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恩威並施
這個世界上根本不存在什麽完美的犯罪，一定會有蛛絲馬跡躲在自己視線之外，隻是還沒有被發現而已。
厲宏絳點點頭，拋出一個問題：“韓將軍，假設是你呢？如果你要縱火的話，你會怎麽做，才能讓這件事白樓之後，不會殃及自己呢？”
韓放一聽，頓時陷入了沉思。事情敗露後不能殃及自己，讓隻能讓自己以外的人去做了，最好還是不近不遠的人去動手。就算是事情敗露，隻要那人的最夠硬，自己給的夠多，或者是威脅夠凶狠，一定不會殃及到自己。
司馬家要是去縱火，勢必會殃及自己，所以縱火的那些人雖然咬出了是世族，但並沒有指明是哪個世族。就算是將他們活活打死，他們也說不來什麽。
“楚家？對，一定是楚家的人代勞了！不過楚煉好像什麽都不知道的樣子，現在他已經被折磨地不人不鬼，卻還是什麽都不肯說啊！”韓放想起了楚家人，但他們似乎也對此毫不知情。
厲宏絳點點頭：“楚家是最大嫌疑的執行者，但他們也會想不要殃及到自己的利益，你再想想，楚家還有沒有什麽不遠不近的關係呢？”
一語點醒了夢中人，韓放立即起身前往刑部再次提審楚煉。
上一次提審楚煉之後，為了確保他能活下去，韓放便讓人給了他特殊照顧，現在的楚煉雖說是奄奄一息，好在能正常的不溝通，一時半會兒不會有生命危險。
韓放沒有借用獄長的辦公室，而是在楚煉的牢房直接審問的他。
幾日不見，楚煉對韓放的態度依舊冷漠：“韓將軍，你這次來是要取楚某的命嗎？我煩請韓將軍能痛快一些，讓楚某死得舒服一些，不要再折磨楚某了！”
等的時間越久，楚煉越不擔心自己會死，畢竟韓放給他按得罪名可是謀逆之罪。要是放在之前，恐怕現在的楚煉已經被夷三族了。韓放遲遲沒有動手，隻有兩點，一是他不會將欲加之罪實施下去，畢竟他是北皇，這種下三濫的事他不會做。
第二點就是留著楚煉的命，還有更重要的事要辦。
“楚煉大人，你何必這樣挖苦自己呢，我今天來這裏，就是要跟你嘮嘮家常，就當是朋友之間的溝通了，好不好！”說完，韓放衝著隨從一擺手，很快便有好酒好菜端了進來。
好幾天不見葷腥了，這裏的飯食，就算是豬，也吃不下去。
楚煉看到好酒好菜，下意識地眼神回避了一下，可作為人的本能，他還是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強忍著想吃的欲望。
“好朋友？那我楚煉認識了你韓放這個人，真算是交友不慎了！”楚煉冷哼一聲，韓放無所謂地擺擺手：“嗨！不說那個，我也是依法辦事，不能壞了規矩啊！來吧楚兄，不要客氣了！”
說著話，韓放遞過來一根肥美的雞大腿，要在平時，這樣的東西，楚煉看都不會多看一眼。
但今時不同往日，這樣的場景，他隻在自己的夢裏出現過。要不是作為楚家的頂梁柱，他受到這樣的牢獄之災，早一頭撞死在牆上了。
現在的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隻能像一個行屍走肉一般的活著。
楚煉沒有接下韓放的好意，繼續說道：“這是給我的斷頭酒是嗎？讓我好好吃一頓，然後上路？”
一聽這話，韓放哈哈大笑了起來，收回雞大腿自己咬了一口說道：“楚煉大人，你說什麽呢？我是在跟你聊天啊！朋友之間的聊天懂嗎？你不是糊塗了，我可是叫了你一聲楚煉~大人啊！”
“啊？韓將軍的意思是，我楚煉死不了？”楚煉聽他這麽一說，心裏瞬間升騰起活下去的希望。
誰知韓放搖搖頭：“當然不是了！人固有一死，或重於泰山、或……這麽跟你說吧，你暫時死不了的！你的案子我正在查，那些甲胄的來曆有點兒問題，你隻要好好配合，興許你死不了！”
說了這麽一大圈，韓放今天過來就是為了感化楚煉的，讓他成為自己人，這樣以後才好辦事啊！那些甲胄本來就不是楚家人自己私藏的，若是韓放冤殺了楚煉，他可就成了真正的罪人了，皇上也不會坐視不管的。
一切都是計謀而已，而楚煉隻不過是棋盤上的一個棋子，而不是棄子！
“真的嗎？我……楚某真是太謝謝韓將軍了，我……”
“那就別客氣了，吃啊！毒不死人的，吃吧！”韓放大手一揮，楚煉最後的心理防線被瞬間擊潰了，他早已忘記了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楚煉大人，此時的他隻不過是一個饑不擇食的乞丐，一手接過韓放遞來的燒雞，直接往嘴裏塞。
看著楚煉吃飯的樣子，像極了在北境打仗時流落荒野的自己，人隻有在絕境的時候，才會說幾句心裏話，而此時的楚煉，就在絕境。
韓放不著急，等著他吃完了一整隻燒雞，繼續問道：“楚煉大人，你不是京城本地人吧，家裏是哪兒的啊？”
受到恩惠的楚煉可能已經忘記了自己是因為什麽進來的，他想都不想的點點頭說道：“我出生在江北，是濱海市人！小時候家裏很苦難！後來這不嘛，來到京城為官，得到了司馬大人的賞識！”
韓放點點頭，這些事他當然都知道了，不過聊天就是要先說一些無關緊要的廢話，接著才能逐漸靠近自己想要知道的一切。
“哦！那你和司馬大人的關係一定很密切了，我聽說你們兩家有聯姻啊！真不錯，能夠同朝為官，還是兒女親家！我是真羨慕你們啊！”說完，韓放端起酒杯一飲而盡。
楚煉見狀緊跟著喝了一杯，搖搖頭說道：“韓將軍位高權重，怎麽會羨慕我這個碌碌無為之輩呢！”
“嗨！瞧你說的，好像是我把你弄進來是的！其實我也是有皇命在身啊，要是不查出點兒什麽，現在住在這裏的人，就是我韓放了！”韓放歎息一聲，眼神中閃過幾絲無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