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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四章 殤與哭泣女孩

  原來火是自己放的啊~

  難怪感覺手上有微微的灼痛。


  還真是抱歉!

  與身旁少年一同坐在門檻上,看著麵前燃起的大火。


  火中重生,亦被稱作神明。


  蛛扈立在少年身旁看著他被人擁立起來變作了神子。


  他又變作了傀儡。


  同時他也認識了侍奉神子的“嵐”與“宇”。


  隻有他自己知道,他是一個傀儡,他想要擺脫這樣的命數,想要成為操控傀儡的人。


  被推為神子的他,坐在高台每日傾聽著凡人的哭訴,看著台下人假扮著小醜。


  陽奉陰違,貌合神離。


  讓人分不清楚自己究竟是傀儡還是操控傀儡的人。


  不知什麽時候就能夠聽到周圍人的心聲,聽到那些人心中最沉淪的黑暗以及恐怖到無邊的欲望。


  在漫漫無盡的黑暗中他聽到了那個聲音。


  那個男人站在那裏,明明是自己坐在高台上,卻好像是跪在地上仰望著他。


  “我很中意你,到身邊來服侍本座吧!”


  那個男人的話很溫柔,讓人想起以前在母親的懷中。


  這樣在束神宗成為了一名操控傀儡的人。


  看著周圍閃爍的星星亮光,蛛扈在白色銀帶外的水麵上看見了自己。


  那並非是在束神宗時被人唾棄恐懼的麵貌,而是一個普普通通的溫和少年。


  “這裏就是老人口中常說的‘歸墟’麽!”


  [歸墟~九州世界,人們口中常說的前往九幽黃泉的道路,在那裏,可以見到自己的一生。]

  雖然沒有人見過,但他卻深深的相信著“歸墟”的存在。


  他就是為了這個才會一直苟且的生活在那樣的世界中,為了取回自己失去的一切。


  頭頂上如同巨大卷軸飛快旋轉,那裏是自己所經曆的一切。


  看著它不斷輪播的畫麵,蛛扈不免沉思,自己究竟是傀儡呢,還是操控傀儡的人呢?


  或許他從來都沒有成為一名真正的‘人’,隻是在別人手中相互輪轉,一直在做著傀儡罷了。


  爆燃起的大火,將他完全吞沒,他想起了‘嵐’和‘宇’。


  在漫漫黑夜中,唯有他們常伴在他的身旁,或許之前認識他們的時候,他已經是一個‘人’了吧!

  隻是可惜這次,他們無法陪伴自己一起去那九幽黃泉了。


  “溫樺,一起回家吧。”


  大火的隱約間,他聽見了他們的呼聲,再次睜眼時,自己已經在他們的懷中。


  雙眼止不住的淚花閃爍,蛛扈感覺好像,回到了那年三人親密無間奔跑在廣闊無垠的草地上。


  “就一起下摩鄴地獄吧。”
……

  站在遠處的蘇繡有些沉默,看著在大火中消散的三個身影。


  明明那兩個傀儡的絲線已經被燒斷了,可是最後卻好像有自己的意識一般,被風刮起撲入了火中。


  “蘇道友!”


  蘇繡聽見了藝桑的呼喊。


  “其他的就拜托了!”


  對了,她好像是答應過他,他死掉了她會保護好那個女孩。


  炎風帶火的拳頭擊穿了藝桑的胸口,隻是短短數個回合間,兩人便一同消亡在了炎風手中。


  這讓蘇繡又開始重新審視起束神宗的實力。


  或許她一路過來太有些順風順水,所以在心中有些小看了束神宗的實力。


  說是行的苟道穩妥,卻比任何人都要更浮誇。


  蘇繡偏過頭,望向風信子,那三個女孩是靠著藝桑的秘藥才得以存活。


  自己選擇視而不見的做法也間接的將三個孩子推向了死亡的深淵。


  “嗬,坐壁觀上的偽善。”


  炎風扔下一句嘲諷,在林間消失不見。


  或許這次她算錯了,束神宗根本不會在乎那幾個丫頭的存在,相反叛徒才是最大的威脅。


  正如束神宗十童子之六~炎風所說的一樣,她隻是一個坐壁觀上的偽善者。


  “抱歉!”


  對於陳修雅的道歉,蘇繡搖了搖頭。


  這件事沒有人有過錯,這本就是不該牽扯進來的事情。


  看著遠處散發淡淡金光的結界,蘇繡心有些微微淩亂了。


  她不知道該如何去與那些丫頭們述說。


  “走吧!”


  蘇繡看著伸在自己麵前的手有些出神 ,心中思索許久才決定放了上去。


  他的手很大,也不粗糙,握著不知為何有股莫名的心安。


  帶著風信子,一同來到通道前,麵前八字型的通道,像是一座大山橫立在蘇繡麵前。


  太過壓抑。


  對那幾個丫頭會有的反應推算了一遍,蘇繡心中也有了些底數。


  她有想起幼時發生的事,不過這次有人與她一同承擔。


  解開結界,見到的麵孔讓蘇繡有些始料不及。


  手上的力氣忍不住的加重了些,感受到對方手傳來的大力,蘇繡心平靜了許多。


  “結束了嗎?”


  藝茗看起來很平靜,她呆滯的看著外麵的狼藉,心中已經有了自己的答案。


  “對不起。”


  “這不怪姐姐,本就是我們的事情,卻將姐姐牽扯了進來。”


  這孩子仿佛一瞬間長大了一般,少了小孩子的感性,多了份大人的理性。


  藝茗不比雛菊她們,感情本就十分豐富的她,強行冷靜下來的模樣就像是缺乏少許情感。


  “要哭就哭出來吧。”


  “桑先生說,小孩子也該長大了,長大了就不能哭了。”


  明明隻是個不大的孩子,卻要強忍著眼眶中的淚水,努力不讓它流下來。


  “僅此一次,就算是大人也能夠在女孩子的懷裏哭泣。”


  蘇繡輕輕撫摸著藝茗的頭,她可以清楚感知到她身體無聲啜泣的顫抖。


  蘇繡的話終於讓女孩眼眶中的淚抑製不住。


  嚎啕大哭的聲音嘶啞,懷中女孩的體溫讓蘇繡眼睛有些酸澀。


  說起來,還隻是不大的孩子,在修仙界連繈褓的嬰兒也算不上。


  女孩一直哭到睡著也沒有離開蘇繡的懷抱。


  雛菊與木棉的反應倒是冷淡。


  或許在她們心中,這世間的一切都不過是水上浮萍、飄渺雲煙。


  真可憐。


  雙腿跪坐在地上,將自己的大腿當做是枕頭,蘇繡用手輕輕撫摸著藝茗的頭發。


  她的腿上沒有太多的肉,用來當做枕頭躺著應該並不是非常舒服。


  但丫頭卻睡得很安詳,眼睛腫腫的,哭得時間有些久了。


  “在那個家夥元戒裏麵找到些東西。”


  陳修雅手中攥著枚元戒,另一隻手則端著一個訂成冊子的小本本。


  “我看看。”


  從陳修雅手中接過小冊子,翻開一看,密密麻麻的字看得蘇繡有些暈眩。


  強忍著自己浮躁的心,蘇繡耐著性子看了下去,嘴角忍不住的咧開笑了。


  雖然藝桑那個家夥在做人上確實不咋地,但在最後總歸是能夠做件好事。


  書中記載的正是藝桑對束神宗秘藥和丫頭吃的“糖丸”的研究。


  看到小冊子上最後一頁寫上的字,蘇繡眼睛忍不住的眯了起來。


  那個家夥是真的很愛這幾個丫頭,就連後路都為她們鋪好了。


  他也是個心口不一的家夥呢!


  “你要去哪?”


  蘇繡的目光投向了正欲外出的陳修雅身上。


  “我也該回去了。”


  蘇繡看著前方那個英俊青年,眼中多出了複雜的情緒。


  她手指輕輕抬在自己的唇前,擠出一個微笑,輕聲說道:


  “我可是一個很小氣的女人,你做的事,我可不會忘掉!”


  說完,從元戒中取了塊寫有“繡”字的令牌,扔到了陳修雅手中。


  “學你的樣子做的,你下次要出現前,點亮它,我就知道你來了。”


  用手指撓了撓自己有些泛紅的臉,蘇繡閉上了自己的眼睛,讓自己不去看他。


  “記下啦!”


  陳修雅忍不住的笑了起來,像是珍寶一般,將它與蘇繡的香囊係在了一塊。


  “下次來,我一定會點亮它!”


  搖搖手走出通道,蘇繡附著了靈氣的耳朵聽見腳步聲消失,心中一直持續的緊張感也隨之消散。


  “還真是來也匆匆,去也匆匆。”


  蘇繡呢喃兩句,目光投向了裏處。


  牧彌趴在地上,身上坐著的是雛菊。


  “前輩,出來吧。”


  聽見蘇繡的呼喚,牧彌身上冒出一陣青煙,出現的銀發英俊男子正是逍遙子。


  “繡兒,這次你做的事~”


  蘇繡知道他想要說什麽,這次她行事上確實亂了章法。


  “嗯。”


  見蘇繡應過話語,逍遙子也不好說些什麽,他看了一圈洞涯繼續問道:

  “這處地方已經暴露了,你依舊選擇在這處地方當做自己的第二個據點嗎?”


  這裏被束神宗知道了,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畢竟藝桑先到了這處洞府,因為他,才會導致洞府被發現。


  不過也不打緊。


  倘若炎風要對藝茗和牧彌動手的話,先前便動手了,這般看來束神宗是真的放棄對牧彌和藝茗的肅清了。


  “我在周圍多布些陣法,應該是穩妥的。


  束神宗本來就知道它的存在,倒不用太去操心。相反,與逍遙仙家一樣的名門正派才是需要提防的對象。”


  “先將傳送陣搭建起來吧,這樣來去方便些。”


  蘇繡點了點頭,同意了逍遙子的建議。


  她在這裏待了兩日時間,傳送陣的搭建不過完成了十分之一。


  倒是需要花一段時間。


  繼續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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