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還有貓膩
解決了那樁麻煩事之後，趙遠航一家朝楚河圍過來，再度感謝。
其實，說多少次謝謝都不過分，畢竟那可是大麻煩呀！兩百多萬，談不上人亡，但肯定有點破家的。
顧執眼睛瞧了瞧楚河拿著的泥塑豹子：“這玩意，看著不像是舊東西呀！”
他雖然能力不怎麽好，但新舊之分，多少還是能看出來一點。楚河拿著的那個泥塑豹子，連做舊的痕跡都沒有，這種造假，實在是不專業，甚至說不敬業。
“嗯！我知道。”楚河點頭。
蘇家姐妹和趙遠航他們就迷惑了，既然知道是新東西，那你還買？怎麽想的？
馬德卻注意到豹子的眼睛，讚道：“小友真是好眼光。”
得！德叔都這麽讚揚，說明那件泥塑豹子是個寶貝。那就奇了，明明是新東西，也值錢不成？還是有大家不知道的內幕？
“前輩，我叫楚河，以後可以叫我小楚就行了。這點眼光，對前輩你們來說，根本不算什麽。”楚河繼續謙虛道。
馬德對這個年輕人很欣賞，能力強，卻不驕不躁，沉穩，嗬嗬一笑道：“好，那就叫小楚吧！你也別喊什麽前輩，她叫我德叔，不介意的話，你也可以這麽稱呼。”
見楚河點頭，馬德轉而對顧執他們解釋：“我沒看錯的話，泥塑豹子的眼睛，應該是貓眼石，小楚真正看中的，是那兩枚貓眼石吧？”
顧執吃驚，感覺越來越看不懂楚河，好像比在文物局的時候還要厲害。
不過，他沒有跟趙遠航等人圍過去欣賞，顧執隻對文物有一點點研究，對貓眼石這種寶石，他也是兩眼瞎，看不出什麽來，也就沒必要湊過去裝模作樣欣賞。
“走，都到我古玩店坐一會。”馬德開口道。
他已經把地麵上的那些碎片收集完畢，就等著古玩協會的人上門取走。這玩意，等古玩協會的高手確定之後，將會進一步徹底銷毀。
以假亂真的物件，它不同於普通的贗品，會極大擾亂市場秩序，甚至是行業的遭難，所以大家都特別小心。
剛才，古玩協會的人得知這個消息，已經快馬加鞭趕過來，看得出是很重視的。
楚河一邊跟馬德大家一起走，一邊應付蘇家的姐姐的各種問題，有點搞不懂她要做什麽，熱情得過分。
隻有趙遠航和顧執心知肚明，暗暗偷笑。本來很活潑的妹妹蘇雅琪，這時候一聲不吱，忽然啞了火。
楚河有點疲以應付，轉移話題：“德叔，剛才那件盧字瓷，不像是幾年前燒的。我猜測，它燒製的時間不會超過兩個月。”
嗯？
馬德立即停住腳步，猛地回頭看楚河。
果然，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轉移。
沒有立即開口詢問緣由，馬德再次打開袋子，從裏麵拿出一小塊碎片，再次研究起來。
比起其他古玩，瓷器做舊的難度要大一點。毫無疑問，眼前的這一件，做舊的手段是非常高明的。
一般來說，很多東西做舊，也都隻能做表麵。
像瓷器破碎，斷口往往能判斷出來，是很難做舊做到內部的。可這一件，連瓷胎內部都做了手腳。
“看不出什麽火光。”顧執忍不住說道。
“什麽是火光？”趙遠航忍不住問。
古董的知識，他真的不懂，看得一頭霧水，明明大家都在說中國話，總感覺這些人再說外國話，聽不懂。
顧執笑著告訴大家，古董做舊，尤其是瓷器做舊，需要改變很多方麵。
比如磨損、剝釉、戳破氣泡、去火光、做色、做土鏽、陳舊感等等。
“其中，去火光是一個很重要的步驟，因為專業的人，很容易從火光看出一件瓷器燒製時間，雖然不能具體，但比如是近期燒出來的，還是以前的，這是可以看出來的。
傳統的做法，就是將氫氟酸兌水各半，用刷子均勻塗刷器物的表麵，由下往上刷，釉層厚的地方塗刷時間可長些，薄處可相對短些，一般塗刷半分至一分鍾左右後，即馬上用水衝洗幹淨，以免時間過長，釉層表麵腐蝕得太厲害會毫無光澤。”顧執跟大家說道。
除了去火光，作色也是很關鍵的一步。
其目的是給人一種已用舊、若髒東西都跑到瓷器縫裏去了的感覺。
顧執聽說，造假的人會用高錳酸鉀溶液，摻入少許紅糖，塗遍器身，底部足圈重點，約48小時後用幹布擦拭。所有露胎處、開片處幾乎都呈不同程度的紫褐色。如果覺得底足顏色太深，可用洗衣粉擦洗，用細砂紙打磨，使胎微露白色，似糯米胎，視覺上給人以誤差。
一直回到古玩店，馬德都還沒停止鑒定，招呼：“小琪，你給大家泡壺茶，大家先坐一會。”
看來，他還是沒能確定那瓷器碎片的燒製時間，顯然不會這麽快放棄。
顧執他們挺敬佩這種人的，做起事情來很認真，老一輩的敬業精神，實在是讓人敬仰。
於是，顧執一群人就聊到工作上，尤其是楚河，他已經辭掉文物局的工作，而拍賣行那邊也暫時不去，顧執詢問楚河的計劃。
“沒什麽打算，暫時就先這麽混著，想要在這個圈子，多積累一點經驗，多走動走動，不然見識不夠。”楚河如實說道。
蘇家姐妹暗暗咋舌，這都要比德叔還要厲害，還說什麽見識不夠。
“嗯！這樣也好。看來，讓你離開文物局是對的，在裏麵天才也很可能熬成廢物，死氣沉沉的。”顧執支持楚河的決定。
趙遠航用手機在附近訂了一個餐：“等會，大家一起吃飯，喊上你老婆。”
“中午就算了，她中午可沒時間出來聚餐。”顧執搖頭。
蘇雅琪問楚河：“楚哥，那兩枚貓眼石你準備拿去珠寶店賣嗎？”
“交給老潘拍賣，會不會好點？”顧執建議。
“拿去珠寶店的話，人家會壓價很厲害，拍賣的話，挺麻煩。算了，暫時留在手上，反正沒有很缺錢，手頭不緊。以後碰上喜歡的買家，再出手也不遲。”楚河有自己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