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公堂舌辯為方由
楊弈質問的話音傳入徐福的耳中，徐福的臉色猛然間一變，頓時黑了下來，一臉的陰霾，連忙低下了腦袋，意識到自己剛才說錯了話。
徐福沒有想到楊弈在這裏等著他呢！
知縣李道元的眼中也是閃過一絲詫異，神情逐漸的有些凝重，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不知怎麽，他總感覺楊弈會壞事。
“怎麽？你怎麽不說話了？”
楊弈的目光看著徐福，輕笑道，望著徐福的舉動，楊弈像是早已預料到了一般，並沒有什麽驚訝。
“我……”
徐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說話吞吞吐吐的。
“難道你掩蓋了事實？”
楊弈的目光猛然間變得無比的銳利，眼瞳之中冷意流轉，望著低著頭的徐福，冷聲開口道，話音之中，充滿了冰寒的氣息。
徐福的心頭猛的抽搐一下，眼瞳之中升起了濃濃的恐懼害怕，渾身汗毛倒豎，目光閃過，不敢去接觸楊弈的目光，顯得很是慌張。
楊弈平淡無奇的一句話，讓得他徹底的慌了神，心慌意亂。
“可是我是親眼見到方由將匕首從那女子的身上拔出來，楊大人所言，也並不能證明方由與那被殺害的女子沒有關係。”
徐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定下自己慌亂的心神，腦海中不斷的閃過念頭，隨即對楊弈開口道。
徐福身為徐家的管家，也是一個能言善辯，有著心機的人，要不然，他也不會坐到徐家管家的位置。
楊弈的話僅僅讓他的心神慌了了片刻隨即很快恢複平靜，憑借著自己的老練圓滑，直麵楊弈的話。
“對啊，那你所見到的卻也不能證明人就是方由殺害的啊！”
楊弈望著徐福，眼瞳之中猛然間升起一抹厲色，駭人的厲色，徐福沒有去接觸楊弈的目光，可是，他卻有一種如坐針氈的感覺。
徐福的臉色劇變，無比的陰翳，一臉的黑線，此刻的他，再一次啞口無言，他的話，有很大的漏洞，那漏洞，被楊弈十分敏銳的捕捉到了。
“可是，至少方由有很大的可能就是殺人凶手。”
徐福心神一亂，話也不經思考就說出來了。
“壞了……”
端坐在太師椅上的李知縣聽得徐福的話，眼瞳之中頓時升起了異色，眉頭微微的一皺，五指握緊，徐福的一句話，讓得案子難辦了，之前所安排的那些，被徐福的一句話，前功盡棄了。
徐福說話不經腦子，有了空隙，楊弈一定會抓住那空隙，對於知縣李道元來說，麻煩不小。
“但也不能證明方由就是凶手啊！”
楊弈淡淡一笑，俊朗的臉龐宛若刀刻一般，看著徐福反問道。
“糟了！”
楊弈的話音入耳，徐福的臉色再一次變了，意識到自己又說錯了話，心裏很著急，很想扇自己幾個嘴巴子，讓自己多嘴，也是一句話不說，那就什麽事都沒有了。
楊弈抓住了人在遇事慌亂下會說話不經腦子，所以，他故意針對徐福，讓得後者慌亂，‘乘勝追擊’一下子讓徐福說出一些有空隙的話來。
“他說的很對，那的確是證明方由極有可能會是殺人凶手，可是，沒有十足的證據證明，方由就是殺人凶手，貿然結案的話，怕是會惹人非議啊！”
“李大人，你可要三思而後行啊！切勿讓百姓們對你有什麽非議啊！”
楊弈說話的語氣輕描淡寫，不過，公堂裏的任何一個人都能聽出來楊弈話語中的威脅，尤其是後一句，那是楊弈故意說給李知縣聽的。
此刻的他，身兼監察使之職，衙門口的一眾百姓可都是看著的，若是李知縣斷案不當的話，當著楊弈的麵，怕是不太好交代。
而且，李知縣也不知道楊弈會不會魚死網破，直接上奏參他一本。
為了那些百姓，李知縣還真有些擔心楊弈會那樣，畢竟為了一個方由，楊弈敢敲響多年未曾響起的鳴冤鼓。
而且，楊弈今日還帶著傷走上了公堂，僅僅隻是為了一個百姓。
對於眼前堂下的少年，知縣李道元琢磨不透，也看不穿，對於楊弈的行為，他更是百思不得其解，想不通。
為什麽楊弈會為了一個普普通通的百姓而帶傷上公堂？
那是為了什麽呢？
李知縣想不通，一沒有權勢，二沒有金錢，三沒有美色……
為了什麽？
怕是李知縣一輩子都無法想通，對於他隻為了自己的利益而顛倒黑白的人，怕是永遠都不會知曉身為父母官，身上所承載的那一份責任與百姓的期望是有多麽的重。
“楊大人所言不無道理，若是沒有十足的證據，的確是不能對人定罪，可是，若是不定罪的話，那被害之人不是白死了嗎？”
“凶手不能被繩之以法，如何可以告慰她的在天之靈呢？”
“方由拔刀，已經可以證明他是凶手了，楊大人就無需多言了，本官自有論斷。”
知縣李道元深思熟慮之後，目光看著堂下的楊弈開口道，眼瞳之中有著冷意，麵對著楊弈，他看不透，也猜不透，唯一能讓他取勝的，就是他身為東源城知縣的身份。
楊弈又如何？監察使又如何？那些，都不能阻止他處置方由，今日，方由必須被判處斬首之刑。
知縣李道元在官場多年，如何不知道官場的爾虞我詐，那些，已經讓得他變得世故圓滑了，楊弈隻不過是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又有什麽閱曆呢？
如何能夠都得過他呢？
“難道李知縣依然要一意孤行嗎？百姓的非議李知縣就不怕嗎？”
楊弈的臉也陰了下來，沒想到自己說了那麽多，可還是沒有起到什麽作用，李知縣還是要判處方由斬首之刑。
“本官秉公斷案，將凶手繩之以法，怎麽會有非議呢？”李知縣反問道。
楊弈的眼裏頓時浮現出了一絲異色，詫異的看了李知縣一眼，不得不說，李知縣的眼皮還真是厚，如此厚顏無恥的話也能夠從他的口中說出來，真是讓人意外不已。
“希望知縣大人會秉公斷案。”楊弈的嘴角彎起一抹喜色，目光看向徐福開口問道：“徐福，你是什麽時候發現方由的？”
徐福的眉頭微微一皺，思索片刻後，開口道：“午時！”
聞言，楊弈的嘴角揚起的弧度再添三分，笑著喊道：“傳仵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