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強得不得了的男人
“謔~難倒你,沒有與女孩子接過吻麽?
還是說,你是不行?”
蘇繡湊過腦袋,手指輕輕滑過陳修雅的脖子,讓他渾身打了一個哆嗦。
女孩附在了他的耳旁,輕聲說道:
“如果是不行的話,那就撤掉吧~”
女孩的氣息噴在了他的耳旁,溫熱的氣息讓他紅了脖子。
陳修雅大手一揮,挺起了自己的胸膛。
“男人怎麽可能不行,美人還想打趣我,來,本座讓你看看什麽叫做男人!”
說的話很狂妄,可動作卻畏畏縮縮。
蘇繡正是瞧準了陳修雅不敢做出逾越之事,所以才會不斷逼近。
“男人?那敢來麽?”
蘇繡緩緩靠近自己的頭,與陳修雅四目相對。
心中雖然也十分慌張,但蘇繡不斷的告訴自己,陳修雅是個小菜雞,也認定他絕對不敢湊過嘴巴來。
陳修雅看著麵前女孩湊近的頭,他一個踉蹌,頭居然是被蘇繡用手鎖住了位置。
她是玩真的!
陳修雅睜著大大的眼睛 ,看著女孩閉上了眼睛,緩緩靠了過來。
她身上散發的清新香味讓他有些感覺暈眩。
他雙手攤在女孩身後,不知道該放在何處。
隻聞見香味撲鼻,越發濃烈。
陳修雅內心已經慌亂了。
媽媽完全就是騙人的,女孩在接吻的時候明明就是閉著眼睛,這如何去看她眼中的那一份心意?
完全被擺了一道。
蘇繡雖是閉著眼,內心卻已經是愉悅得笑開了花。
她感受到了麵前男人糾結的情緒,感覺之前被陳修雅彈了腦瓜子的怨氣都消散不見。
正欲開口之時,蘇繡感受到了嘴唇帶來的異樣。
她睜開了雙眼,入眼的是已經閉上眼睛的他。
這,這,這!
臉在發燒,世界好像有變得安靜起來。
心髒劇烈的跳動聲在耳邊一次又一次響起。
她被吻了。
瞳孔中的悸動,帶著的是泛紅耳朵。
二十多年來,哦不,四十年,兩世為人的她,第一次感受到了男性的氣息留在自己的唇邊。
“你,你你!”
她有些激動得說不出話來,而麵前的男人已經轉過了身。
看著陳修雅寬厚的肩膀以及高他一個頭的身高,感覺有些莫名的可靠。
蘇繡也沒有想到,心口不一的他,居然真的會付諸行動。
陳修雅大手一抖,玄玉鐵扇落於手心,輕輕一抖,數道風刃已經將二人分到了兩旁。
“你說的事情,我已經幫你辦到了。”
他用手指撓了撓自己的臉,蘇繡在側邊依舊能夠見到他有些發紅的臉。
蘇繡抬起手,摸在自己的唇邊,用食指輕輕劃過唇邊留下的痕跡,有些微微不甘心。
雖說,她是為了打趣麵前這個男人,才會答應了他無理的要求,隻是沒想到他真的會去實施。
但被吻了的她,現在算是被麵前男人占了便宜吧,她是愉悅了,可也虧得大了。
麵前男人比她所想的膽子確實要大一些。
陳修雅的風刃讓藝桑與蛛扈停下了手腳。
齊刷刷的目光望著立在遠方,像是在依偎在一起的蘇繡與陳修雅,麵色有些怪異。
蛛扈向藝桑使了一個眼色,藝桑迅速點了點頭,身形一個閃爍躲在了蛛扈身後。
而蛛扈操控的那個男性傀儡,噴出了一張巨網,將不遠處的林子整個籠罩了起來。
一道火光衝天而起,蘇繡看見的是一個火紅身影落在了空地上。
“束神宗十童子之六~炎風!”
那是一個魁梧男人,赤裸著的上身布滿了火紅色的紋身,他的雙臂焚起熊熊大火,就如同是一個火神一般。
“老子就知道你們兩個人已經叛離,護法這次將我派了出來,本是為了肅清藝桑,沒想到釣到了大魚!”
那個自稱為是十童子之六的炎風很強,至少比她現在的化身要強。
不過,麵前有大腿的存在,什麽炎不炎風的也不重要了。
炎風鼓足的肌肉崩起,上麵布滿的青筋清晰可見。
他用著忌憚的眼神看著陳修雅。
“來吧!”
一聲怒吼,炎風似是化身為洪水猛獸般帶著恐怖的威勢向陳修雅撲了過來。
在他的心目中,應該是將陳修雅當做了頭號大敵。
陳修雅不慌不忙,抬手一掌打出,兩人靈氣碰撞在一起,一股強勁的威風向四周散溢開。
陳修雅也些小小意外,因為炎風將他的掌法接了下來。
“嵐~宇!”
在蛛扈的一聲輕哼下,手中操控的兩個傀儡呈交接之勢將炎風包圍了起來。
咻。
傀儡手中的利刃在空中劃出了破空聲,擊在了炎風的肩膀處。
鮮血四溢。
而那個男人卻麵容不改。
蘇繡有些微微驚愕,在她的視線中,那個男人被蛛扈傀儡擊中的肩膀,竟然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重生起來。
短短幾個呼吸間,又恢複如初。
若非他身上還有緩緩下流的血色液體,蘇繡真當以為先前見到的是幻象。
不死之身?
快速恢複?
蘇繡想起了肥生,那個人以自身脂肪為養料,促進自己的傷口快速愈合間接達到不死之身的效果。
麵前男人,顯然比起肥生那劣質不死之身強得太多。
蛛扈手中絲線猛拉,將傀儡拉至身旁,有些畏懼。
“疼痛可以令人興奮,我感覺身體裏的每一塊肌肉都在蠢蠢欲動!”
炎風攤開了手掌擺出一副防禦的姿勢,雙手凝作拳頭,腳底下突然浮現出火蓮印記,劇烈火焰隨火蓮印記飄起。
領域!
一些強者在修煉道韻到融會貫通時,可以對身體以及周圍空間隨心所欲的操控。
麵前的男人顯然便已經達到了那種地步。
蘇繡眉頭皺了起來,出手之際卻被陳修雅攔了下來。
“這件事不能插手,這火蓮噬心灼骨,被波及到一絲,你這化身便滅了,我也一樣!”
蘇繡停下了腳步,心中已經思索起來。
束神宗之間的內鬥,她巴不得打得更激烈一些。
這件事,無論是藝桑還是蛛扈被殺掉,也與她半毛錢關係沒有。
並非是她是個冷血的人,隻是她一直如此。
為了行苟道穩妥,她親手將自己變成一個冷漠的人。
說起來,她自己就不是什麽瑪麗蘇的大善人。
事態炎涼,弱肉強食差不多將她心中多出的那份憐憫給磨滅了。
她沒有在這附近布下陣法,不就是為了看見麵前發生的這一幕麽?
與陳修雅一同抽身出,蘇繡選擇了與他一起坐壁觀上。
藝桑與蛛扈顯然是打不過炎風,或者說是炎風的壓倒性勝利也不為過。
在領域的加持下,燃起的火蓮將他化作天降的火神。
不過三四個回合間,藝桑與蛛扈便癱疲在地上喘著粗氣。
“嵐!”
蘇繡聽見蛛扈的一聲沙啞的嘶吼,他手中操控的那個叫做是嵐的女孩,十指變作了利刃,與那手臂化作鐮刀模樣的男孩一同向炎風攻了去。
但可惜的是,實力相差得太大,沒有絲毫的作用。
“炎神!”
隨著炎風的一聲爆喝,巨大的火團自天而降,高溫灼斷了蛛扈操控兩個傀儡的蛛絲。
火光照印在蛛扈的紫色瞳孔中,他想起了那日的場景。
那是一個什麽國家,他已經忘掉了。
在記憶的深處,看見的片段,他在一個女人的懷中。
那是一個美麗的女人,雖然那隻是一個剛出生不久的嬰兒,他卻能夠識別出,那個孩子就是他自己。
“溫樺”
那個女人是這樣稱呼自己的。
明明是個沒有見過的女人卻出現在記憶的深處,而自己卻那麽想哭。
坐在屋簷外,他看見了天邊的飛鳥,撲打的翅膀,落下的白毛,飄在他的手心。
一切都是那麽的自然。
出生在權貴家中,一切人都由不得自己。
對了!他以前好像不是什麽修行者,隻是一個權貴子弟。
也拿不起刀殺不了人,甚至連一隻雞都不敢碰。
為何自己成了現在這般的模樣呢?
坐在屋簷上,看著那個孩子逐漸長大,他開始會爬,開始會跑。
會笑,會哭,喜怒哀樂。
蛛扈摸了摸自己的臉,試圖擠出一個笑臉,可卻失敗了。
他好像有一個父親,是一個不喜歡展現自己情緒的男人,同樣也是一個趨炎附勢的男人。
傀儡,在這個方方正正的宅院中,一切都是傀儡。
隻要有合適的條件,哪怕是自己的妻子也能過拱手相讓。
這樣的人糟糕透了!
日月浮沉,燈火闌珊。
坐在這處屋簷可以見到整個都城的繁華,可在這個都城繁華絕倫下,卻有無數人流淚心碎。
那男孩就是傀儡,被一根看不見的絲線拖拽著,懵懂的行在漫長的荒蕪長道。
沒有盡頭,也沒有光。
蛛扈看了看自己的雙手,在麵目全非的皮下,他看見了蘊含在靈氣中的蛛絲。
而那蛛絲正連接在那個熟悉的男孩身上,手指提拉著絲線拽動著男孩走動。
對了,他也是傀儡。
一個懦弱無能,沒有絲毫利用價值的廢物傀儡。
呃~
蛛扈呻吟了聲,看見自己手中的蛛絲燃燒起來,化作一陣黑煙在手心中消失不見。
他坐著的屋簷下的房子,爆燃著大火,他聽見撕心裂肺的慘叫與對死亡的祈禱。
火是怎麽燒起來的他已經完全忘掉了。
縱身躍下,蛛扈望著屋子內那個每日對他溫柔著笑的女人在火海內起舞。
很美!
可惜再也不會見到了。
坐在門檻上的少年手中握著一個火把,在大火照印下的陰影中彎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