨的到來被輕輕覆蓋，在暗處肆意瘋狂增長。 氣溫伴隨著雨聲的敲打陡然下降，楚明歌聽著那淅淅瀝瀝的聲響，從睡意中驚醒過來。 房間裏已經被陰雲的暗影覆蓋，瞧著這時辰，若按平時來計算，估摸著也辰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