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章 隱情
“老天爺沒眼啊，怎麽不劈死這個畜生。”老爺子異常激動，振臂而呼罵道。
眾人可被他嚇了一大跳，誰也沒想到老爺子一開口，竟然是在罵周華。
一條蟲本來都已經拿手指著老爺子了，這次他學尖了，先是偷瞄了一眼周華，他發現周華隻是睜大了眼睛，並沒有任何生氣的表現後，一條蟲也乖乖的閉嘴了。
阮三存看了一眼周華，生怕他發作。剛想勸老爺子，但是被周華伸手攔住了。周華而後問老爺子道：“老爺子，這周華怎麽惹你了？你這麽咒他死。”
“我不光咒他死，我要是見了他，恨不得怕了他的皮，抽了他筋。都不能解我的心頭之恨。”老爺子嘴裏唾沫橫飛，是個人都能看的出來，這老爺子和周華之間肯定是有事情的，不然一個老人家怎麽會有如此的狠心？
可是他們看周華的反應，心裏卻疑惑了起來，老爺子和周華兩人都沒見過麵，周華現在就坐在老爺子的對麵，老爺子都不知道，隻是一個勁的罵，那他們之間到底發生過什麽呢？
這不光是眾人想知道的事情，也是周華迫切想知道的事情，他怎麽就吃個飯，就被人詛咒呢？他一定要知道真相。
“老哥，你先別著急罵他，你先說說你為什麽這麽恨他。”周華也不生氣，隻是心平氣和的問道。
“哎！”老爺子重重的歎了一口氣。神情落寞。兩眼渾濁，兩行老淚潸然而下，眾人已然明了，這其中必有隱情。
“老頭子我今年五十有五，本來膝下是有一個兒子的，要是他現在還活著已經有二十六七了，我們嚴家都是一脈單傳，本指望他娶個媳婦，傳宗接代。”
“可是誰知道，三年前，這小子不知道被什麽鬼迷了心竅，非要學人家當什麽混混，結果跑到城東跟那個叫周華的爭地盤，結果被殺人了。我的兒子就這樣沒了，嚴家到了我這一代就要斷子絕孫了。”
“你說我死了隻有有什麽顏麵見我嚴家的先人祖宗。我都這把年紀了，沒別的念想，活一天算一天，唯一的希望就是在我活著的時候，能親眼看到周華那畜生死在我麵前，最好是我能親手殺了他。就算是跟他同歸於盡，我也死而無憾。”
眾人一聽原來是這麽回事。是老爺子認為自己的兒子死於周華的手裏，所以這才這麽恨周華的。周華殺過人？這是他們當前最想知道的事情。
雖然老爺子都說了出來，可聽的周華是一頭霧水，他打傷的人不在少數，可是殺人他卻沒有過一次。這其中肯定是有誤會的。他擔心的是，雖然他沒有殺人，可萬一他的手下把老爺子的兒子給誤傷了，然後這老爺子把仇都記在了自己的身上。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的。
“老哥，你兒子叫什麽名字？”周華問道。
“我兒子叫嚴霜。”老爺子回答道。
“嚴霜？”周華嘴裏念叨道。而後回過頭看向了一條蟲等人，“你們聽過這個嚴霜嗎？”
一條蟲四人皺著眉頭想了半天，也沒想起來這個嚴霜是哪號人物，平時底下的事情都是周華吩咐給他們去做的，可他們打傷的人不計其數，死的人雖然也有幾個，可這突然要想起一個腳嚴霜的，那就是想破了腦袋也想出來。
“你怎麽知道你兒子是周華殺的，你是親眼所見嗎？”周華疑惑的問道。
老爺子搖了搖頭。“我要是親眼所見，肯定會當場跟他拚命的。這是他所在的幫口告訴我的。”
“幫口告訴你的？你能告訴我是哪個幫口嗎？”周華再次問道。
“叫，叫青龍幫口，以前是城西一個中等大小的幫口，在那次跑到城東爭地盤的時候，被華陽幫口打散了，我兒子也是在那次的火拚中死掉的。”
“那晚過後，青龍幫口就破落了，現在隻剩下幾個人，成為了地痞無賴。”老爺子說的很認真。
一聽到三年前的那場火拚，周華和在場知情的人心裏一怔，張衛東小兄弟五個不知道，但是他們是知道的。
三年前，趙白浪剛剛率領著華陽幫口上上下下四百多人，剛剛取得了華陽縣幫口第一大幫口的位置，但是那些心懷不滿的人，用錢收買了一部分趙白浪的手下，同時糾集了一部分中小幫口，許下了利益。
本來是想聯合大幫口的，但是大幫口的人都害怕趙白浪的勢力，所以沒人願意趟這渾水，都打算隔岸觀火，然後再渾水摸魚。所以聯合的盡是一些中小幫口，尤其是以城西，城南，城北三地的幫口最多。城東的中心幫口也害怕趙白浪的報複，所以沒有答應。所以最終這夥人糾集了五百人之多。
四百對五百，所有人都以為華陽幫口和趙白浪要完蛋，結果卻讓他們啞口無言，從此不敢再對華陽幫口有什麽圖謀了。華陽幫口在少對方一百人的情況下，以自己傷了二百兄弟的代價，愣是將對方五百人的隊伍打贏了，而且是傷了對方不計其數，死的更是有四五個。
雖然是贏了，可也是慘勝。要說這勝利還是趙白浪拿下來的。華陽幫口這四百人呢，是一體的，可對方的五百人卻是雜牌軍，一開始兩方對打的時候。
由於華陽幫口剛開始進攻猛烈，雜牌軍們一度潰不成軍，可畢竟他們人多，嚐到一點苦頭之後，雜牌軍們迅速的反應了過來，重新組織了攻勢，采用，圍攻，拖攻，慫恿，獎勵，對打等多種手段愣是穩住了局麵。
並且轉敗為勝，逐漸的將優勢掌握在了自己一方。雙方誰也不肯先認輸，雖然華陽幫口落了下風，可是他們卻沒有放棄。一直頑強的跟對方拚殺。
就在這關鍵的時候，一個叛徒故意露出破綻，引導對方來打他，騙趙白浪救了他，他卻把刀子刺向了趙白浪的肩頭，還好趙白浪的反應快，及時的躲開了，但是刀子還是劃傷了他的胳膊。趙白浪反手一刀就砍傷了叛徒的大腿。叛徒倒在地上哀嚎不止。
趙白浪捂著傷口愣在了原地。眼看著自己的兄弟一個個在自己眼前倒了下去，趙白浪心裏是又急又恨，急的是自己沒有三頭六臂，不能及時的救下他們，再這樣下去，華陽幫口就徹底完了，恨的居然自己的身邊除了叛徒，自己不能將這些雜牌軍都打倒在地。
就在他發愣之際，其他的叛徒和雜牌軍舉刀向著他刺來，趙白浪也沒多想，隨手一甩刀，刀刃就劃破了一個叛徒的脖子，那人睜大了驚恐的眼睛，捂著自己的脖子慢慢的倒在了地上，死了。
其他人一看這狀況，嚇得都不敢上前了。過了一會兒有幾個不知道死活的，想要衝上去，但此時趙白浪已經殺紅了眼，誰擋住他，他就殺誰。
凡事靠近他的人，不死也會帶傷，而且是重傷。趙白浪在人群中拚殺著，他的目的隻有一個，將對方的頭頭抓在手裏，然後脅迫其他的人停手。
剛開始的時候，趙白浪隻是顧前不顧後，雖然前麵沒人敢擋著他，但是一些沒種的人就會在他的後麵偷襲他。後來的時候，周華，馬鈺，田猛，陸飛四人及時的趕了過來，分別在他的四方擔負起了保衛的工作。
就在這樣，在趙白浪到對麵頭頭跟前的時候，滿臉，全身都是血，已經分不清是自己的，還是對手的。沒費多大的勁，趙白浪就將對方的頭頭抓在了手裏。
剛開始的時候，對方的頭頭仗著自己人多，不僅不求饒反而還一個勁的威脅趙白浪。趙白浪不是那種被嚇大的人，廢話也不多說，直接用刀在對方頭頭的大腿上刺了一個洞。
對方頭頭雖然痛不可當，拚命的大喊大叫著，即便如此，他也不忘叫罵和威脅趙白浪。趙白浪同樣是二話不說，拿起刀子在他的另外一條腿上又刺了一刀。
當即對方頭頭就支撐不住，一下子癱倒在了地上。可就算兩條腿都這樣了，他還是不求饒，依舊是喊叫的同時大罵和威脅趙白浪。在他看來，自己勝利是遲早的時候，他就不信趙白浪不害怕。
他想賭一把，賭趙白浪會害怕，可惜他的想法是對的，可是卻選錯了人。趙白浪又連著在他的腿上戳了幾個洞，看著趙白浪瘋狂的舉動，對方的頭頭怕了，是真的怕了。
他已經被趙白浪嚇破了膽子，在他看來趙白浪就是個不折不扣的瘋子。再這樣下去，還沒等自己贏呢，自己的兩條腿就先廢掉了。所以求饒了。趙白浪多捅了兩下才停手了。
而後對方的頭頭招呼自己的手下繳械停手，自己的老大都被人收拾了，這幫雜牌軍還打個什麽勁，於是隊伍亂了起來，該跑的跑，沒跑了的，被趙白浪的人狠狠地圍毆，好好的出了一口氣。
就這樣，對方本來必贏的局麵就因為趙白浪而全線崩潰，功虧一簣。那晚死的四五個人都是趙白浪暴怒的時候殺死的，戰鬥結束後，趙白浪就暈了過去。
等他醒來的時候，孫鵬野已經安排好了一切，用錢上下打點了一下，然後讓下麵的人頂替趙白浪坐牢了。
那晚過後，溝渠裏的汙水變成了深紅色，還有不少殘肢斷臂，這場混戰可以說是華陽曆史上參與人數做多，場麵最混亂，也是最殘忍。死傷最多的一次幫口混戰。
也正是因為這場混戰，華陽很多的中小幫口都消失了，或者沒落了。老爺子口中的青龍幫口就是其中之一。
雖然事情已經過去了三年的時間，可是現在因為老爺子而回想起來，那血腥慘烈的場麵仍然在腦海裏曆曆在目，揮之不去。
那這麽想來，老爺子的兒子嚴霜應該是在那場混戰中被趙白浪殺死的。可是這一切該怎麽跟老爺子說呢？總不能告訴他是趙白浪殺了他的兒子吧。周華肯定是不會這樣做的。
但是讓他不明白的是，為什麽那時候有這麽多的人，為什麽會偏偏訛傳是自己殺了嚴霜呢？這是個意外還是某些人有意的？
回想完這一切之後，周華將老爺子的手握在了手裏。所有人以為他要跟老爺子表明身份。心裏都為他捏了一把汗。
哪知道周華隻是安慰老頭子道：“老哥，我知道咱們這個年紀失去孩子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情。這件事呢，你放心，我回到城東之後，一定會幫你調查清楚的。”
“那就有勞你了，兄弟。”老爺子也不是不識好歹的人，對於周華的好意他接受了。但要是周華將自己的身份說出來，老爺子還能這麽淡定嗎？答案是否定的。
既然周華不說明自己的身份，眾人相信周華一定有自己的苦衷，或者等會解釋一下，就算周華不解釋，其他人不問，作為老爺子的好朋友，阮三存也會親自質問周華的。
“那好吧，老爺子，你養好自己的身體。我有時間了再來看看你。”周華說完站了起來。
“老弟，你是好人，好人啊。”不明真相的老爺子居然給了周華一個好人的頭銜，也真是讓人無語。
“咱們去別的地方再看看吧。”周華對著張衛東等人說道，而後率先離開了攤子，其他人隨後跟上，阮三存在安撫了老爺子幾句之後，也跟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