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章
羅施感覺腦袋快要爆炸一般,掙紮著從床上爬了起來。
屋子裏沒有開燈,厚厚的窗簾將外麵的一切遮蔽住,所以看起來就像是還在晚上一樣,昏暗而且有點窒息的感覺。
他坐在床上,一把扯開蓋在身上的被子,跳下床拉開窗簾。
一縷刺眼的陽光射了進來,亮得實在睜不開眼睛。
羅施推開落地窗,海水的氣味湧了進來,伴隨著淡淡的海草的味道,微風拂麵,鹹而濕潤,讓感到一種莫名的舒適感。
羅施癱倒在窗戶旁邊,依靠著窗框,他發覺自己昨天晚上喝了實在是太多的酒,還有些作死的抽了雪茄,現在隻感覺自己的腦子和身體早就已經分離了一樣。
他雙手捂著腦袋,全身蜷縮起來,似乎那樣可以緩解疼痛和躲避回憶一樣。
可是,疼痛沒有緩解,回憶也還是一樣在內心翻湧。
那個人,那個女人,那個可惡的女人!為什麽死了還在糾纏著自己,他已經很多年沒有想起來那個女人了,甚至早已經忘記了她模樣和名字。
偏偏,不知道是什麽樣的魔鬼,將她重新扔了出來,毫不客氣的擺在自己的麵前,讓那些無妄的負罪感突然又燃起了。
可自己什麽錯都沒有,為什麽要去承擔別人的過錯!
“喝酒,喝酒就沒事。”羅施啞著嗓子喃喃自語道。
他渾身顫抖著,伸出手拿桌子上麵的酒瓶,一把抓起,拔開塞子,抬起頭灌了一大口酒。
白蘭地,一入口就好像吞了一顆滾燙的炭火一般,羅施瞬間精神了不少。
他艱難的吐出一口氣,顫顫巍巍的站了起來,走向了廁所。
他雙手扶著廁所的門框,看著鏡子裏麵的自己。
衰老,憔悴,看起來有些可笑、可悲、可憐。
為什麽自己突然又變成了這樣?以前自己很快樂的,無所事事,快活逍遙。
那個女人的模樣又浮現在他的眼前。
美麗,可愛,初戀的模樣。
當然,這隻是他認識她之前的印象,在一起之後卻天差地別了,特別是他發現了她的秘密之後,才知道自己原來是一個接盤俠,或者是備胎;不,隻是千斤頂罷了,換人的時候拿他來頂一下,然後拍拍手,說我們隻是普通朋友而已。
趙詩芸,那是他從小到大的女神,他們從初中的時候開始認識,成為了朋友,一直到大學,甚至大學畢業之後,他們依舊是好朋友,羅施很喜歡她。
隻是那個時候他的家境和現在天差地別,父親由於經營公司一直很缺錢,羅施從有記憶開始,就覺得自己隻是生活在一個能夠保持溫飽的家庭裏麵而已。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家境的關係,趙詩芸一直拒絕自己,羅施倒是沒有在意,他相信自己可以堅持下去,換來一段美好的愛情。
所以隻要是趙詩芸喜歡的,他都會去學習。
趙詩芸在學校期間一直很努力,成績很好,羅施為了和她能夠經常在一起說話,從成績倒數爬到了前十;趙詩芸喜歡做飯,羅施特意去學了半年的廚師。
但是這些努力,沒有換來所謂的愛情。
趙詩芸到處留情,唯獨沒有正眼看過羅施。
2014年,羅施父親的公司走出危機,羅施的身份也突然變成了富二代。
2015年3月,羅施忘了是哪一天來著,隻知道那天是個陰天,烏雲遮蔽天穹。
趙詩芸來找自己吃飯,灌醉了自己,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兩個人已經在酒店了。
趙詩芸醒了之後,一直哭泣,羅施不知所措,之後兩個人就走到了一起。
後麵的事情本來應該很平靜才對,羅施卻在無意之中發現了趙詩芸的體檢報告,原來她肚子裏已經懷了三個月的孩子,羅施發覺自己被欺騙了。
4月3日,羅施和趙詩芸攤牌了。
“我們分手吧。”羅施冷漠無情的看著她。
“為什麽?”趙詩芸很冷靜,“你不是一直都很喜歡我嗎?”
“肚子裏的孩子是誰的?”羅施單刀直入。
“什麽孩子?我不知道。”趙詩芸遮遮掩掩,語氣間很不自信。
羅施站了起來,走開了,隻留下趙詩芸一個人。
那天晚上,是他人生第一次跑到夜店買醉,也是他墮落的開始。
第二天醒來之後,他才聽說趙詩芸的死訊。
她跑到孩子父親的家門口鬧騰,對方居然還是一個六十多歲的老頭,真是可笑至極。
據說她鬧了一夜,奈何對方不理會她,她最後跳橋自殺。
羅施對於她的死一直感到痛苦不堪,有一半是恨她為什麽要欺騙自己。
自從那件事情以後,他就墮落了,女人像是商品,隨意買來歡樂。
他學會了賺錢的門道,從家裏獨立出去,什麽都好,就是對於女人的認識變得狹隘而偏執,在他看來,女人愛慕虛榮,愛情入不了她們的眼睛,唯有金錢才能夠征服她們。
“可笑!”他靜靜地看著鏡子裏麵的那雙眼睛。
他變得那麽瘋狂,甚至將他和女人的視頻到處瘋傳,他甚至去玩弄那些初出社會的大學生,甚至是沒有走出校園的高中生。
用對於他來說極其廉價的金錢,去買她們珍貴的身體,看著她們承受侮辱,他開始發覺很快樂,不再是之前那種單純的感情,而是超越的心理承受能力的快感。
他不再相信任何人對於愛情的解釋,在他看來那隻不過是自欺欺人罷了,愛情不過是存在於金錢之中是裝飾物,一旦沒有錢,任何一個男人都不可能被任何一個女人所愛上。
羅施瘋狂的笑了起來,看著自己扭曲的麵容,漸漸地冷靜了下來。
對啊,他要去享受這種快感,而不是反思自己,趙詩芸的死與自己無關,他需要振作起來,去捕捉下一個獵物:林敏兒。
他抓起牙膏、牙刷,細致的洗漱著,他的眼神變得堅毅,內心變得心無旁騖。
趙詩芸,她已經死了,再也無法去禁錮自己,為了之前失去的尊嚴,他要複仇,將趙詩芸給予自己的恥辱,轉移給其他的女人,讓她們也去嚐試一下自己的痛苦。
海邊的微風,吹起了窗簾。
可是,它喚不醒這個可憐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