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裏當然沒有李來亨,袁宗第,劉體純等人。他們都已經是有國公爵位的人,又是帶兵多年。何況當初軍隊都能交出來,那裏就能因為幾句話就做出這些事。這時,被朱由棟一罵,加上現在朱由棟,在軍隊裏的威望越來越高。
這些人不由的都紛紛起身,跪在地上大氣也不敢出。朱由棟又走會到程德義這一邊道:“你們既然自認為是我的嫡係,是和我朱由棟一體的人。怎麽就沒有信心,相信我能和你們一條心呢?用得著去抱團嗎?怎麽著,你們抱團是想要把我排除在外嗎?”
程德義等人這時也不敢說什麽話,隻是嘟喃道:“我們沒有這意思。”又見夔東的人都紛紛跪著,程德義等人也都跟著跪了下去,伏在地上一動不動。朱由棟就當沒看見,依然道:“你們把我排擠在外是什麽意思?你們要另立門戶了?”
另立門戶是什麽?好聽叫另立門戶,說通俗了就是造反。程德義等人聽見朱由棟說他們是造反,頓時都慌了。程德義道:“侯爺不是的,我們誤聽了他人的挑撥,犯下了過錯,我們沒有想要對不起侯爺啊。”
朱由棟蹲在程德義的麵前,把程德義扶了起來,道:“按年齡,我該叫你程德義一聲哥哥。按情誼,我更應該將你叫一聲哥哥。可是你就這麽不信任我?想想程德群兄弟,當時他有沒有想過要得到什麽?還記得在南部的那個晚上,誰也沒有想到程德群兄弟會那樣的死去。”
程德義這時哪裏還能說話,嘴裏不斷的說著:“侯爺,我錯了,我錯了。我不該犯渾,聽了這些混賬話就計較自己的那點東西。”
朱由棟放開程德義,看著其他人,也都伏在地上不能言語。朱由棟又對著夔東的眾人道:“知道我大明有一條祖訓嗎?叫後宮不得幹政,你們真的以為聯合一兩個女人,就能左右朝堂了?知道大臣和後宮勾結的結局嗎?你們知道嗎?”
夔東的將領,以前也多是大順軍的餘部,他們也是農民軍出生。那裏知道這些,現在見朱由棟說的嚴重,才知道自己犯了多大的錯誤。眾人也是伏在地上,沒有一人敢抬頭說話。
這時,李來亨,劉體純,袁宗第三人聽見朱由棟召集了大量的將領,三人不知道情況,頓時一起來到朱由棟這裏打探情況。
結果剛一進門,就發現朱由棟正在大堂上發火,賀奇猶如被抽了筋一般,癱坐在椅子上。李來亨剛一進門就正好聽見朱由棟那句,“後宮不得幹政”。
不管這裏發生了什麽,李來亨心裏暗道:“這是想要收回我手裏的權利了,看來我得想辦法抽身啊。”
劉體純和袁宗第也聽見了,三人走進一看,才發現兩邊廂房都跪著將領。朱由棟見三人進來,也就不再罵了。直接對趙世超道:“你告訴賀奇,他們都有哪些人一起的。”
趙世超上前道:“成都主事賀奇,代理成都知府期間,夥同禦史龐之泳。挑動杜學、楊國用、龍海陽、吳宗秀等人結黨亂軍。另外有同謀者五人,企圖擾亂大軍,禍亂大明。”
然後走道賀奇麵前道:“賀大人,我說的對不對?可有遺漏啊。”這時的賀奇那裏還有力氣說話。見趙世超走過來,頓時害怕的渾身發抖。
趙世超見狀隻得道:“鑒於賀奇等人罪大惡極,凡與之同謀者,殺無赦。杜學等人跟隨作亂,也全部革除不用,發回地方嚴加看管。另外複明軍中將領,凡有但參與的,全部交由大都督府處置。”
眾人聽見自己將交由大都督府處置,心裏頓時一喜,隻要交由大都督府,自己的小命是保住了。但是現在朱由棟沒有開口,所有人都不敢動。
聽見趙世超的話,李來亨等人也明白,這是有人挑起內鬥了。幾人心裏頓時又些緊張,看著跪在一邊的夔東將領,幾人恨不得上去就恨恨的踹上幾腳。
由於夔東軍隊整編,加上夔東軍隊被調開,之前在夔東各個獨立的軍頭已經天各一方,他們也就沒有什麽好爭奪的了。現在這些參與的都是夔東的一些後提拔上來的將領,如吳之奇,王加玉等人。他們之前都是李來亨,袁宗第,劉體純等人手下的將領,夔東整改的時候,也就被編為千戶。
這些人之前在夔東各有統屬,但是被複明軍整編後,就與原來跟著朱由棟起事的保寧將領,還有投降過來的降軍將領,分成了三股勢力。李來亨三人見這些人被牽連進來,頓時都有些緊張。其實在他們自己的心裏,也有些要結黨的苗頭,隻是沒有下麵這些人這麽明顯。
其實這也不怪這些人,當初整編的時候,誰也沒在意朱由棟給軍隊安排的副職。但是時間一長,大家也就看明白了。如今的軍隊裏,士兵被洗腦的自認朱由棟,對朱由棟是忠心耿耿。
反而是這些將領對於士兵來說,不過是朝廷的一個上官而已,根本談不上什麽忠心。這種情況,讓這些將領就頓時就沒有了安全感。本來以為整編就和往常一樣,改個營號,誰知道朱由棟卻徹底的把將士個挖走了。將領身邊沒有忠心的將士,就連親兵侍衛都是統一安排的,這些將領頓時就焦急萬分了。
所以賀奇等人一煽動,就紛紛有人響應。但是他們現在又不能直接帶兵走人,或者是兵變。現在的複明軍士兵根本就不認你,自認朱由棟的軍令了,所以這些將領就隻好一起抱團,搞得就跟文官黨爭一樣了。
朱由棟見李來亨等人前來,頓時向趙世超示意。然後趙世超對著吳之奇等人道:“至於你們,既然你們自認是夔東將領,那就交由臨國公他們處理。”
李來亨剛一進來聽見朱由棟的話,就明白朱由棟想要,收回他們這些人手裏的權利。現在趙世超更是明目張膽的,將這些參與黨爭的人交給自己。李來亨現在恨不得,所有人當自己不存在,自己就是角落裏沒有人理睬的塵埃,可趙世超偏偏還點了他的名。
自從整編後,李來亨一直就沒有領過軍。說是在大都督府,但是他一員武將,你讓他去做文官的事,怎麽都別扭。
但是,當時朱由棟是他預定的女婿,他不帶頭,誰還支持朱由棟?沒辦法,李來亨隻好咬著牙同意了。李來亨雖然沒有了軍權,但是他是李自成一係的後人,在夔東軍隊裏還是有威望的。現在朱由棟將這些搞黨爭,引起內亂的人交給他來處理。
李來亨心裏頓時就明白了,朱由棟已經得到了軍心,如今是要整頓將領了。之前軍隊裏的士兵是擁護朱由棟,但是將領卻是各有心思。尤其是他們這些整軍整編過來的,就連保寧跟著朱由棟一起起兵的人,也都仗著和朱由棟一起出來,各有心思。
如今要監國了,朱由棟絕對不會允許這樣的情況出現。必須要讓領軍的將領也都完全效忠,這樣朱由棟才會放心。同樣也對即將到來的晉王係將領一個警告,就是如今的朱由棟監國,可不是弘光,永曆,或者是隆武那樣的名義上監國。
朱由棟是實實在在的監國,軍隊、政事全部都在朱由棟的掌控之下,絕對不允許有那時候的軍鎮出現。
李來亨明白後,發現趙世超一直看著自己。朱由棟似乎沒有什麽動作,隻顧著自己沉思。李來亨知道,這是朱由棟等著自己表態,說是讓自己處理,其實就是讓自己主動交出手裏的權利。
這根本就不是要自己處理那些夔東將領,而是借這個機會,讓自己帶頭交權。如果自己真的直接處罰了那些將領,估計這些人都活不了幾天,就會被全部處死。
李來亨見所有都看著自己,頓時整個大堂上安靜的可怕。李來亨似乎能聽見自己的心跳,頓時都有些後悔,為什麽要來看這個熱鬧。那些將領直接找死,何必去管他們呢。其實就算李來亨等人不來,朱由棟也會讓人去請他們來的。
李來亨知道躲不過去了,現在要反抗也沒有了資本,軍隊都沒有了,還反抗個屁啊。李來亨站起來,走到大堂中間,然後在眾人詫異的眼神中,直接向朱由棟跪了下去,道:“眾將領結黨亂軍,企圖分裂複明軍,破壞抗清大業,罪不可恕。還請平虜侯裁斷,任殺任刮,絕無而言。”
所有人都驚呆了,李來亨這是什麽意思?他是國公,朱由棟是侯爺,他是嶽父,朱由棟是女婿。現在他居然不處罰這些將領,直接將生殺大權交給了朱由棟。那些夔東將領,先聽說讓李來亨來處置他們,心裏還十分高興。總算是撿回一條命了,李來亨是老上級,怎麽也不會殺他們。
誰知道李來亨直接不管了,就連一句建議或者是一句求情的話都不說。不少人都叫了起來,吳之奇喊道:“國公,我是吳之奇啊,你不能不管我啊。不要是不救我,我可就死定了。”
麵對這些將領的喊叫,李來亨的臉色越發的難看。這時袁宗第和劉體純也明白過來了,知道這是朱由棟要徹底的掌握軍權。聽見那邊的夔東將領,還在不斷的求饒,劉體純和袁宗第恨不得上去,直接抽死這些人。劉體純大喝一聲,道:“吵什麽吵?你們也是一軍將領,行事如此荒唐,還有臉求饒?”
說完,袁宗第和劉體純也相互看了一眼,然後一起向朱由棟跪下道:“諸多夔東將領觸犯國法,我等也難逃罪責,請平虜侯責罰。”
這樣一來,不要說是夔東將領不敢再求饒了,就是保寧的諸多將領,也都目瞪口呆。這三人不說是夔東將領的領頭,但是憑他們的威望,在夔東可是舉足輕重的人。但是他們現在,都直接跪在了朱由棟的麵前,這事情就不尋常了。
原本一直在大堂後麵的周大柱,苟興旺,宋高舉三人,這時也反應過來了。如今的朱由棟,再也不是以前能一口鍋裏吃飯的朱大山了。他是平虜侯,而且馬上就是監國殿下了。相信等不了多久,就會登上皇位,那就是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