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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只是開始

  第100章只是開始 

  宸妃有孕的消息一時間卻也散了開來,一時間,落顏殿卻葉門庭若市般,不少妃嬪前來道賀,卻都被步艾妍拒絕在了門外。 

  落顏殿內,幾盆金菊開的正艷,暗香浮動,一派怡人氣息。 

  步艾妍坐卧於小榻之上,纖細的手亦輕撫著自己平淡的小腹,饒是平時再盛氣凌人,此刻卻也柔和了幾分。 

  望著皇上賜下的各種精緻物件,嘴角亦勾起一抹淺笑,入宮三年,她雖恩寵不斷,可卻從未有過孩子,沒想到此次竟真的有了龍嗣。 

  雖此次險而又險,但好在孩子保了下來,可未想到的是,保她孩子的竟是一個女子。 

  她當時雖在昏睡之中並不清楚,可如今宮中討論最多的便是她,聽聞打扮怪異卻極美,更重要的卻是精通五行,邑城救災的,便是她。 

  腳步聲從殿外傳來,步艾妍娥眉輕挑,卻也望見自己的貼身婢子緩步走了進來,而那之後,卻是一抹艷紅。 

  「娘娘,司巫大人到了。」那婢子微微行禮,見自家娘娘示意,便也退了下去。 

  妙弋一襲紅衫依舊,步履輕盈,卻也極具傲然,她似極適合紅色,艷麗,妖嬈,將她的所有的美都完美呈現。 

  尤其是那雙血眸,妖魅而邪氣十足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那種飽含侵略性的目光如影隨形,幾乎想將她吞噬。 

  妙弋眸光不辨,卻也行禮道:「見過宸妃娘娘。」 

  步艾妍亦是一頓,眸光微斂,掩下了眼底的神色,微微坐直了身子,這才道:「聽聞是你救的本宮,即然皇上賜你司巫一職,為何不著司巫的服飾。」 

  「皇上已然准許,人亦不過一副皮囊,著什麼衣物,又有什麼區別呢?」 

  步艾妍娥眉輕蹙,早知道這些巫道之士說話喜拐彎抹角故弄深意,沒想到她也如此,心底有些不悅,神情卻未有任何變化。 

  「聽聞你便是邑城出現的人,會些醫術,如今又為天機府司巫,想來也有些本事,那你可看的出,本宮肚子里的是皇子還是公主?」 

  妙弋緩緩抬眸,血瞳凝聚視線在那女子小腹之上輕掃,心底卻勾起一抹冷笑,嘴角亦是平靜道:「天命天定,臣不敢妄言,可娘娘貴人之氣雲蒸霞蔚,尊貴不止於此,只是……」 

  步艾妍聽到尊貴不止於此時的驚喜卻因這『只是』二字僵在臉上,忙道:「只是什麼?」 

  「只是貴氣之外,卻有一沉灰暗之氣……」妙弋欲言又止,眸底卻是陣陣寒意。 

  「灰暗之氣?」步艾妍輕蹙娥眉,神色已然不太好。「什麼灰暗之氣?」 

  「萬象皆氣,是道不明白的,娘娘日後警惕些就好。」 

  「警惕……」步艾妍目光也微微收緊了幾分,似明白了些什麼,眼底亦浮出一抹狠光,望了望妙弋,語氣卻也恢復了些。「司巫大人年紀輕輕且為女子,有此番作為到也不易,若你之後一心為皇上,為本宮,本宮亦不會虧待了你。」 

  「臣謝過娘娘。」 

  「嫣兒,看賞。」步艾妍嘴角亦勾起一抹冷笑,話剛說完,卻也見剛剛的侍女從了過來,將一個精緻的荷包恭敬遞於妙弋。 

  步艾妍是司空府之女,出手之也不會小氣了去,妙弋冷眸看著那荷包,面上沒有任何神情,抬手接過,卻還是行禮道:「臣謝過娘娘。」 

  自落顏殿出來,妙弋信步走在青石板的路上,兩旁是紅色的高牆,琉璃瓦在陽光下,展露出屬於皇宮的氣勢和貴氣。 

  幽幽碧湖,兩岸的景物如在畫中,一座精緻的石拱橋橫在湖面上,橋的兩端各站著一抹身影。 

  橋的另一端,男子一襲華貴錦袍著體,腰間扎條同色金絲蛛紋帶,黑髮束起以鑲碧鎏金冠固定著,修長的身體挺的筆直,面容俊美,眼眉星目,面容略略有一絲邪魅之氣。 

  他亦靜靜站在原處,視線已然停留在那女子身上,冰冷里透著詭異,似乎可以把全世界盡收眼底,婉轉手中,讓人不敢對視,甚至連不經意的一瞥,也會萬劫不復。 

  妙弋眸光微抬,眼底卻亦勾起一抹寒意,腦海亦不由想起紫衣男子那句話,主上從不做沒有必要的事,更不會幹預一國朝政,而這次,他卻想要攪弄這昷岄的風雲,甚至將自己算在其中,又是,為的什麼呢? 

  妙弋神色自若,抬腳繼續,鮮紅的長裙隨著她的步伐輕輕舞動,走至那男子面前,眸光不辨,卻也緩緩行禮。「翊王殿下有禮。」 

  「不過數日不見,姑娘便能登上這司巫的位置,看來本王並未小瞧你。」視線卻也落在弋曼那有些蒼白的容顏上,白皙精緻的面容上沒有什麼神色,讓人看不見他眸中的喜怒。 

  妙弋微微抬眸,神情亦無任何變化。「功名誰都想要,即便微臣,亦是一樣。」 

  「你要的,當真是功名?」姬雲翊抬腳誇了一步,身子亦靠近了幾分,居高臨下,寡淡口吻卻帶著一絲嗜血的預兆。 

  一抹熟悉的紫檀襲來,妙弋亦不由一愣,從在邑城看見他,便覺得他那魅異的眸中隱藏著太多的東西,有些熟悉,濃得彷彿可以燃盡一切。沉重的熾熱和灼烈總叫人不願去看,憎厭之後亦會湧起極深的悵嘆。 

  「那殿下以為,微臣是為的什麼?」不答反問,抬眸直視著姬雲翊那張精緻而詭魅的容顏,血色的眸子亦有微弱的變化。 

  「既然你自己都不知,那本王便坐等著看好了,只是前路難行,司巫大人亦該為自己的選擇付出代價。」妖魅而邪氣十足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看著她,那種飽含侵略性的目光如影隨形,幾乎想將她吞噬。 

  再不待妙弋說話,卻也徑直朝前走去。 

  妙弋眉心微微一蹙,心底到還平靜,昷岄皇帝雖子嗣不少,但有能力的卻並不多,除去太子,細細算來也只有四皇子姬雲珉,七皇子姬雲輒,還有便是,這突然冒出來的九皇子,姬雲翊。 

  太子是皇上最愛寵愛的兒子,早年冊封,年少時亦頗受好評,更有皇上親自為其選擇太傅,輔助官員,加之背後是曳府,一路之上太過平順,卻也導致了如今恃寵生驕,任意妄為的性子。 

  姬雲珉雖無顯赫家事,但帶兵上卻是皇子中實力不錯的。 

  姬雲輒是淑妃之子,背後亦有穆府為靠,穆府雖是商賈之家,可實力亦不可小覷。 

  而最讓人好奇的,卻也是這忽然出現的九皇子,心性怪異,卻有帶兵之才,手段狠辣,災情政事上卻也處理的井井有條,若說這皇位還有誰能去掙一下,這嫡九皇子必是第一任選。 

  可偏生他不結交大臣,不培養黨羽,為人處事不留一絲情面,任誰都猜不透。 

  妙弋望著那已走遠的背影,這才緩緩轉過了身,姬雲翊…… 

  ··· 

  永熙二十五年九月 

  自新司巫上任已有一月,一月的時間,天機府卻已然換了另一番景象,祭祀得當,亦未再出現什麼怪事。 

  而偏生就在這個檔口,卻發生了一件意想不到的事,國主震怒,百官驚顫。 

  銘政殿上,姬弘智一襲明黃金秀龍袍端坐於殿上,手壓龍案上已看了數遍的奏摺,面色極其陰沉的看著跪在大殿上的文武百官。 

  「這便是朕養的股肱大臣!」姬弘智抄起手中的奏摺便也朝殿下的人砸去! 

  戶部尚書余志縉和十四衛守軍之首莫不尋皆跪在原地,任由那奏摺砸在自己身上,頭磕在地上,渾身顫抖,卻絲毫不敢躲避半分。 

  今日十四衛不少官員不知為何,卻突然請旨,參戶部私吞兵響一事,言辭鑿鑿,證據可取,而十四衛其他三品一下的官員現如今卻也在華辰門候著。 

  皇上大怒,戶部向來是管理財政、國庫的,能清廉自居自然是好,可未曾想,竟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做這種事。 

  姬弘智怒意不減,見余志縉閉口不答,一腔怒氣轉至到莫不尋處,叱道「當軍官吃當兵的空額,撈軍餉,你們還有什麼事是做不出來的?」 

  莫不尋出一身冷汗,搗蒜般磕了幾個頭,顫聲道:「臣,臣……」 

  尚書令曳庭沛亦跪在原地,亦帶頭跪在原地,作為六部之首,他也有責任,不慌不忙,卻也打斷了莫不尋的話。「啟奏皇上,此事即出現在六部,臣亦不可推卸責任,當務之急應先穩定軍心,清查十四衛府,清查戶部,絕不能有所姑息。」 

  他這一番話讓在場幾人都意外至極。清查戶部,必然牽連百官,而百官之上,多已附屬尚書令太子,保都來不及,如今卻要自行清查? 

  一盤的姬雲棣亦是微微挑眉,舅舅這是要做什麼?這戶部清查絕非小事,若要清查起來,不可能不連累自己。 

  可饒是心底焦急,姬雲棣亦不敢表露在臉上,不動聲色地往曳庭沛望了眼,卻也奏道:「父皇,此事雖牽連甚大,但若能藉此清正吏治,則焉知非福?還請父皇息怒。」 

  姬弘智未作聲,目光中深帶思忖,臉色卻並未變好,姬弘智是何許人,又怎會不知道百官是如何想的,饒是那余至縉膽子再大,只怕也不敢做這樣的事,此事多多少少,只怕也和太子脫不了干係。 

  「照太子這般說,此事該徹查了?」 

  姬雲棣亦是一頓,臉色已有些難看,卻還是硬著頭皮道:「兒臣認為,此事該查。」 

  「既然如此,你們覺得,此事該派何人去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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