眾人想到這些,再也待不住了。本來駐守保寧的黨守素,一直都沒回到重慶,昨天才剛剛到達重慶。今天一早便來拜見朱由棟,結果也被人給帶到了大堂後麵,和苟興旺他們一起。
聽見前麵的動靜,特別是李來亨都給朱由棟跪下。四人立即起身,都紛紛轉到大堂,然後齊齊的跪在了朱由棟麵前。
李來亨道“國法難違,既然有人犯了法,就當處置,那裏有私自處罰的道理,還請平虜侯處置。”
看著麵前跪著的眾人,除了在外領軍還沒回來的將領,其他有些影響的人都在這裏了。如今這些人都已經臣服於自己,朱由棟這才滿意。一邊扶起李來亨道“哎,臨國公這是做什麽?說起來你還是我的長輩,這我可受不起。要是讓李笑知道了,我以後的日子可不好過啊。”
李來亨不由的在心裏罵道“狗東西,現在說受不起,剛才跪的時候沒見你出來說話。既然受不起,你還讓我跪這麽久,你朱家的人果然都不是好東西。”但是嘴上卻說道“侯爺是君,我是臣,這君臣大禮這麽受不得。”
李來亨這話也是說給那些夔東將領的,要明白朱由棟才是君,馬上就要監國了。然後朱由棟又扶起了袁宗第和劉體純,讓周大柱等人也都起來。
然後朱由棟才道“既然大家都讓我來說處罰,我看就這樣,這些將領也是受人挑撥,並非本意。念在都是初犯,我看這次也就不在從重處罰了,就平級調動,互換屬軍就好了。”
眾人一聽,頓時都大喜過望,連連謝恩。朱由棟又看了苟興旺一眼道“苟興旺你之前一直在龍安府,如今要監國了,你的第一軍就調回重慶防守。龍安府由程德義去招募當地的羌人和藏人,組建騎兵第一軍,讓馬寶帶著他的一衛騎兵一起去。”
這時候,苟興旺根本就不能反對,何況他是從荒涼的龍安府返回,對於苟興旺來說,也是一件好事。程德義根本就不敢反對,依然跪著答應。
接著朱由棟又道“靖國公征戰多年,對騎兵作戰也熟悉,我想請靖國公去建昌,匯合在建昌防守的張勇,組建騎兵第二軍。不知道靖國公意下如何?”
袁宗第都不知道自己熟悉騎兵作戰,但是現在朱由棟說了,也不好反對。隻好道“隻要是為大明出力,老夫也在所不辭。”朱由棟道“好,靖國公不愧對我大明忠心耿耿。”
朱由棟對著周大柱道“周大柱,你暫時統領靖國公的第六軍,第二軍交由臨國公暫領。”對於朱由棟的安排,在場的人都沒有反對,也很順利的安排好了。
現在朱由棟對這些將領處罰,沒有一個人敢發對,就連李來亨,袁宗第,苟興旺,周大柱等人,都服服帖帖的聽從安排。這讓賀奇十分害怕,這些人都不敢反對,那自己的那些伎倆,對於朱由棟來說,根本就是撓癢癢,起不來任何作用。
朱由棟剛要對被處罰的將領安慰幾句,這時一直在一旁發愣的賀奇,突然一下站了起來。然後直接撲到朱由棟麵前,趴在朱由棟麵前道“侯爺,我錯了,我不該挑唆他們爭權奪利。求侯爺饒了我這一次,我再也不敢了。”
賀奇也想明白了,不能跟朱由棟硬抗。他不是曆史上,那些在深宮裏長大的帝王,他是走戰場上闖出來的。自己現在唯有求饒才能活命,當場賀奇也顧不得什麽體麵,趴在朱由棟麵前哭的是淚流滿麵,想要打動朱由棟,讓他給自己一條活路。
剛剛被扶起來的李來亨等人,見賀奇做來求饒,頓時都閃到一邊。就是因為賀奇,他們本來還有一點權力,現在都被朱由棟給收走了。眾人都對賀奇是恨之入骨,那裏還敢和他沾上一點。
朱由棟想要的目的已經達到,也不想在理會賀奇。直接讓趙世超將其拖走,然後道“這段時間,我們對清軍的戰事,打的清軍是節節敗退。我看大家都被這些勝仗給衝昏頭了。被人家幾句話就給說的迷迷糊糊,找不到北了,居然還自己跳起來爭權奪利。”
眾人一聽,頓時都地下了頭。朱由棟道“我知道,你們看著複明軍勝仗一個接著一個。現在又想著我要監國了,肯定又要大封大賞了,是不是?”
李來亨等人到還沒什麽,他們已經是公爵了,再要封賞,不就隻有封王了。不光是朱由棟不會這麽大方,就是有史以來,任何帝王都不會大方。所以李來亨等人,也還沒有什麽變化,隻是安靜的坐在那裏,一副漠不關己的樣子。
到是苟興旺等人坐不住了,一副心癢癢的樣子。他們可不同於其他人,他們是跟著朱由棟一路打過來的,但是他們沒有接觸過朝廷。所以他們也一直沒有什麽爵位,對朝廷的爵位,在心裏可是十分渴求,也向往的很。
包括哪些還跪在地上的將領,個個都是喜笑顏開。朱由棟見了,道“我現在就給大家透給底,免得到時候大家失望,又被人幾句話給挑起來了。”
眾人先聽朱由棟要透露消息,都還提著心想自己能封個什麽爵位。但一聽朱由棟說要失望,頓時就擔心起來,怕沒有自己。
果然,朱由棟道“這次監國,我決定一個爵位都不會封。”“什麽?”在場的人不由的叫出聲來,包括李來亨等人,都吃驚的看著朱由棟。
李來亨本來也不在乎爵位,但是聽了朱由棟的話,頓時對朱由棟道“侯爺,這不好吧,侯爺要是監國,這可是大喜事啊。如果不加以封賞,這似乎不太合適。”
周大柱也道“臨國公說的對,何況如今大家知道侯爺即將監國,個個都盼望著侯爺能有所封賞。”
朱由棟道“你們說的都對,要是在其他什麽年月,有如此大的事情發生,所有的將領都講得道封賞。”
苟興旺道“是啊,既然侯爺都明白,為什麽這次就不能封賞呢?”朱由棟道“我說的是其他年月,可沒說如今也要封賞,你們好好想想,如今的大明是個什麽狀況?”
朱由棟這麽一說,眾人都不明白朱由棟是什麽意思。既然以前都能有封賞,怎麽現在就不行了?朱由棟道“就大明現在的情況,就是給你個王爺,又能怎樣?從甲申之變後,我大明封了多少王侯,如今都在何處?給一個封號,不過是滿清領賞的戰功罷了。”
眾人聽見朱由棟如此說,知道朱由棟是鐵了心不會封賞了。頓時大家都有些失落,保寧眾將更加失望。外麵隨便來一個人,都是什麽侯爺,伯爺。甚至公爵,王爵都有。唯獨他們沒有,每次見麵都覺得自己矮人一等。
本來以為這次朱由棟監國,大家終於也能撈個爵位,不再像以前一樣,見到一個人都覺得底人一等。可是現在朱由棟居然說不封爵位了,這讓苟興旺等人都十分失望。
朱由棟看見保寧的將領,個個都垂頭喪氣的,也沒有安慰。朱由棟接著道“這才不光是不會封賞,而且以後軍中一律不準稱爵位,隻以官職相稱。”
朱由棟這話一出,就連李來亨他們也都動容了,朱由棟一句話,這是將他們的爵位也給廢了。以後隻以官職相稱,那他們的爵位也就沒用了。李來亨看著一臉堅定的朱由棟,這才反應過來,朱由棟不光是要繳了他們的權。還要在監國的時候,趁著這個機會,徹底向所有的人展露他的王權。
其實這次朱由棟監國封不封賞,對於所有人的影響都不大。影響最多的就是朱由棟自己的保寧係將領,這些人才是最需要爵位的人。但是朱由棟要借著這一次監國,徹底將以前永曆,弘光,隆武三位皇帝,封的爵位。從複明軍中徹底剔除來,這才是朱由棟的真正目的。
不封賞保寧係將領隻是做給其他人看的,到時候才不會有人說朱由棟厚此薄彼。然後,將大明之前亂作一團的爵位,重新整理出來。其他人封的爵位,你們平時叫著玩可以,但是朱由棟不認。
朱由棟也要利用這次機會,讓天下人看清楚,朱由棟可以憑一己之力,力壓弘光,隆武,永曆三個朝廷,朱由棟可以一言改變規則。等到時機成熟的時候,朱由棟再從新封賞,那樣一來,天下間就隻有朱由棟一人才是大明正統。
同時也向天下宣布,不管是複明軍嫡係,還是那些強迫或者自願加入複明軍的人,複明軍的一切都隻歸朱由棟一人掌控。朱由棟就是大明的主人,複明軍的掌舵人。
李來亨,劉體純,袁宗第三人,聽見朱由棟的話後,很快就想到了這些。也明白,現在已經沒有人能阻擋朱由棟了。整個複明軍的事,朱由棟可以一言而決。並不需要像弘光,隆武,永曆那樣,全靠著爵位來拉攏人,朱由棟不用拉攏任何人。
明白這些後,李來亨和劉體純,袁宗第三人互相看了一眼,起身對著朱由棟道“侯爺言之有理,軍中自當隻認官職和軍令,朝廷爵位在軍中出現,本就是亂了軍法軍規,應當早日改正。”
朱由棟見李來亨三人支持,頓時寬心不少。又轉頭看著苟興旺等人,他們可就沒有豐富的政鬥經驗,如今還在依樣暈暈乎乎的。
李來亨等人見事情已經處理完了,便起身告辭,朱由棟也沒有挽留。等李來亨帶著夔東眾將離開後,周大柱對朱由棟道“侯爺,弟兄們到不是一定要貪圖那個爵位,隻是如今裏裏外外,到處都是公啊侯的,就兄弟們沒有,害的兄弟們都不敢出門了。”
朱由棟見現在留下來的,都是跟著自己一起起事的人,當即笑道“哦,那你說說要怎麽封賞?給大家都封王?”苟興旺道“侯爺,封王就不用了,但是這麽也得有幾個國公,對不對?”說著還向其他將領問問同不同意。
可惜程德義等人剛剛才被朱由棟罵了一通,現在那裏敢說話。朱由棟道“那好,如果現在就給你們封了國公,等我們要是打下了南京,不得個個都封王了?我們在打下北京呢?該怎麽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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