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九章 少年搏虎
破舊院子，少年持劍而立，若是蘇繡在這處地方必定能夠發現少年此事精氣神的改變。
少年便是顧沉，在今些早上的時候，他完成了第一萬次揮劍。
按照蘇繡曾經教導他的靈氣運轉方式，少年一劍又一劍的揮出。
他能夠感受到靈氣在經脈中的流淌，順暢又酥麻。
雖然他現在還沒有達到練氣期第十層，但幾十天的揮劍，讓他提前感觸到修行對身體的好處。
原本少年年幼時，為了生存下去，在大山中闖蕩，受過不少的暗傷，也在劍法心經一次又一次的運轉中，得到了恢複。
為此在感慨那部叫做“追風”的劍譜神奇的同時，也對悉心教導他運轉靈氣的蘇繡表達了最真誠的感謝。
今日早晨，他如往常那般習劍。
他運轉著那一縷虛無縹緲的靈氣，在身體中遊趟。
因為平時要上山去砍柴，所以少年平時練劍的時間也不算長。
但少年也懂得一件事，既然認定了他要成為一名劍修，那就要全心全意去做。
在練劍時，心無旁騖去感受每一次揮劍時，身體帶來的變化。
終於，他在揮出第一萬劍時，他打破了身體中的桎梏。
由連靈氣都無法運用的凡夫俗子步入練氣期，算是在修行長路上邁出了一腳。
這一步看似渺小，但對於少年來說卻是一大步。
少年從袋子中掏出了一個小瓷瓶，裏麵裝著的是蘇繡送給他的餞別禮。
雖然他現在才練氣期一層，但他相信，在不久後，他會用上這一小瓶丹藥。
“啊～要去書塾了。”
少年看了看天，見太陽已上枝頭，趕忙撿起地上的小背簍，健步如飛。
路過糕點鋪子時，他又看見了曾經嚐過味道的點心。
那一塊小小的，吃到嘴巴裏就像要融化了一樣。
仿佛自己隻要吃快一些，那些糕點就自己化掉了。
那種滋味，他畢生難忘。
給他糕點的少女也同樣畢生難忘。
突然糕點鋪子跑出一個小女孩，身上穿著一件灰色的襖子，頭上紮著的兩條辮子，隨著她奔跑的身形上下跳動。
那個女孩叫做羅曉仙，是這家鋪子主人的女兒。
同樣也是書塾中最令紀先生頭疼的孩童。
雖然兩位先生都對女孩平時的頑皮感到頭疼，但顧沉卻覺得這位叫做羅曉仙的女孩很厲害。
她腦中各種天馬行空的想法以及對於道法的理解，實在是讓人驚歎。
有一次在與紀先生獨處時，紀先生曾對他說過，“羅曉仙天生開智，與大道頗近，在大道的理解上，我不如她。”
這一番話語足夠驚天駭俗，也讓少年在心中發誓，在學堂的時候，對待女孩一定要和善。
女孩一直朝著西邊跑，這讓少年有些奇怪。
因為書塾是在糕點鋪子東邊的方向，女孩現在的做法就像是紀先生曾經說道過的，南轅北轍。
少年急忙追上去，對著女孩大聲叫道：“羅曉仙，時候不早了，該去學堂了，今天是紀先生的課。”
女孩一聽到紀先生，瞪大了雙眼，但是小腿還是跑得飛快。
少年常年行走山中，饒是這樣，都差些沒有追上小姑娘的身影。
“羅曉仙，你往山那邊的方向去做什麽？”
灰襖小姑娘聽見顧少年的喊話，扭過頭看向了顧沉，甜甜一笑後才開口道：
“昨日聽見先生說，三人有虎。
今日巧，一人言山有虎，我不信，二人又言山有虎，我半信半疑，最後三人言山中有虎，想來定然是有虎，我想去看看。”
少年聽完大駭，趕忙追上女孩。
他在山中闖蕩多年，什麽棕熊野豬也看過不少，但是猛虎，他也是第一次聽說有。
三人成虎的典故，少年也在書塾聽先生講過。
既然現在有三個人說山中有虎，那大概是真的有虎。
羅曉仙跑得快，顧沉在後麵追著。
很快兩人便到了山腳下。小鎮的地界，此時天正寒，落著雪。
少年與女孩穿過一片茅草林，走入了森林中。
這片森林少年曾經來過，還在這裏抓過野兔。
隻是他也有段時間沒有過來，多少也有些忘了這裏的路。
羅曉仙歡快的跑入林子中，到了一個三岔路口。
“啊～是這裏，是這裏。”
女孩高興的跳了跳，跑得像一陣風。
少年在身後狂追不舍，少年也是鬱悶，平時論腳力，小鎮的同齡人，無人能敵，今日卻被一個小姑娘落在身後，隻能遠遠的瞧見身影。
突然少年感覺到一陣風聲，他覺得很奇怪，因為這處地方像一個盆地，四周都被山壁所圍，平時都是見不到風，可今日卻有有著些冷風，吹得小臉麻木。
少年習劍已經有了一段時間，對於外界的感知也要敏感了許多。
他右手朝著腰間摸去，那裏空空如也。
他苦笑了一聲，他練劍也是有些魔怔了，竟然是下意識去腰間摸劍。
拍了拍手，探到後腰處，少年摸出了一把柴刀。
平時去書塾讀完書後，顧沉就會挑近路去山上砍柴，給自己換些文錢來維持本就破落的生活。
隻是今日他還沒有去書塾讀上書，就跟著女孩一起來到了這深山裏。
有羅曉仙在，或許今日不去，紀先生也不會怪罪自己？
少年第一次有了在功課上想要偷懶的想法。
不過很快他又搖了搖頭。
讀書與練劍一樣，好學而不勤問,非真好學者。
不可懈怠。
隻要有一次想要偷懶的想法，以後便會日日都想要偷懶。
所以，少年打算追上羅曉仙後，就將她帶回書塾去。
雖然會遲到一些，卻也是表達了他勤勉的決心。
“顧沉哥哥，你好慢呀～”
少年微微一愣，因為女孩在學堂時，從來沒有喊過他的名字，這讓少年內心有些暖洋洋的感覺。
但，就在這時，顧沉的視線中浮現出一道黑影，那道黑影的影子印在雪中將灰襖小姑娘的身子完全覆蓋。
那正是一頭白中透黑的猛虎，體型長有數丈，那血盆大口，怕是能夠一口吞下羅曉仙。
少年抓著柴刀的手滿是汗水，讀者女孩大叫一聲：“羅曉仙！”
女孩呆呆的看住了少年，隻看見少年立在原地不動。
“你不要動！”
少年怒吼了一聲，不知道是對灰襖小姑娘咆哮還是在對白虎發怒。
隻是瞬息之間，在灰襖小姑娘呆呆的目光中，少年到了她的身前。
少年雙腿發力，將小姑娘護在懷中，見猛虎飛快撲來，少年上去就是一個滑鏟。
帶著小姑娘滑過白虎的肚皮，到了白虎身後，迅速奔出。
“羅曉仙別往後看！”
小姑娘第一次看見這樣凶煞的少年。
滿麵悚然，殺氣騰騰。
“你朝著前麵的路跑，到了一個岔路口向右跑，就能下山，剩下的交給我。”
同時，小姑娘也是見到這麽溫柔的少年。
溫和平穩，就像是學堂裏的紀先生一樣，讓人安心。
“嗯，顧沉哥哥，完事小心。”
七八歲的孩童，正是懵懂時刻，見顧沉一本正經的對她說，她也知道事情的嚴重。
三人成虎，也確實三人成虎。
他們所見到的便是那虎。
小姑娘飛快的跑開，就像是上山那時的速度一樣，快得就像是一道虛影。
已經入了修行長道的少年知道，他平常腳力本來就快，自打開始修行劍經之後，速度就更快。
可是這樣，在上山時都沒有追上灰襖小姑娘。
他知道灰襖小姑娘並非常人，可是在這樣的緊要關頭，讓一個隻有七八歲的丫頭去麵對這麽大一頭猛虎。
他實在是做不到。
看著眼前已經調轉頭來的猛虎，少年在不知不覺中已經汗濕了後背。
在這雪下的季節，猛虎咆哮一聲帶起陣陣的寒風。
吹得少年有些冷，但少年臉上卻沒有絲毫的懼色。
反而看向白虎的眼睛帶了殺意。
凡人搏虎，與自殺無異。
但現在他現在已經一隻腳踏入了仙路，成為了一個蹩腳的劍修。
隻要不出什麽差錯，少年覺得自己就算不能與猛虎相敵，至少也能虎口逃生。
微風吹動了枝葉上的積雪，落在地上濺起些許水珠。
猛虎未動，少年先行。
手中的柴刀握得緊，少年釋放出了自己身上僅有的靈氣。
雖然隻是微薄一點，卻也足以讓少年的精神氣陡然上升一個層次。
狡兔搏鷹尚有一戰之力，又何況是人。
今日顧沉搏虎，以柴刀、靈氣與這猛虎鬥上一鬥。
少年雙腿發力，手中柴刀握得緊，在雪地匍匐衝出。
見猛虎仰頭前撲，又起身提氣飛起。
柴刀猛然揮下，滑破了白虎的右眼。
讓人奇怪的的是，那頭猛虎並不像尋常生靈一般流血掙紮。
反而更加凶猛的揮起了前爪。
與棕熊有所拚搏的少年知，猛獸揮爪，有千斤之力。
但揮爪的同時，猛獸也會暴露出它們的弱點。
而這頭猛虎弱點就在腹下。
少年跪地，柴刀猛然揮在猛虎腹中。
柔軟的觸感並沒有傳到顧沉的手心來。
少年眉頭微皺，將柴刀抽出後，向後猛退了幾個身形。
這頭白虎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