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學妹的學長
「怎麼辦……」
阿九倒在『榻榻米』上，看著滿天星辰，過了會兒，閉上了眼睛。
每次這樣仰望星空的時候，都會覺得自己很渺小，然後心裡的愁事就會神奇地消散。
不管你了不了解這個世界，這個世界都不會讓著你。遇到了困難，除了去面對，還有什麼辦法？
忽然想到了一些事，眼角有些濕潤，阿九非常驚奇，心裡在想，都多少年沒哭過了，竟然還有這個功能？
嘩……
大雨傾盆，阿九抱頭鼠竄，這什麼情況，剛才還繁星滿天，怎麼突然就下雨了？
……
「客人，下雨了，要不您等會兒下車，我把計價器停掉，不收您錢。」
「不用了，我快到了，謝謝大叔。」Krystal拿出車費遞給司機師傅，抓起袋子開門下了車。雨勢很大，她快跑了兩步，躲到了一戶人家的房檐下。
好意被拒絕，司機師傅略尷尬地笑了笑，但畢竟萍水相逢，也沒再說什麼，調轉車頭原路返回了。
這兒距離阿九住的地方，走路還需要五分鐘左右。特意留下這麼一段路，除了作為藝人的謹慎考量之外，還有一個Krystal絕對不會承認的小小私心。她想讓阿九來接她，這樣就不算主動來找他了。
雖然這很掩耳盜鈴，但是她自我感覺非常機智。
雨水順著屋檐落下，落在北村特有的磚石路上，發出了清脆的聲響。Krystal把右手拎著的袋子交換到左手，把手機掏了出來。
……
總體上來說，阿九對在北村的生活還是很滿意的，除了下雨天。
只要雨稍微大一點，屋塔房就會遭到倒灌，屋裡一片汪洋大海，養個金魚什麼的絕對不是問題。
剛住這兒的時候，下雨房東就會叫阿九下樓去睡。但阿九覺得那樣打擾了房東家的生活，去了一兩次后，就堅決不肯再去了。房東知道他脾氣倔強，也就隨他了。
於是只要下雨，阿九就會在門口擺個小凳，手裡拿個盆靠著門框舀水。有時候實在太累了，甚至坐著都會睡著。但神奇的是，無論下多大的雨，只要雨停了，屋裡的水也很快會消失，不會滲到下面去。為什麼會這樣，阿九在這兒住了快兩年也沒搞清楚。
右手機械地舀水，左手拿著當做晚飯的麵包啃著，阿九打了個哈欠，有點昏昏欲睡了。今天實在太累，先是在學校折騰，然後幫朴燦榮改裝他的新車，回來又搬了三趟家，體力幾乎消耗殆盡。
看著屋裡的水越積越多，阿九犯愁地嘆了口氣。真的好想把手裡的盆扔掉躺到床上睡大覺啊，但如果真的那樣做了，半夜應該會漂到山下去吧……
忽然手機響了起來。阿九把手機掏出來，也沒看號碼，直接接了起來。這個時間會給他打電話的，絕對不會有第二個。
「喂，又怎麼了？」
「來接我，上次的地方。」
「你來了？」
「快點，我都濕透了，好冷啊！」
「那你就跑過來唄，又沒多遠。」
……
電話被掛斷，Krystal很生氣。這什麼態度啊，偷了家裡的肉拿來給你吃，竟然這麼對我……她也是倔強的脾氣，不來接？那好，就在這兒等著，等到明天早上，看你來不來！
雨越下越大了，Krystal往後退了一點，幾乎已經貼到了牆上，但房檐那麼窄，還是有被淋到的地方，冰冷的雨水帶走溫度，身體漸漸冷了起來。
他不會真的不來吧，真的忍心讓我在這兒等一晚上？
Krystal看著雨幕中的巷口，心裡忐忑不安。剛才沒發現，這裡怎麼這麼黑啊？萬一哪兒冒出個壞人，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了。
越想越害怕，Krystal蹲下抱著腿縮成一團，試圖讓自己不容易被發現。
真的好冷，他怎麼還不來啊。
突然巷口躥出一個人影，Krystal嚇了一跳，該不會真的有壞人吧？
但等這個人近了一點，她忽然又不害怕了。
到底還是來了呢。
……
阿九把雨衣抖開披在Krystal身上：「走吧。」
說著他就要衝進雨里，Krystal忙拉住他的手，道：「就一件雨衣么？給我了你怎麼辦？」
「我睡在雨里都不會感冒，先顧好你自己吧！」
「你知不知道好心啊！」
「嚯，真是好心啊你。你要是真的好心，拜託你現在打電話讓經紀人來把你接走，這樣才是真的對我好心！」
「我就不打。」Krystal跟在阿九身後，像個跟屁蟲：「我帶了肉來，一會兒烤了吃吧？」
「烤肉？大半夜？」阿九回頭看她，好像聽到了什麼不像話的事情，道：「下雨吶，怎麼烤？瘋了？」
話音剛落，雨勢徒然減小。阿九有點懵地抬頭，星星出來了，雨停了！
Krystal繞到他前面，眯眼笑了起來：「現在可以烤肉了嗎？學長Xi？」
……
阿九沒有烤盤，他烤肉是用碳烤，原始風味。
Krystal找了個盤子把肉放到裡面，連同烤肉的調料都找出來一起端過來放在『榻榻米』上，然後蹲在阿九旁邊看著他生火。剛下過雨之後的空氣濕度非常大，生火可不容易。
阿九看看Krystal，問道：「這麼晚怎麼還過來？」
「想你了唄。」Krystal笑著說道，半開玩笑，又像是真心。
阿九呆了一下，轉過頭不看她，手裡的扇子加緊扇風，火苗騰的一下躥了起來。
Krystal眼中閃過一抹失望，聊天只要稍微曖昧一點，他就會裝作沒聽見，讓人又生氣又沒辦法。
「你的書我帶回來了，屋裡呢。」
「哦。」Krystal心不在焉地應了聲，她來這兒又不是為了拿書。
阿九沒注意到Krystal的表情，繼續道：「下次不要這麼晚來了，一個人太危險。而且過兩天，我可能也不在這兒住了。」
「你要搬走了？去哪兒？」
「不知道，還在想。」阿九回身夾過來一片肉放在烤網上，道：「房東家明天搬走，鄰居們估計也就這幾天吧，差不多都搬走了。到時候斷水斷電，想住也住不成了。我在想是不是住到學校去，但那邊離實習的地方又太遠。」
Krystal呆了一下，道：「你已經找到實習的地方了嗎？」
「嗯，朋友幫忙。」
「哦。」Krystal鼓了鼓嘴，表情似乎有點小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