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川總督李國英盛怒之下砍了前去打探的探馬,又讓重夔總兵再派人去打探。侍衛不敢耽擱,一路跑到程廷俊的駐紮的地方。把總督的命令敘述後,程廷俊大驚,要南部發生叛亂,保寧的入川道路被斷。他們在四川的軍隊可就成了孤軍。如果不能及時的打開四川和漢中的聯係,可隻能退入湖廣去。四川其他幾條回北方的路比這條道可還要難走的多,而且沿途沒有任何的地方有糧草補給。
程廷俊急急忙忙的去安排探馬,讓他們火速去保寧府打探。剛安排好久看看到撫剿署總兵梁加琦走了過來,問道“程軍門這是怎麽了,急急忙忙的派探馬出去,難道夔東的那些偽明叛軍又來打重慶?他們這些人還真是不死心啊。”
程廷俊道“到不是夔東,而是保寧。剛才總督大人讓我火速派探馬往保寧去打探,說是南部縣發生叛亂導致驛路斷絕,順慶府的公文塘報都隻能送到總督這邊來。”
梁加琦也是嚇了一跳,道“怎麽會是保寧呢,要是保寧出了事可不得了。我看我們還是去總督那邊看看。”程廷俊道“我也正有此意,一同去吧”說著兩人就一起趕往府衙。
要說這清廷的四川總督李國英,早年參軍是在左良玉手下,到崇禎十七年時他已經積功升到總兵。清順治二年,左良玉病逝,李國英就和左良玉之子左夢庚投降清朝,清廷將李國英編入漢軍正紅旗。然後於順治三年跟隨肅親王豪格進軍四川,討伐張獻忠。清軍攻占成都後,李國英因功升任成都府總兵。不久,在成都大事屠殺百姓後,搜刮錢糧運往川北。因為清兵的暴行導致傳中百姓激烈反抗,剛好這時還是撫南王的劉文秀入川主持抗清,劉文秀入川後一路猛攻,打敗清兵駐守成都的吳三桂、李國翰、李國英。三人隻得百人逃脫,李英國在逃走的時候讓部將梁一訓在成都屠城,然後退往綿州的路上百姓也是全部屠殺。吳三桂等三人嚇破了膽,打算放棄四川退守漢中。最後應為李國英是四川巡撫,有守土職責。懼怕清廷追究失土之責才極力要求死守保寧,為清廷守住了四川最後的據點,之後被清廷任命為四川巡撫。
李國英當上巡撫後,對四川實行殘暴的屠殺政策,以民、賊相混,玉石難分為由。或屠全城,或屠男而留女。對已經占領的保寧,順慶二府屠城,又多次出兵對沒有歸降清廷的地方龍安,綿州,潼川,達州等地實施屠殺和掠奪。讓四川人口急劇減少,造成大量的無人區,導致明軍再想反攻保寧時,整個川北無一處可以就糧。
甚至順治四年,李英國派總兵馬化豹攻打敘州楊展時,清兵圍城八個月。因為清兵沒有糧草就去附近的縣城搜刮,結果總共就搜了四十八石稻米,九石粗米。清兵隻好殺馬,然後沒幾天就吃完。眼看沒有糧食,清兵竟然直接抓老百姓來吃。後來居然造謠說張獻忠在四川吃人,果然曆史都是勝利者寫的。
順治六年清兵攻中江,潼川,射洪,斬獲無算。這個無算用的很好,直接不說殺了多少,是真的不知道殺了多少兵?當時明軍在四川一城守軍多為五六千,少則一兩千,你直接用個無算。這是想掩蓋什麽?
順治七年清兵攻打北川時,上寨斬殺逆賊百十人,跳崖跌死者無數,所獲婦女,小子,牛隻,器械,分賞有功。又是無數,總共就斬殺百十人,自己跳崖死的反而無數。然後分的是婦女,錢財。
順治九年,清兵在保寧斬殺賊兵四萬,是兵還是民?
李國英的大事屠殺和掠奪,使得清兵自己都沒有糧食可得。也使得譚弘,譚詣攻打保寧,劉文秀二次攻打保寧都被李英國派兵騷擾糧道而功敗垂成。
李國英帶著清兵在四川犯下的罪孽是罄竹難書,無數的抗清人士死於這個劊子手,但是清兵的罪行最終被統治這掩蓋,編出無數個謊言擾亂視聽,嫁禍給張獻忠,說張獻忠眼看失敗就要屠盡川人以泄憤,最後與清兵交戰時張獻忠身邊隻有十幾個人。如果張獻忠真這麽幹,不用清兵來殺他就已經死在四川了。難道清兵與張獻忠對陣於西充的時候,是被張獻忠十幾個人擋住了幾萬清兵嗎?張獻忠被豪格射殺後,清兵斬殺四萬的戰功是在地底刨出來的?在給朝廷的捷報上說破營一百三十餘處是幻覺想象出來的?
又說是明軍軍閥林立,互相攻伐,屠殺百姓。那劉文秀第二次入川是怎麽收複川人之心的?還有就是明軍在四川的時候,一城能駐兵兩千,那城中百姓是多少才能養這些兵,為什麽隻要清兵進城就看到的是荒蕪破敗,了無人煙,難道明軍在城裏喝風與清兵戰鬥?
李國英的幕僚劉達是李國英在四川接納的保寧生員,受李國英之令去西北買馬,但是等到順治十五年在返回道保寧時寫道“返乎三巴,見乎屍骸遍野,荊棘塞途。昔之亭台樓閣,今之狐兔蓬蒿也;昔之衣冠文物,今之瓦礫鳥鼠也;昔之桑麻禾黍,今之荒煙蔓草也。山河如故景物頓非,裏黨故舊,百存一二,握手驚疑,宛如再生。”這是李國英的幕僚在前後三年時間看到保寧情景的對比,這就是當時清兵在四川的最好佐證。保寧在清兵之前沒有聽說過荒蕪,但是清兵在保寧十二年,整個保寧百存一二。
李國英對漢人的屠殺使抗清越發艱難,但他自己的官卻越做越大。清廷於順治十一年任命李國英為川陝總督,總管兩地軍政要務。因為去年清廷三路進攻雲貴,夔東十三家為減輕大明朝廷在西南的壓力,攻取重慶沒有成功。今年初又第二次攻打重慶,還是被李國英帶兵打退。
李國英見夔東明軍入城重視重慶,加上重慶又是扼守南北的重要之地,於是就自己親自坐鎮。如南部縣發生叛亂,如果真的切斷四川與北方的聯係,那李國英在四川這幾年的努力就全白費了,重慶也就成了一座孤城,所以李國英才急著讓程廷俊去打探情況。
程廷俊和梁加琦來到府衙向李國英行禮道“總督大人,南部叛亂,保寧應當早日平叛才是啊,怎麽會道現在沒一點消息。反而是我們去打探消息了。”
李國英見二人進來,先讓二人坐下才道“如今具體情況不清楚,剛才順慶府的塘報我也看了,也沒有南部叛亂的具體情報。隻是往巡撫衙門送塘報的信使說在南部碰到了亂賊的盤問。他自己也不敢多說趁亂賊不注意就直接往南來了,又怕直接回去知府衙門怪罪,就隻好把塘報先送到這邊來了。”
梁加琦道“這信使也是個糊塗蛋,你就多問幾句不行啊,說的個不清不楚。”李國英道“算了,他就是一個普通的信使,他那裏知道什麽盤問,估計當時亂賊盤問他的時候,他自己都嚇的要死。”
程廷俊道“不知道巡撫那邊有沒有消息來?”李國英皺著眉頭道“我也就是奇怪,本來前天就該來了。但高民瞻就是沒有任何的消息。”梁加琦道“之前巡撫說要攻打成都,是不是他已經去了成都,還不知道保寧的事情。”李國英道“也與這可能,先等探報的消息吧。對了夔東那邊有沒有什麽消息?”
梁加琦道“夔東兩次攻打重慶都沒得手,還發生了二譚叛變的事情,現在他們元氣大傷,那裏還有什麽精力來打重慶。都老老實實的呆在夔東呢!再說著已經進入七月了,馬上田裏的稻子就要收了,他們要想出夔東也得等到稻子收了以後,最快也要半個月呢。”
李國英道“不可大意,虛則實之,實則虛之。兵法常理。小心些總是好的。”程廷俊這時道“要說動靜到是沒有,隻是我們的探子來報說,以前駐紮在大昌的賀珍不見了,但他的軍隊都在大昌沒動過。”李國英先聽說賀珍不見了還心了一緊,但聽到他的軍隊沒動又放心了下來道“隻要軍隊沒動就好,但還是要繼續打探,最好是能知道賀珍到底去了哪裏。”程廷俊道“喳,我讓下麵的探子多去打探。”
高民瞻讓人往南部縣打探,但始終不放心,隨後就休書一封,讓人送去綿州的軍營裏,詢問巡撫高民瞻的下落。
不說李國英在重慶千方百計的想要打探南部乃至保寧的消息,話說那天順慶府的信使在南部被詢問後跑掉,知縣黃伯元就知道事情瞞不住了,於是馬上就派人把情況送給保寧的朱大山。
朱大山比李國英還要早三天收到消息,但是朱大山望著門口,想走剛走一天的馬元傑和羅大牛,要是能晚走一天就好了。現在保寧能戰之兵隻有區區一千人,南部那邊怎麽辦?
朱大山正在細想怎麽部署,周大柱走了進來,見朱大山甚是焦慮道“侯爺這是怎麽了?如今攻取儀隴的軍隊也出發了,相信馬元傑和羅大牛定能打下儀隴。”
朱大山道“我擔心的不是他兩能不能打下儀隴,而是怎麽出置駐紮在綿州的清軍。”周大柱大驚道“安置綿州清軍?侯爺又想對綿州的清兵用兵?”朱大山搖了搖頭道“不是我們對他們用兵,而是他們對我們用兵啊!”
這時劉迎南走了進來,劉迎南自從歸明後,就一直在保寧待著,正好複明營裏沒人會練兵,朱大山就讓劉迎南和周大柱一起練兵。劉迎南道是高興的答應了。本來去梓潼的時候,朱大山想讓劉迎南帶兵去的,但是他說還是留在保寧練兵吧,加上當時全是招來的新兵,朱大山也就同意了。今天來是因為新兵也訓練的差不多了,其他的周大柱都會。他這是跑朱大山這裏偷懶來了。
一進來就看見朱大山苦著張臉道“怎麽,錢被偷了?”朱大山道“別說笑了,比錢偷了還不好處理。”劉迎南道“說來聽聽。”
他是朱大山就把現在的情況說了一遍。周大柱也在一旁幫腔道“如今能戰的兵就隻有一千之數,你說說咱們辦?”劉迎南道“我咋知道怎麽辦?要不先下手為強,先把綿州的清兵打敗了再回過頭來和李國英打?”周大柱道“廢話,要是能把綿州的清兵打敗,還要你說?早帶人去打了。”劉迎南道“那我就沒辦法了,總不能先打敗李國英,在回頭打綿州的清兵吧!”
聽到劉迎南這麽一說,朱大山道“劉迎南說的有理”周大柱驚叫道“侯爺,你沒發燒吧。這樣的話你也當真?”
朱大山道“不是我要當真,而是我們沒有選擇。如果等到李國英打過來,我們不管擋不擋的住,那是後高民瞻被殺的事都瞞不住,到時候李國英就會接受綿州的清兵,那個時候兩處清兵合為一處我們就死無葬身之地。”
周大柱一想也是,便道“如果一定要打的話,我們該怎麽打呢?”朱大山看了看周大柱和劉迎南道“我現在也不知道。”
兩人聽了這話真想上去抽他兩個耳刮子,不知道你裝的跟穩操勝券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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