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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九十一章 複明軍不隨便那百姓的東西

  見朱由棟直接趕眾人離開,湯國祚等人目的沒有達到。當即就要再厚著臉皮,想向朱由棟再求求情。但是朱由棟已經轉身返回衙門去了,根本就不給他們機會。這樣一來,湯國祚等人也就隻好先出了衙門,畢竟衙門裏還有其他事情要辦,不可能讓那個他們一直霸占著。


  出了衙門後,所有人都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大家興致勃勃的來討要爵位,如今卻空手而歸,每個人都十分沮喪。倒不是他們多迫切的想要朝廷的爵位,但自家的事情自家知道,他們如今過的很不好。


  由於他們大明勳貴的身份,以前又掌握了大量的生意。等到大清的時候,他們就是什麽也不是了,沒有了朝廷的庇護。他們手裏的大量家產,就成了其他官員眼裏的肥肉,誰見了都想要來咬上一口。何況南京又有大量的八旗將領,麵對這些人,他們可不敢得罪。


  他們的那些家底,早就被掏空了,如今能有一間破屋遮風擋雨就不錯了,好多人幾乎要混成乞丐了。現在老天有眼,讓大明有複國了,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等局勢稍微穩定後,紛紛就出來活動了。


  今天好不容易借了一身衣服,把自己給打扮的體體麵麵,就等著朱由棟召見了。本來以為討回爵位的事,萬無一失。到時候,自己又能高高在上了,誰知道朱由棟根本就不理睬。現在不但要不會爵位,還要讓他們上戰場去。


  麵對這樣的情況,不少人站在應天衙門前愁眉苦臉。不知道自己該如何做,才能在過回以前的生活。望著已經沒有朱由棟身影的衙門,讓他們硬闖進去又不敢。


  頓時這些人,都紛紛在衙門口等著,想要等朱由棟出來,在上前去求求情。至於能成功的希望,誰都知道十分渺茫。但他現在也不得不等下去,因為他們是在是沒有辦法了。


  可是朱由棟返回衙門之後,就再也沒有出來,這些人在府衙前一直等到第二天下午。突然,南京城裏到處的百姓,都開始驚慌起來,紛紛湧向滿城外麵,也就是以前大明的皇宮前。


  原本南京城裏的百姓並不在意滿城裏發生了,可是昨天複明軍開始在城裏招兵。一些好事不甘平庸的一些人,看著複明軍如今光複南京,頓時起了博一博的心思。於是不少的民壯,就開始去報名參軍了。


  讓他們沒想到的是,他們參軍第一件事,就是進滿城去。原本還以為滿城裏麵,一定是有滿洲人在抵抗。現在讓他們進滿城,就是讓他們去當炮灰去送死。畢竟讓新兵當炮灰的事情,在軍隊裏太常見了。誰會讓老兵上去當炮灰呢,誰都知道老兵很是金貴。結果等他們進了滿城,才發現根本就不是這麽一回事。


  這些民壯進入滿城後,大軍作戰的場麵已經沒有了。能看到的隻有,滿城裏全是屍體。整個滿城裏麵,已經沒有活著的人,就連繈褓中的孩童都不放過。屍體裏麵還有大量的女人,顯然當時女人也都參加了戰事。


  之前來南京城報信的樅陽捕快,當時郎廷佐的總督府,沒有理會他們的情報。一時間他也不知道該怎麽辦,為了等總督府的消息,也就沒有立即出城去。等複明軍攻進南京城後,他再想出城卻已經來不及了,於是就這樣被堵在了城裏。


  這捕快出不來城,就在城裏找了一家客棧住下。和他一同來報信的商號管事,當然不能也住客棧裏,他自己返回了商號。要是平時,這捕快在南京城裏,住多久都沒有人管他。


  但是如今兵荒馬亂的,情況就不一樣了。何況複明軍攻進南京城後,第二天天剛一亮,就開始在城裏搜捕散落的清軍。麵對來勢洶洶的複明軍,如果他是平常的商販,客棧老板也不會趕他走,但他是捕快。怎麽說也算是半個清軍的人了,客棧老板就不敢在冒險了。


  雖然第一次搜查的時候,被客棧老板給搪塞過去。但後麵還有複明軍,一邊一邊的來搜捕。他是樅陽捕快的身份,要是被複明軍知道了,必定又是一場是非。所以客棧也不敢再收留他了,不管他怎麽哀求,客棧老板就是不同意讓他在住下去。


  同住在客棧的其他人,都紛紛來讓他離開。平時這個官家身份給了他多少好處,現在就給他帶來了多少麻煩。出了客棧以後,一時間也沒有去處,城門依然被複明軍封鎖,根本就出不去。


  就剛出了客棧半個時辰,就被兩波巡邏給盤問。好在這捕快機靈,都被他給應付過去。但是看著滿街的巡邏人員,接下來該怎麽做,他可一點頭緒都沒有。看著遠處,負責城裏清剿的複明軍士兵,正帶著保長挨家挨戶的登記,謹防有漏網的清兵藏在民間。


  這捕快站在大街上,十分顯眼。頓時就有人對複明軍舉報,見那些複明軍聽見他的事後,頓時對他看了過來。這捕快也知道自己躲不掉了,反而直接向那幾個複明軍走了過去。


  本來接到有人舉報這捕快行為異常,正打算上去查問的。結果這捕快反而走了過來,這裏的複明軍士兵,當即吼道:“站住,你是做什麽的?今天南京城裏戒嚴,所有人不得隨意外出,你不知道嗎?”


  那捕快看著明晃晃的刀,忙道:“軍爺,我不是南京本地人,我聽說複明軍在招兵,我想去參軍的。”參軍就是這捕快想出來的辦法,因為參軍就不會在意他的捕快身份。


  不要說他一個捕快,就真的是清兵,隻要願意參軍,複明軍也願意手下。目前除了這個方法,這捕快實在想不出其他辦法了。要不然,就現在的情況,他在南京城裏一天都活不下去。


  對麵的複明軍聽說他是去參軍的,頓時放緩了神態。對旁邊的保長道:“去,搜一下他身上,看有沒有帶什麽兵器。”那保長聽了複明軍的話,忙跑過來在這捕快的身上搜了起來。捕快也不敢亂動,任由保長在身上搜尋。


  本來聽說這人可疑,不少人都以為這是一個漏網的清兵。真抓到了漏網的清兵,周圍的百姓正想看一下複明軍要怎麽處置。頓時不少人,都紛紛伸出個腦袋看熱鬧。倒不是這些百姓看熱鬧不要命,主要是他們好多人家裏都隱瞞了一些旗人。


  那保長搜尋一番,卻沒有發現武器。隻是在這捕快懷裏摸出了幾兩碎銀子來,這捕快忙阻止道:“這可不是武器,你怎麽還搶我的銀子呢?”


  那保長看了一下後麵的複明軍,道:“你把這幾兩碎銀交給這些軍爺,讓他們不把你給當成清兵殺了。交出這幾兩碎銀子,就可以保命。憑這幾兩銀子,買下你的命難道不值得嗎?”


  這捕快知道這時候,隻有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當即也不在說話。這保長見捕快沒說話,又煞有其事的由搜尋了一下。然後才返回去對複明軍的人道:“軍爺,他身上沒有兵器。隻有這幾兩碎銀子,他說要孝敬幾位,讓幾位去買茶吃。”


  複明軍的士兵看了保長一眼,接過保長手裏的銀子。走到捕快麵前道:“這是你的銀子?”捕快不知道這複明軍是什麽意思,忙道:“是是,這是孝敬軍爺的,還請軍爺通融,我就是想去參軍的。”


  那複明軍笑了一下道:“那好,我讓人帶你去。看你的樣子,估計也和清軍又什麽聯係,我也不為難你。這些銀子是你的,你自己收好了,咱們複明軍是不能隨便拿百姓財物的。這是軍紀,你以後也要記住了。”說完就讓一人帶著這捕快去招兵的地方,然後讓保長繼續登記。


  見到這一幕,原本出來看熱鬧處百姓,頓時就呆住了。這世上,哪裏還有看到銀子不要的。以往這些當兵的,如果隻搶金銀珠寶,不傷人命都算是好的。不敢是清兵還是明軍,都是一樣。


  不過是搜刮的程度不同罷了,清軍不光是要錢糧。很多時候是直接殺人後,再徹底收羅財產。如今人家主動孝敬的銀子,這複明軍居然都全部退了回去。這樣的軍隊,如今這個世道上,可是從來沒見過。


  傳說中也有些軍紀嚴明的軍隊,據說也做到了凍死不拆屋,餓死不搶糧的人。但是那些都是傳說中存在的,比如嶽飛當年的嶽家軍,那是幾百年前的事。近一點的就數大明戚繼光戚少保,當年他的戚家軍也能做到。


  但畢竟沒有人見過不是,何況現在,是直接送到麵前不收的。這可是有生以來第一次見到,當初清兵來的時候,可是挖地三尺的搜羅錢財和糧食啊。


  複明軍不管這些,轉過身對發呆的保長道:“好了,繼續登記吧。我們不光要確切的登記好所有人。還要連他們家裏有多少人口,有沒有人在清軍那邊當兵都要寫清楚。還有要告訴百姓,千萬不要私自藏匿那些滿洲人,就算隻是旗人也不行。事後要是查出來,凡是包庇的人,也要收到懲罰的。”


  看到剛才的一幕,這個保長依然不敢相信,到現在還沒有反應過來。被複明軍的人連著喊了幾聲,才醒悟過來。也不敢剛才複明軍給他說的事,忙問道:“將軍,複明軍真的不準拿百姓的東西?”那複明軍隨口答道:“這是當然,複明軍的軍紀裏,寫的明明白白。”


  那保長忙賠笑道:“將軍說的對,但是我們這些人,可不知道複明軍的軍紀怎麽寫的。要不是今天將軍說起,我們哪裏知道這些。”那複明軍道:“怎麽會不知道,你們要是不清楚,就去軍營外麵聽。每天早上,複明軍都會唱軍紀歌,歌裏怎麽唱,軍紀就是怎麽寫的。”


  那保長愣了一下道:“將軍是說,軍營裏每天唱的就是複明軍的軍紀歌?就是那個三大紀律六項注意?”那複明軍士兵道:“是啊,當時殿下就是為了讓我們都能牢記,才故意編成曲子,讓我們人人都要唱會。好了,現在不說這些了,趕緊登記百姓家裏的人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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