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9章 生來彷徨
晚上九點半，Krystal被經紀人送回家半個小時后……
電視機開著，播放著SBS的月火劇《Doctor異鄉人》。Jessica靠在沙發上有一眼沒一眼的看著，耳朵上帶著藍牙耳機，同時在打電話。
Krystal剛剛洗完澡，一邊擦著頭髮一邊走過來，看到姐姐在打電話就沒有吱聲，悄悄從旁邊溜了過去。
Jessica看她一眼，也沒有說什麼，繼續講電話：「帕尼啊，來出演一次吧，用不了多長時間，大概半天的程度……」
卧室里，Krystal已經換好了衣服，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滿意地笑了。
簡單合身又襯托曲線的牛仔褲，中性風的橫格襯衫，再配上一款明星外出必備做掩護用的棒球帽，簡直就是perfect！
輕輕推開卧室的門，Krystal先探出頭來，觀察了一下姐姐。Jessica還是保持著剛才的姿勢在講電話，Krystal深吸了口氣，從卧室里走出來直奔冰箱。
Jessica回頭看看她，對電話那頭說了句什麼，掛斷了電話。
「你在幹什麼？」
「唔？」Krystal像個正在偷東西被抓了現行的小偷似的回過頭，臉上滿是慌亂的神色。忽然看到手裡還拿著東西，趕忙背在身後，猶豫了一下又拿了出來。
Jessica微微皺眉，道：「拿肉乾什麼？大半夜的，你要吃烤肉嗎？」
「啊……不是不是，我……」Krystal有些慌張，支支吾吾：「我、我是拿給成員們吃的，最近大家都很累，吃點烤肉嘛……呵呵……」Krystal乾笑著，把拿出來的肉和香腸放進準備好的袋子里，拎著走到門口。
Jessica看著Krystal換鞋，道：「這麼晚了還要去么？有事明天再說吧，要不然我開車送你？」
「啊，不用！」Krystal趕忙擺手：「我自己開車過去就行了，我不是已經有駕照了嘛，晚上又不會堵車。」
「可以么？」Jessica想了下，忽然嘴角勾起一絲莫名笑意，道：「也是，大人了嘛。」
「沒錯，我是大人了，姐你早點休息吧，Bye！」
聽到關門的聲音，Jessica無語地搖了搖頭，這麼明顯的謊話也說得出口，還敢說自己是大人。哪有活動期的idol半夜吃烤肉的啊，真是個笨啊。
……
北村。
「這是三萬韓元，阿九啊，謝謝你了。」
「沒事，是我應該感謝才對。」阿九把錢揣進兜里，道：「祝您一路順風。」
「真是個好小夥子，放心吧，大媽會幫你留意對象的。」
大媽上了車，打開車窗對阿九擺了擺手。阿九憨憨地笑了，撓了撓後腦勺，一副不好意思的樣子。
貨車載著這一家駛向了山下，阿九的手也放了下來。
北村的人越來越少了。
臨近拆遷的最後日期，大部分的人都已經找到了安置的地方，北村也因此變得冷清了起來。
從朴燦榮那裡回來到現在，阿九已經幫了三家人裝車，共計收入十一萬韓元。這個價錢雇傭正規搬家公司的話，只夠一家的費用。
這個暑假阿九幫了北村無數人家搬家，收的都是最低的價格，就算有人想多給他也不會要。雖然這些人離開這兒之後有可能此生都不會再和他有交集，但是他依然這樣做了。原因很簡單，他剛剛來到這兒的時候，這裡的人收留了他，而且或多或少都給過他一點幫助。
脖子上搭著的毛巾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被汗水涾濕了，阿九把毛巾擰了一下又搭回去，沿著上山的路往家走。
五分鐘后，他到達了家門口，房東家的燈還亮著。這麼晚竟然還沒睡，讓阿九覺得有些意外。
正要上樓，房東家的門打開了，房東探出頭來：「阿九啊，你來一下，有事跟你說。」
……
下了樓才發現沒帶車鑰匙，Krystal覺得無比荒唐，簡直要被自己蠢哭了。
但她卻沒有勇氣再回去拿了，直覺告訴她姐姐已經發覺了什麼，再回去的話，如果追問起來……Krystal搖了搖頭，她覺得自己肯定不是姐姐的對手。
沒辦法了，只能打車……還好這個時代有打車軟體這種神器，稍微搜索了一下，很快就來了一輛計程車。
「師傅麻煩你，我要去北村。」
「北村？」司機師傅愣了一下，道：「去哪兒？小姐，我沒有去過這個地方啊。」
「啊，就是……」Krystal不想多說話，因為說得越多就越容易被認出來，而且北村這個地方的位置還不太好形容。想了想她打開了手機上的Google地圖，在地圖上標註了北村的位置。
「原來是這兒啊，我知道了。」司機師傅把手機遞還給Krystal，發動了車。
「客人，聽說那兒已經快拆遷了，您去那兒做什麼？」
「哦，我、我去探望一位長輩。」怕司機師傅不信似的，Krystal把裝肉的袋子拿過來放在腿上：「這是禮物。」
「您真是個孝順的人，現在的年輕人中您這樣的人可不多了。是您的至親吧？」
「啊，是啊，是叔叔……」Krystal乾笑起來，咬著牙。
……
從房東家出來，阿九的心情變得很低落。
房東也要搬走了，日子就定在明天。因為房東家有車，在裝修房子的時候就會隨時帶一點兒東西過去，到現在已經該搬的都已經搬的差不多了，剩下的老傢具之類的東西已經準備棄掉，所以明天基本上人過去就算完事了。
房東說，他們本來沒想這麼早搬走，但是下午的時候得到消息，早入住的業主可以優先購買小區門市。房東準備開一家小區便利店，所以就打算儘快入住了。
不過房東倒也沒有趕阿九離開，非但沒有如此，他們還把房子『送』給了他。在最後拆遷到來之前，阿九可以隨便住在這裡，沒帶走的傢具和電器也都送給他了。
對阿九來說，這是一件好事，也是一件壞事。
好的方面，他終於可以享受類似隨時看電視這種『奢侈』的生活了。而不好的方面，隨著鄰居們陸續搬走，很可能最後北村就剩他一個。
而到了最後的拆遷期限，他就真的沒有地方去了。他僅有的那點兒積蓄，在首爾這種地方連地下室都租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