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真相
老爺子一直盯著張衛東一行人消失在自己的視野裏，他很好奇，跟他坐下來說話的這個好人會是誰，為什麽要幫自己。
在這段不長的路上。每個人的心裏都有疑問。隻是都沒有開口說話。他們都在猜測。尋找著自己認為合理的答案。
剛背過老爺子，阮三存就再也抑製不住自己肚子裏的憤怒了。他擠開周華身後的人，一把將周華拽著轉了一個身，隨後抓緊了他的衣領，推著周華靠在了牆上。
而後惡狠狠的問道：“你剛才為什麽不跟老爺子承認你就是周華？還口口聲聲說給他一個交代。你要給他一個什麽交代？殺死了人家的兒子，向老爺子隱瞞你的身份，灰溜溜的逃跑，這就是你給的交代嗎？你為什麽不敢跟他你就是周華，就是殺死他兒子的周華。”
阮三存的眼睛裏能冒出來火？奇怪的是，周華並沒有選擇發火，或者動手。隻是平靜的看著阮三存。
“你個老家夥是不是活的不耐煩了，敢動我們周爺，趕緊鬆開。不然對你不客氣。”一條蟲看到自己的老大被人如此對待，當即就指著阮三存罵道。
而後和其他三個人衝向了阮三存，他們的手剛摁在阮三存的肩頭，周華就擺了擺手，示意他們別輕舉妄動。
“周爺，他……”一條蟲等四人心有不甘的說道。
“沒事，你們退下。”周華搖了搖頭，示意他們放手。
這是周華的命令，就算他們四個不樂意也隻能鬆開了手，但是眼睛依舊死死的盯著阮三存，隻要阮三存對周華動手，他們就會第一時間衝上來，製服阮三存。
可他們並沒有想到，雖然他們是知道真相的，可阮三存他們是不知道的。
看到這個，張衛東小兄弟五個鬆了一口氣，這萬一周華和阮三存起了衝突，他們夾在中間可就為難了，兩邊都不幫也不是，幫了任何一方也不是，裏外都不是人。所以現在的情況對他們來說是最好的。
“周華，雖然你是一方老大，可你今天要是不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我就是拚了這條老命，也要為老爺子和他死去的兒子討回一個公道。”阮三存依舊沒有要放過周華的意思，今天無論如何，他都要周華給他一個說法，而且是說的過去的說法。
“你能不能先鬆開我，咱們都這一大把年紀了，倆人加起來都過百了，這來來往往的這麽多人，讓人看見了笑話，你放心，我一定會給你一個合理的解釋的，你要是不滿意，我今天就不離開城西了，你看怎麽樣？”
周華說著拍了拍阮三存的手，阮三存盯著周華的眼睛遲疑了幾秒，最終還是鬆開了周華。
“我們去你們住的地方再聊吧，這裏不是說話的地方。”周華看向了張衛東。
“哦！就在你們身後。”張衛東回過神來，忙指著周華身後的房子說道。而後連忙跑到門口打開了房門。眾人都進去了之後，張衛東這才重新關上了門，最後一個走了進去。
剛開始隻有周華一個人坐在床上，一條蟲四個人站在他的一旁，阮三存站在他的對麵，一副興師問罪的樣子。張衛東等人則站在他的另一邊。
“老家夥，我勸你說話客氣一點，這件事跟我們周爺沒關係，不要擺著這幅臭臉以為誰都欠了你是的，這是跟你有關係嗎？你要是自己再找不痛快，可別怪我不尊重老人家。”一條蟲指著阮三存說道。
但是阮三存壓根就沒有看他一眼，依舊用那種眼神盯著周華看。
“我想三年前的那場城東火拚，你肯定聽說過。下麵我說的話，不管你相信不相信，那個老爺子的兒子都不是我殺的，我也不知道為什麽他會認為是我殺的。”
“我周華敢拍著我的胸脯說，從我周華在道上的第一天開始到現在，我打傷的人不在少數，可是我從來就沒有殺過一個人。我這麽說，你會不會信我？”周華盯著阮三存的眼睛說道，此刻周華不像一個老大，反而更像一個老人。眼睛裏竟然有悲憫的味道。
“我需要一個理由，可以讓我心腹的理由。”阮三存麵不改色，義正言辭。
“老家夥，你算什麽東西，我們周爺這麽說，已經給你麵子了。你愛信不信，別蹬鼻子上臉。”一條蟲這次直接揪住了阮三存的衣領，一臉的狠樣。
但是阮三存依舊麵無懼色。
“放開他。行了，你們四個都先出去吧，我叫你們的時候再進來。周華將一條蟲的手摁了下去。而後說道。
“可是，周爺，他……”一條蟲指著阮三存對周華說道，言下之意，他擔心阮三存會對周虎的安全造成威脅。
“行了，出去吧。我沒事。”看周華的樣子，已經懶得張嘴說話了。
一條蟲眼睛死死的盯著阮三存在看，眼神裏滿是警告的味道。他在警告阮三存不要輕舉妄動，不然後果自負。阮三存雖然看見眼裏，但仍然熟視無睹。
阮三存和周華差不多的年紀，雖然沒有周華的勢力大，但是他也絕對不是一個小小的一條蟲可以嚇唬住的人，要是可以的話，他也就不會當著周華四個得力手下的麵抓著周華的衣領質問他了。
“周爺的安全就交給你們了。看好這個老東西，不能讓周爺有任何的意外。”一條蟲轉頭看向了張衛東等人，一臉的怒氣。完全還是用大哥命令手下的口吻。
這讓小兄弟幾個很是不爽，管阮三存一口一個老東西老家夥。難道這一條蟲是從石頭縫裏蹦出來的，沒有爹和娘？還是叫他爹叫老東西叫習慣了，所以叫所有的老人都是老東西。
其實想到之前一條蟲和瘦猴子好的樣子，小兄弟幾個就知道一條蟲是個什麽樣的人了，比之瘦猴子，危害有過之而不及，地位越高，權利越大，自然帶來的危害也是越大。
本來小兄弟是沒有把一條蟲放在心上的，但是從現在開始，這個人他們以後不得不防，不然的話，說不定會壞了他們的大事。
當麵的君子。背後的小人，這樣的人最是可怕。
心裏心裏不痛快，所以小兄弟幾人隻是看了一條蟲一眼，並沒有回答他。其實此刻不僅小兄弟五人心裏不痛快，其他的人心裏也都不痛快，各自憋著氣。
就在一條蟲四個人要出去的時候，周華突然說道：“你們四個去大門口看看，如果凱子被帶過來了，就直接帶到這個房子裏來，我有事情問他。”
聽完周華的吩咐，四個人這才轉身走了出去。這四個當中，最屬一條蟲會拍馬屁，其他三個人雖然也有矛盾。但是都一樣看不慣，瞧不上一條蟲。
所以當周華當著他們四個人的麵吩咐事情的時候，其他三個人都會裝傻充愣，一般都是一條蟲跑腿去做事，如果事情做好了，功勞就是他們四個人的，周華會誇他們四個人，如果是辦砸了，那就是一條蟲一個人的，責任也都推給一條蟲。
自然周華剛才吩咐的事情，也會是一條蟲自己去忙活。
一條蟲四個人出去之後，周華點了一根煙，來到了窗戶跟前，吸了一口，緩緩的吐了一口煙。這個記憶對他來說也是種折磨，隻要想起來，腦海就會被一片血海包圍。全是喊叫聲，哀嚎聲。
所以每一次回憶或者跟別人講述，就會讓他再痛苦一次。所以年紀越大，越不敢想起這件事情。
“三年前的那個晚上，是我們意想不到的，本以為我們華陽幫口已經坐定了華陽老大的位置，可是誰也沒想到，那幫不甘心在我們之下的中小幫口收買了我們的人，對我們發動了一場近乎對我們來說近乎災難性的攻擊。”
“我們整個華陽幫口寡不敵眾，差點全軍覆沒。就在這關鍵時候時候……”
隨後阮三存仔細的跟他們講述了當晚發生的時候，已經趙白浪的所作所為。
聽著阮三存的描述，在場的人都有一種身臨其境的感覺，仿佛他們已經被周華帶到了這個悲慘的現場，他們聽到了衝殺的喊叫聲，看到，棍子之間的碰撞聲，受傷人的哀嚎聲。
他們看到了，一個接著一個倒下去的人們。分不清是敵是友，還有那積聚在地上的血水。。
當聽到最後的結局是因為趙白浪而改變的時候，剛開始小兄弟幾個心裏是有些親切的，聽到他被劃傷的時候，心裏為他在擔心。可是聽到他殺了好幾個人，砍倒了一個又一個人的時候。
隻有郭達子一個人感覺到了興奮，他很想成為和趙白浪一樣的人。而其他的人都是後黑感覺到一陣陣的發涼。
勝利者所有的成就都是建立在對手的白骨和鮮血之上的，想到自己以後也將會走這樣的路，張衛東有些猶豫了，他猶豫並不是不想報仇了，而是覺得這些手下真的太可憐，太可憐。沒有任何生命的價值。
“就是因為浪爺的發狠，我們才贏得了最後的勝利，可那也是慘勝，我們足足也傷了有兩百多的弟兄。那晚的事情，就是這樣，還用我解釋什麽嗎？”周華說到這裏，眼角不經意間留下了兩滴眼淚，但他是背對著其他人的，所以阮三存張衛東等人並沒有看到。
軟三存說完之後，擦幹了眼淚。轉過了身來，眾人隻看到他的眼角有些發紅。
周華沒有明著說是誰殺死了老爺子的兒子，也沒有任何憤怒的情緒，他真的就好像隻是在講一個故事。
對於周華說的一切，張衛東是相信的，可能有別人會說，周華是把責任推給一個私人，死無對證。可張衛東相信，趙白浪是能夠做出這種事情的人。
因為·錢江龍也能，而在張衛東的眼裏，錢江龍和趙白浪其實很像的，而他自己則和張小刀有些像。
“周爺，你是說，是浪哥殺了老爺子的兒子？”郭達子我恍然大悟道。
但是周華並沒有回答他，郭達子隻好看向了其他人，但是其他人的表情跟周華的差不多，郭達子也隻能識趣的閉上了嘴。
房間裏的氣氛異常的壓抑，彌漫著一股悲傷的味道，似乎還有淡淡的血腥味。
周華的眼睛一動也不動的看著阮三存的眼睛，他在等著阮三存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