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美麗富饒的孔雀城裏,不管是誰家取媳婦,就是窮的吃不上飯的人家。在取媳婦這事情上。也是很高興隆重對待的。
不過自古的老傳統是,男人娶媳婦可以根據自己家具體的財力,量力而行。
有的窮人家娶了媳婦,不擺酒席也沒什麽不可以的,大家都會理解。
孔雀城是個女多男少的人口現象。所以男子娶媳婦往往是賺錢不花錢的美事。
鍾離果的家庭居住在孔雀城,城北比較偏一些。
鄰居都是普通的獵戶家庭。
大家都是以上山打獵,采草藥,為居家過日子所需生活費的來源。
所以有很窮的,也有普通的,更有不窮不富的,各色家庭。
都參差不齊的成群居住在一起。
圖的是生活上好互相也有個幫襯,畢竟各自的家庭裏男人們。都是上山打獵的獵人。
做為職業獵人是很危險容易出人命的。
尤其是每次打獵,男人們都是拉幫結夥,組隊上山圍獵。
這就更需要所有的人都團結,互相信賴,沒有私心。而且進山要三個月,同吃同住的野外生活。
每年男人們離開孔雀城去打獵,家裏就隻有孩子老人,婦女了。
各家各戶的居民們往往更加親密些,互相幫襯,互相也都知道個自的事情。
這種生活氛圍,與小花的原生家庭的生活模式,就差距太遙遠了。
完全不是一個版本的。
小花的家庭是有女傭的大戶族長的家庭。
富貴也有聲望,走出去都讓人羨慕,連家裏女傭,穿的衣服都是彩綢緞麵的。
一派貴氣的樣子。
鍾離果的家就是很普通的獵戶家庭,他是獨子。
母親就是會做點針線活計,老給別人家做點裁縫的活,賺些細碎小錢,貼補家用。父親是獵人堆裏最常見的老頭子,一輩子也不會打著什麽特別出色的獵物回來。
但也不是啥本事都不成的窩囊廢,隻是平常普通而已,掉進獵人群裏都看不見的小人物。
鍾離果因為自幼很受母親溺愛,所以比較頑劣而已。
總是愛跑出去到離家遠點的孔雀城,城中心街市上,廝混玩兒些打鬧的事情。
其實,鍾離果骨子裏是個老實人,也很小的時候就隨父親上山圍獵過。所以精通些刀劍之術。
他之所以被紅花找到,當成大無賴去修羅刹的家裏,完全是,鍾離果自己的精心安排。
他的目的是娶個城主家的女兒,做老婆。好回家去讓所有人都刮目相看自己。
一來鍾離果早聽說過,城主家的女兒是一等一的美人,他就喜歡美麗的姑娘。
二來是鍾離果立誌要為自己家,揚眉吐氣一回。非娶了城主的女兒,好得意個夠。如今一程花轎終於,抬來個城主家的美嬌娘。
雖說是家裏準備的倉促點,可是畢竟是獨子的婚禮。
鍾離果的老父親還是親自斬殺掉家裏的老母豬,又借來擺宴席的長桌子。
在家門前,擺起十米長桌酒宴,款待各位鄰居百家,好好得意歡慶一場。
鄰居們都聞聽是孔雀城主家的女兒下嫁給鍾離果,可以說無不為之驚奇不已。
花轎被抬進家門,鍾離果的母親十萬分的歡喜迎接出來。
鍾離果趕緊走到母親身邊,耳語道
“老媽,咱先把我的新娘子接進洞房裏,您去準備好一大盆溫水,給她洗幹淨臉蛋。
再換去她身上的那套大紅袍禮服。
轎子後麵,有她的衣服。
您挑個合適今天日子的衣服,把她收拾好了。
再領出來見咱們鄰親百家。必須滴,老媽,您兒子的麵子都在你手心裏握住呢。”吩咐完母親,鍾離果就自己接開轎子紅布簾子,一把就抱住小花。
像取個東西似的,親手快步的就把小花一路抱住走進,洞房裏麵去。
鍾離果的母親,也很麻利就跟進去洞房裏。
才做婆婆的老婦人,看見自己的新媳婦,也是很意外的嚇一跳。
頭回看見這樣化妝打扮的新娘子。
婆婆很知趣的啥也沒說,就趕緊的遞過去一塊白毛巾,小心對小花說
“快點,洗洗把,著就是咱們自家了。不要局促,洗洗幹淨舒服。”
小花接過去白毛巾,蹲在大水盆跟前。用溫水一遍一遍的洗起自己的臉來。
很快的那一盆溫水都被洗成,白麵湯了。
婆婆默默站在一邊守護著,也端詳著小花。
她是個裁縫,的確也見識過一些上乘的衣服布料。
可是,小花這一身金絲線,縫製成的海珍珠大紅禮袍的婚禮禮服。
婆婆真是開眼界,頭回見識到。
她心裏暗暗驚歎不停,心想光那些個海珍珠,隨便那一顆,取下來也夠自己做一年裁縫賺的錢了。
洗臉水越來越渾濁,小花的臉頰卻明顯的自然暴露出來。
婆婆看著細皮嫩肉的小花,心裏又是一番驚歎不停,
暗想道好個美麗的小姑娘,真是名不虛傳,確實美麗的不一般呀。
才十歲多而已,還是個花苞的年紀。
等到十六七歲,這朵花盛開時候,不得美的耀瞎人眼。
我兒子呀!真不知這是你的福氣還是晦氣啊!
想到這裏,婆婆看看小花說道
“來,你走過去在床邊,把這禮服脫下來。要不我幫你脫吧。”
說著話,婆婆就走進小花,很麻利的解開綁著,禮服在小花身上的長腰帶。
腰帶上都是整粒子的小個海珍珠,婆婆看見後更加小愛心的仔細鬆開衣服。
仔細加小心的,最後一件一件從外到裏,像剝土豆皮一樣。一層層的。
總算是把這身三件套的大紅袍禮服脫下來了。
然後,婆婆沒有立刻去取小花的衣服。
而是很小市民的,雙手積極的不得了的。在那裏開始仔細小心整理好。
這一堆才脫下來的大紅袍禮服。
直到禮服都疊整齊,她才放心滿意的看看那套古典禮服。
說心裏話。她真是喜歡這套禮服超過喜歡小花了。畢竟是一套如此名貴的衣服啊!婆婆去忙禮服,小花隻有可憐兮兮的穿著內衣,獨自涼在一旁。
她就這樣毫無思想準備的,稀裏糊塗就嫁進這個陌生的家裏。
自己的丈夫,唯一留給自己的美好影像不是婚禮上的他,
而是他在自個家裏,那一個淩晨,在土堆上蠻狠而沒任何人性的,
用刀子血腥分屍的樣子。
這個事情在小花心裏始終都抹殺不去,實在太記憶深刻的不行了。
父親連個和自己商量,打招呼的機會都沒給過自己。
小花打從心裏真正明白,一個很殘酷的實情。爹的眼裏心裏就沒有過自己的存在。 想到這些過往,小花不免很傷感的歎口氣。她的低低歎氣聲。
婆婆一點沒注意到。婆婆就一直在精神熠熠的關注那套禮服呢。
小花抬頭默默看看這套用做洞房的,屋子。
房梁是很老舊的竹子搭建的。牆壁都沒有用過上等白灰摸好過。有的地方還有點白色牆皮。有的牆皮已經脫落下來。
好像是小孩子,撒尿過似的,一片一片的狗牙邊的黃斑印子,死難看的掛在牆壁上。
窗戶跟個開的小洞口似的,也沒有針織窗簾。
就是簡單的一扇竹子做的窗戶小門扇,還閉合的死死的,使得房間裏密不通風。
睡覺的床,好似整理過,有二床很厚實的大紅被子。
但是,床好似是個土炕。
小花仔細看看更加確信,床就是土炕。因為在外屋就有個火爐子,底下圈起一圈土坯圍子。旁邊還擺著碗筷做飯的燒鍋。
自己其實就住在廚房旁邊。
在自己長大的家裏,廚房旁邊是澡堂。離開澡堂遠處是傭人的居所。
小花是居住在自己的竹樓上的。
看看這一切,小花不免又是輕輕的一聲歎氣。曾經的居所和這裏比,簡直是一個天堂,一個地獄一樣的差距感。
早就習慣坐著榻榻米休息吃飯的小花。
此時已經完全明白了,為什麽自己出嫁,走出家門那一刻。
奶奶會老淚縱橫,還對自己說出那樣依依不舍的話語。
想到這些事,小花不免輕歎不已。
看見婆婆那副,直眼瞪老園的,
一個勁看自己禮服的小市民樣子。小花更加不堪的背過去臉,默默的搖搖頭。
鍾離果忽然走進洞房裏,他一眼看見,自己的新娘。
小花就對著床邊站在那裏。
身上就穿著長袖的內衣內褲。自己的老母親,光一個勁在那裏摸索那套名貴禮服去了。
鍾離果不滿的大聲說
“老媽,你,你你。你知道今天是我的大喜日子不。你在那裏忙什麽呢?”
被兒子一句話打斷自己,婆婆回身看到兒子就站在那裏,一臉的不高興表情。
老婦人很不屑的說道
“急什麽呀,我這不是在整理好衣服嗎。
奧,你屋裏太小了,新婚禮服就順便存放在,我屋裏的老箱子底吧!
這樣的禮服是需要懂行的人,經常打理才可以的。”
鍾離果沒耐心的回答
“隨便,隨便。你開始打扮好新娘子吧。鄰親百家都在等著見她呢!”
老婦人重新整理好,就抱起那套大紅袍婚禮服,積極的走出去。
她積極的不行,趕腳似的跑去自己臥室裏。
仔細打開擺放在牆角的老木頭箱子。裏麵啥值錢的東西都沒有,就幾套破舊衣服。老婦人不管不顧的,一把抓出那一堆衣服,丟棄到一邊的火炕上,也來不及去收拾利索點。
隻管下手去仔仔細細的,存放好這套價值不菲的禮服。
然後就取出一把新鎖頭,鎖好老木頭箱子。
還是不放心,就覺得不夠安全。又把原來鎖老木頭箱子的鎖子,拿著走出來隨手鎖住房門。
看看自己加了二道鎖子,才安心走開。
一直就居住在這裏的人家。其實都是夜不閉戶,門不上鎖的。鍾離果的家裏也是如此。
可是為了這套禮服,才當上婆婆的,鍾離果的娘。簡直是打心底裏愛死那衣服,也顧不得什麽了。隻一門心思惦記著這份大禮,安全就行。
安排好了禮服,她放心的走到花轎跟前去。打開隨花轎一起抬來的小花的衣箱。
婆婆又是一直驚歎不已了,小花的衣服存放箱子,才不是她老婆婆臥室裏,那個粗苯的不堪入目的老木頭箱子。
小花帶來的是個很精致的樟木箱子,古色古香的四周圍都有雕花鑲嵌。
老婆婆意識到先取小花的衣服,裝扮好小花,讓她去應酬鄰居們的酒席。
也的打發好自家兒子。
自己才可以再計劃著,把這個精致的樟木箱子,也討要到自己臥室裏去。
好更換過來,那個老木頭箱子給小花使用行了。
心裏算計著,婆婆就取出來一身很好看的大紅色,衣裙,拿著就走進洞房裏。
她很麻利的就解開小花的頭發,重新給小花梳理好。
盤好一個高個大發簪,在小花頭頂上。
順手別進去一束紅色的臘梅花,插在發髻裏。
一身合適的大紅色衣裙,穿在小花身上。她細瘦高挑的腰身,一瞬間變的美麗高雅起來。整個人的氣場也非常靚麗。
鍾離果的家裏沒有什麽,胭脂水粉的化妝品。
胭脂水粉在這個家庭裏是奢侈品,婆婆永遠不會舍得花錢去買來塗抹在臉蛋上。
隨意的穿好衣服後,婆婆就牽起小花白雪一樣的手腕,領著就走出去應酬喜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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