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針鋒相對
「竟然擔心這個……」
阿九哭笑不得，但同時心裡也很感動。秀英會為了不了解自己而不安，這不正是證明了她很愛自己嗎？對比之下，昨天親眼所見的那一幕，又一次刺痛了他的心。雖然一直把自己放在一個沒有資格指責的立場上，但是看到那樣的一幕，他還是會忍不住在心裡責怪Jessica……想要去質問她，但是有什麼意義呢？都已經是過去式了。
阿九輕輕把秀英攬在懷裡，秀英也感覺到他有點不對勁，也顧不得自己的小性子了，仰頭看看他，問道：「怎麼了啊？生我的氣了嗎？」
阿九搖了搖頭，把昨天看到的那一幕說給秀英聽，他以為秀英和Jessica性格有些不合，會說她的壞話呢，但事實卻是沒有，秀英想了想，道：「不能這麼輕易的下斷言吧，看到的也不一定是真實的，如果想知道的話，還是當面問一下比較好。」
「我不想問……」阿九嘆了口氣，語氣蕭索地說道。如果不問的話，心裡還可以用秀英說得這借口來安慰自己，但如果問了，萬一真的是另有隱情倒還好，如果真的是……這個結果要他怎麼接受。
秀英看到阿九這副樣子，就知道他肯定心裡又是很難過……她已經習慣了自己喜歡的這個男人，會整天為了女人的事情傷感的這個事實了。其實有時候，秀英自己也會覺得挺無奈的，為什麼一個任何事情都擊不垮的男人，會被女人的事情一直這樣折磨著，難道每個人都必須有一個弱點才平衡嗎？還是因為這個男人在其他的方面實在是太強了，所以每一個女人都成為了他的一個弱點……唉，真是沒辦法呀。
不能讓他繼續想了，秀英在阿九的懷裡扭動了一下，然後翻到他身上去，阿九感覺到了，從胡思亂想中緩過來，笑了笑，吻住了秀英的唇。
……
愛人之間，沒有什麼是一場酣暢淋漓的歡愛解決不了的事情。秀英本來心裡還對自己有點欠缺的信心，不知不覺地消散掉了。其實本來也不是什麼大事兒，她的性格就註定了不會像泰妍和Sunny那麼心細，這也不算什麼缺點，如果每個人都一樣，那不成了一個人么？
但是秀英還是覺得，自己應該為阿九做點什麼，做點Sunny和泰妍都不會做的事情。
她決定去找Jessica談談，問問那件事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雖然倆人的脾氣一直不怎麼對付，但見面並沒有什麼電火花之類的東西。再怎麼不對付，也是一個屋檐下生活了快十年的姐妹，還能打起來么？尤其Jessica現在也知道秀英和阿九的關係了，對她更有一份奇怪的心思在，她想知道阿九好不好，如果秀英能告訴她，那樣就更好了，所以她對與秀英的見面，還是非常期待的。
倆人是在Jessica的工坊見面的，Jessica本來想換一個地方，但是因為那天和權寧一一起定的布料送來了，而權寧一為了新門店的事情又出國了，所以她不得不來簽收。好在秀英也沒有挑地方，就約了工坊見面。秀英過來的時候，Jessica剛剛清點完布匹，倆人已經很久沒見了，雖然只過去了幾個月，去年一起演出的樣子還歷歷在目，但是這幾個月發生了實在太多的事情，兩人見面互相看了看，竟有一種恍如隔世的感覺。
工人們拿了回執就離開了，工坊的倉庫到處都是灰塵，Jessica有些窘迫，找到兩把椅子，用紙巾擦了擦，請秀英坐下。秀英也沒有像是電視劇的情節那樣，口出奚落之言，相反她有些心疼Jessica現在的狀態，她看了看Jessica——她想過無數可能的開場白，但怎麼也沒想過是這樣一句：「辛苦的話，回來吧，不用那麼太在意麵子，沒人會笑話你的、」
Jessica聽到秀英這麼說，雖然心裡很明白，她是一番好意。但是強烈的自尊心，絕對不容許她接受『憐憫』，更何況在心裡，她一直把自己放在秀英的『歐尼』的位置上，無論是年齡的順序，還是在組合中的排名，或者是在『家裡』的順位，按照阿九身邊現在的女人們的次序，秀英不是忙內嗎？她絕對無法讓自己接受秀英用這樣的語氣說話。
不是本意的，但被自尊心驅使下，Jessica心痛地反駁：「我不覺得辛苦，現在的生活正是我在追求的生活，我已經得到了，有什麼後悔的？」
「真的是你希望的生活嗎？」秀英一副無語到說不出話的表情，但就像Jessica了解她，她也同樣了解Jessica，她知道以Jessica的脾氣，在這件事上爭辯絕對不會有什麼結果，她是一定會嘴硬到底的。秀英沒忘了今天是來幹嘛的，她是來為阿九問那天的事情的，當下也不繞彎子，直接了當地問了：「前天你是不是和權寧一一起看電影了？剛剛離開他幾天，就又投入別的男人懷抱了嗎？這樣做你還說愛他？」
Jessica根本想不到會從秀英嘴裡聽到這樣的話，驚得嘴巴都張開了。秀英見她這樣子，更以為是自己說中了，氣道：「你知不知道，他為了這件事多痛苦。你不知道他多在意你嗎？」秀英越說越生氣，真的是忍不住了，道：「我是真的不明白，你們姐妹到底哪裡出奇哪裡好，憑什麼在他心裡霸佔那麼大的地方。在一起也是你們說，離開也是你們決定。他只能被動的接受，這算什麼啊？是，『花心』是他的錯，也是我們這些非得要和他在一起的女人的錯，但這要分對象的吧，對象是秀晶對吧？你憑什麼啊？你和我們不一樣嗎？離開的時候連一句話也不說，就那麼消失掉了，然後竟然……我真是不知道你為什麼能做出這樣的事情，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鄭秀妍，你現在做的生意，也是之前他給你的錢吧？你就這麼心安理得的在和別的男人在一起的時候，還花著他的錢來追求什麼嚮往的生活嗎？不會不安的嗎？」
Jessica本來就說不過秀英，又在心神失守之下，遭到他這一頓搶白，腦袋完全是懵的狀態，連反駁都忘了。但是緩過神，她油然而生一股氣憤，這股氣憤，有被秀英說中的事實，也有被誤會的憤然，Jessica本來就是自尊心特彆強的人，如果秀英不這樣說，她或許還會解釋一下，但她這麼說了，她怎麼可能放下身段解釋，她看著秀英的眼睛，臉上的寒霜越來越重，冰山再一次把自己的心臟冰封掉了，她深吸了口氣，道：「跟你沒關係，我花他的錢，是他給我花的，這是我們之間的事情，我怎麼處理我們之間的感情，也是我們之間的事情，跟你沒有關係。你說的對，我也是一個恬不知恥的姐姐，我連自己妹妹的男人都要搶……我是個壞女人可以了嗎？這樣你滿意了嗎？現在他是你們的了，高興嗎？崔秀英，你說我花他的錢，你沒有嗎？雖然我不是很清楚，但是以我的了解，以你的性格，肯定要比我花的多吧？這樣的你，還有什麼資格說我？」
「你……」秀英也被戳中了，她忽然發現，她想爭辯，都沒辦法爭辯，有些事情，結果是一樣的，怎麼區分出發點？以現在看，Jessica花著阿九的錢好像很不對，但是當時阿九給她的時候，不是相愛的關係嗎？
「我跟你真是說不明白了、」秀英深吸了口氣，把火氣壓了壓，抓起自己的包，道：「我來不是想哥你吵架的，我只是看他那麼難受，替他覺得不值而已。鄭秀妍，我不知道你為什麼會這樣做，但是我可與告訴你，不要做沒法回頭的事情，你應該能感覺到，他心裡有多愛你。其實一直以來，被動的都是他，就這樣，我先走了。」
秀英說完，轉身走向門口，Jessica怔怔地看著她，張了幾次嘴又閉上了，但在秀英跨出門外的瞬間，她還是忍不住了，什麼自尊心她都在意了，出聲叫住了秀英：「你等一下！」
「怎麼？」秀英回頭看向Jessica，道；「還有什麼事？」
「他……」Jessica剛說了一個字，眼淚就順著臉頰落了下來，秀英在心裡嘆了口氣，這人啊還真是奇怪，明明心裡還是愛著的，為什麼不能順著心意做決定呢？但她也能理解Jessica，如果換位思考一下，一邊是妹妹，一邊是愛人，確實也是無法做的選擇。
「他還好嗎？」
「想起你們的時候會發獃，但他從來也不說，其他的時候都還挺好的，你也知道，除了女人的事情，沒有事情能給他添麻煩。」
Jessica笑了笑，抬手抹掉了眼淚，側過身不想讓秀英看到自己妝花了的樣子：「那就好了……有你們在他身邊，挺好的、你走吧，我沒事了。」
秀英深深地看了她一眼，嘆著氣轉身離開。她忽然覺得，自己今天就不應該來。這兩個人之間的事情，也不是她能解決的。現在怎麼辦，問到了一個不好的結果，是告訴他還是不告訴他？秀英發現這件事不是自己能決定的事情了，還是找Sunny商量一下再說吧。
Jessica一直聽著秀英的腳步聲消失，才收回目光，她捂著胸口，覺得心臟好痛。她知道她沒有看錯，四排車道的另一頭看到的那個人，果然就是他。那一刻，他該多心痛啊？
Jessica不是不想把這件事解釋清楚，其實很好解釋，但是解釋了又怎樣？她還是無法回到他身邊，既然這樣，不如就讓他誤會吧，恨自己，或許能忘記快一點。
……
阿九已經很久沒有這麼正式地工作過了，半山賭場頂層的巨大會議室，飛車黨的高層，座無虛席。今天能坐在這裡的人，都是在飛車黨的體系裡面，獨當一面的人物。無論是誰，都放下了手裡的工作，來參與這個會議。就連坐鎮濟州島的東值，都趕了過來。
「……現在咱們飛車黨的業務，主要分為這幾塊、」阿九看著朴燦榮統計的資料，道：「賭場方面，房地產方面，娛樂業方面，走私渠道。還有安保公司方面……我想做一下相關的人事調整，從今天開始。」
所有人都肅然一正，因為接下來的話，很有可能影響到他們以後的權利和利益。
「朴燦榮不再負責賭場的生意，主抓兩塊房地產項目。成立半山房地產集團，作為半山和北村兩個項目公司的母公司，統一管理。這項人事調整，一直持續到兩個項目完工為止。」
朴燦榮沒有任何異議，因為他也感覺到了力不從心，而且目前看來，房地產方向是飛車黨的根基所在，也不算是削減了他的權力。
「賭場方面，濟州島由東值負責，半山這邊由阿魯負責，走私渠道東值去對接，安保公司依然是阿魯，你們兩個向我彙報，另外各自負責的事情不變。」
東值和阿魯也點頭，他們兩個各負責一個賭場，相對來說是合理的，因為他們還另外負責著飛車黨的武力與情報，再管其他的方面也分身乏術。
「娛樂業方面有我負責、」頓了一下，阿九看了看坐在長桌最邊緣的幾個人，按道理來說，他們是沒有資格坐在這裡的，正是因為今天的特殊任命，他們才坐在了這裡。其中一人正是崔子，他滿面紅光，興奮不已，他從沒想過有一天，自己真的能混到飛車黨的中高層來。
「崔子、」阿九還是點到了他的名字，崔子趕忙做得更直：「你負責與電視台對接的業務，以及直播相關業務，上次我讓你帶的那個創業工作室，你做的很好。策劃案我已經看了，Vapp的構想很不錯，這個項目你們會得到全力的支持，我希望在一個月內，看到App上線。還有電視台方面，多關注一下創新的綜藝節目，搶先一步收購版權，具體怎麼做，你會收到一封郵件，到時候所有聯繫，都用那個郵箱聯絡。」
「好的，九哥，我一定不負你的所託，我一定……」
「行了，坐下、」阿九虛壓了一下，崔子聽出他的語氣中有不耐煩的意思了，趕緊閉上了嘴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