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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99章 血腥禮物

  第099章血腥禮物 

  夜色漸漸降臨,黑暗籠罩在整個天機府,妙弋靜靜站在這天機台上,鳳眸望著這浩瀚的天空。 

  夜風撩起了她如墨的髮絲和緋色的長裙,已是秋日,清風亦有幾分涼意,她就這般靜靜的站著,猶如一副秀美的圖畫,在淡薄的月光下,美艷至極,只是那醒目的紅,卻給這夜色平添了幾分詭異和妖嬈。 

  一股寒風襲來,妙弋眸子亦不由微動,緩緩轉過身,卻也委身跪下,淺聲道:「主上。」 

  那人一襲紫衣,一副赤金面具遮住了他的容顏,唯有面具后一雙深沉的眼睛,眼底幽黑無垠,不見有絲毫的喜怒哀樂。 

  男子負手立於原處,身軀凜凜,他只是安靜的站著,卻有入骨的清冷淡在周身。 

  「邑城地動,金絲引雷,參湯害子,你到做的不錯。」冷冽的聲音如同千年的寒冰,這四周的空氣亦似在瞬間被凝固。 

  妙弋背脊微寒,卻也未曾抬眸,這次的任務是進宮,可用司巫的身份卻是她自作主張,地動雖自己有所察覺,但金絲引雷和步艾妍之事卻是認為。 

  她不懂什麼陰陽五行之術,可必須要有這樣的輿論,才能讓她順利踏入這天機府。 

  「屬下知錯。」他從未因任務親自找過他,這次,只怕也不是那般簡單吧! 

  「隨我來吧!」冰冷的開口,斜長的眸子再次收緊,深不見底的黒潭不帶一絲感情,冷冽的,如同千年的霜雪。 

  說完,那人輕點腳尖,卻也如疾風般向黑暗中躍去,而妙弋眸色不辨,卻也跟上那人。 

  她的手筋腳筋都斷過,雖都縫回了,可用幻佘的話,自己儼然是個廢人,雖然這四年,自己拚命的休息內力,卻也不可能敵得上主上的千分之一。 

  哪怕拼盡全力,現在亦只能看到他渺小的身影。 

  心下有些著急,剛想再聚一次真氣,卻不想腰間忽然一緊,一股淡淡的冷香沁入鼻尖,帶著明顯的血腥之氣,卻極其好聞。 

  身子落入一個冰冷的懷抱,妙弋有些錯愕的抬眸,卻也只望見那冰冷的面具,和那雙毫無情感的眸,他的眼底彷彿灑落了漫天的星光,卻又比那遙遠的天星都要泠洌幾分。 

  微微收回眸,這是他們離的最近的一次接觸,她卻依舊沒感覺到任何溫度。 

  月光如銀,泄落在寂靜的姜水城之上,而城南的一處小荒林,此刻卻顯得更加蕭條。 

  那人點腳落地,手卻也緩緩鬆開,妙弋眼底亦閃過一絲疑惑,紅瞳亦望著這荒林,這裡雜草叢生,因著秋日慢慢泛起了枯萎的黃,看上去的確很荒蕪。 

  而不遠處,一個小小的土包突兀凸起著,上面亦滿是荒草,唯獨前面的一塊無字石碑告訴眾人,這裡,是一塊墓地…… 

  「主上……」妙弋的聲音很低,心跳卻也加快了跳動,血紅的眸緊緊望著那抹靜立而戰的男子,一抹深紫宛如地獄的藍焰,在這荒草叢生的密林里燃燒著。 

  「獎勵。」 

  四年前,她曾搶回了祀熙的頭骨,亦打聽過姨娘的下落,甚至自己還去過姨娘的墓,那主上現在所謂的獎勵是什麼呢?這又是,誰的墓呢? 

  「是誰?」 

  「相府墓地上的,不過是衣冠冢。」秦儀芝當日便也將這屍體扔至這山間,供野狗啃食,是這裡的樵夫偶然路過,一時動了惻隱之心,才將一塊塊殘骨埋在了這裡,因不知道是誰,才立的這無字碑。 

  而秦儀芝為了掩人耳目,才偽造了衣冠冢。 

  之後的話,言君霖卻也未再說,只是冷冽的話語,卻也猶如把把利劍直划妙弋的心上。 

  腦海中轟然一片蒼白,像是極北方的風,呼嘯著橫掃而過。 

  她失魂落魄的看著那墓地,身體都是麻木的,終究,還是緩緩的,緩緩的,她卻還是朝那無字碑走去。 

  她本以為,歩閆修會念及夫妻之情不會為難姨娘,至少,她曾看見過他眼底的愧疚,可不想,他終究還是未放過她,哪怕當時的姨娘,已然是一具屍體。 

  跪伏在地,大滴的眼淚無聲的滾落,覆在地上的手緩緩收緊,哪怕泥土鑽進了指甲。 

  久久,她忽然抬起眸,赤紅的眼儼然沒有任何波瀾,只如深冬里的冰雪,寒到了極致。 

  那搖搖欲墜的身子緩緩站起,步伐中依舊那般傲然,看著眼前的人,久久才道:「主上告訴屬下這些,是何意。」 

  「我說過,你該有的獎勵。」其實除了這份禮物,他亦向司空府送了一份,只是沒有言明的必要罷了。 

  妙弋靜靜站在原處,夜光滑下,消瘦的身子此刻卻顯得那般蒼白。 

  任務,獎勵,懲罰,這四年來,這似乎是她聽過最多的話。蒼白的唇揚起一抹自嘲。「屬下明白了,這次可是又有了新的任務?」 

  言君霖站在原處,漆黑的眸亦是沒有一絲漣漪,望著眼前的人,薄涼冷冽的聲音一字一句的傳來。「我要姬雲翊成為這昷岄的新主,更要他,愛上你。」 

  一字一句猶如冷冽的刀子,尖銳的射向妙弋,妙弋站在原處,她身軀微顫,隨即莞爾失笑,苦澀的味道徘徊在舌尖。 

  自四年前為他所救之後,她便明白自己的一切都是他的,他親自教授她攝魂曲,她也努力朝著他想要的殺手成長,她可以殺人,可以恨人,卻獨獨不知愛和解。 

  「為什麼?」久久,妙弋還是低聲開口,血紅的眸子泛著點點晶瑩,在月光下更為耀眼。 

  「你以前,從不會問這些無聊的問題。」男子的聲音依舊是薄涼入骨,帶著絲絲寒氣,和一抹慍色。 

  「你以前,也從不安排我這樣的任務,你教我殺人,卻未教我愛人,又何來的信心,他會愛上我?」 

  面具下的眸閃過一絲微寒,言君霖修長的手貼在女子脖頸,妙弋微愣,刺骨的寒卻緩慢襲來。「我從未教你愛人,可你,卻還是在意了我。」 

  妙弋抬眸,定眼看著眼前的人,眼睛那般亮,像是璀璨的星子。 

  在意嗎?是因為他救了自己,還是真正的在意。 

  還未答話,面上的血色珊瑚面具卻也被那人摘了下來,精緻的容顏在這月色下盡顯。 

  「這樣的傾國容顏,世上又有哪個人會去拒絕呢!」 

  纖細的手指緩緩攥緊,其實自己早就該知曉的,若非這容顏,若非這異眸,他當初,又如何會伸手相助呢? 

  ··· 

  秋夜裡的司空府,依舊華燈環繞,金貴非凡,卻也極為安靜。 

  突然,一聲重物落地的聲響打破這原本的寂靜,上好的木箱重重落在大殿前,徒惹不少塵埃飛揚。 

  夜露中宵,更漏深深,司空府管家亦面露緊張之色,攜了侍女卻也疾步踏進後院。 

  這後院本是他不該來的,更何況是晚上,可現在他卻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叩叩叩。」後院主殿燈火併未熄滅,管家抬手輕聲敲了門,卻也恭敬回稟著。「夫人,前院出了些事,還請夫人移步去看看。」 

  而話音剛落,那精緻的朱紅雕花木門卻也緩緩打開,開門的是個小丫頭,見到管家行了行里,卻也委身退了幾步,而秦儀芝此時卻已然走到了門前。 

  一襲朱紅華衣,金絲暗線在那錦衣之上盤旋著,容顏依舊,只是原本高挽的髮絲此刻卻鬆散了些,依舊優雅,只是卻也遮住了耳朵處。 

  眸光打量了面前神色有些為難的關鍵,這才道:「出了何事?」 

  「殿前突然多出了一個箱子,大人在書房,我不敢去打擾,只好請夫人先去看看。」司空大人在書房處理要事,他不敢打擾,二公子又經常不在府中,如今能做主的,也只有夫人罷了。 

  箱子?秦儀芝微微蹙眉,卻也讓後面的丫頭拿了件披風,這才隨管家去了前殿。 

  其實一般服侍她的都是李嬤嬤,偏巧李嬤嬤今日告假回去,如今只得找個丫頭先替著。 

  大殿外,早已站了不少丫鬟奴才,一碩大的木箱被圍在了中間,見自家夫人前來,所有人都後退讓路。 

  看著那木箱,秦儀芝亦是蹙眉,並未看身後的管家,卻也道:「裡面是什麼?」 

  「回夫人,還未曾打開過,所以並不知曉。」 

  「打開吧!」 

  「是!」管家應聲,忙上前去,這箱子未瑣,只需一手之力便能打開,可是卻也在一瞬間,濃重泛嘔的血腥味便也撲鼻而來。 

  「啊!!」尖叫聲四起,不少丫頭甚至當場昏了過去,因為那箱子里裝的不是其他,正是昨日告假的的——李嬤嬤。 

  李嬤嬤雖已年歲不小,卻也並不醜,可如今卻哪裡有半分人樣,她的臉上遍布著大大小小,彎曲縱橫的刀疤,每一刀都深可見骨。頸項、額頭、耳畔,到處都是,但這卻都不是最恐怖的。 

  五官被人故意剜了去,原本豐腴的嘴唇,此刻卻無唇蔽齒,裸露著白牙,帶著濃重的血意,雙頰又被剜了兩個洞的人,森森的寒意在秦儀芝的腦袋周身亂竄。 

  最恐怖的是那雙眼睛,這個明明是毫無呼吸的人,一雙眼睛卻帶著神光,死死瞪著自己面前的人,沒有眼皮的眼珠似乎隨時都會滾出,帶著濃重的怒意。 

  面對整張血肉模糊的臉,時不時還能從那鏤空的頰邊看到裡面的白齒和舌尖。那一刻,管家再忍耐不住,駭然嘔吐。 

  秦儀芝臉色也難看到極致,卻忽然上前,關上那箱口,怒道:「今日之事,若敢有人傳出去半個字,定是這樣的下場,聽到了嗎?」 

  「是……」 

  「管家!管家!」 

  「奴才在。」用衣袖簡單擦了一下嘴,管家躬身答著。 

  「馬上處理掉,必須乾乾淨淨。」 

  「是!」應聲答是,卻也立刻招來小廝。「快點快點,搬走!」 

  秦儀芝神色依舊蒼白,華麗的衣衫下,修長的手不由收緊,是誰,究竟是誰敢如此大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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